話說清城山以旅遊業為支柱, 市區中酒店賓館眾多,而景區中的農民們在務農之餘,大多也會接待來旅遊的遊客。
這種現象並不是望天村才有的, 整個清城山風景區內的大大小小村莊都在做這份民宿生意。
靠著這個生意, 賺大錢不太可能,但維持平常甚至較為舒服的生活卻是沒問題的。
不過清城山的客人本就那些,市區大量的旅館就分去了大部分, 其他的分散到各個村子中。
若是某個村子遊客去的多了,其他村子就能很敏銳的覺察出來。
上龍村就是這樣。
上龍村和望天村相隔不遠, 有公交車從兩村村口經過, 若乘坐公交車,隻要十分鐘左右就可到達鄰村,就算是走路也隻需半個小時。
清城山的風景點眾多, 兩村做的都是望天山和仙鶴峰兩個景點的生意。所以相對其他村子而言, 上龍村和望天村的關係是更加緊密的。
上龍村魏家。
魏家在自家房子後頭加蓋了一棟三層小洋樓, 統共六個房間。村中彆的人還有做賣菜之類的生意,而他們家卻是完完全全靠民宿為生了。
今日是中秋,可魏家人的表情卻有些凝重。
“咱……嘶, 咱們家的生意越來越不好了。”魏成輝說著話,嘴角的傷口被牽扯得發痛。
他額頭包著紗布,是秦惠打的。
但他臉上還青青紫紫的, 好幾處破了皮,甚至手肘處還有大片擦傷,這是秦惠的父親帶著幾個本家侄子昨天晚上來打的。
紅藥水一塗,看著瘮人極了。
不過一家子隻能在家裡罵罵咧咧,根本不敢到處宣揚和報警。
一是這事兒確實是他們理虧;二是人家趁著夜晚打的,沒有人證也沒有監控, 報了也白報啊。
原本還想著什麼時候報複回去呢,可家中民宿越來越慘淡的生意讓他們根本沒空在意這件事兒。
魏母煩躁的歎口氣,透過窗戶,看了眼後邊的小洋樓。
她們家小洋樓是這兩年新建的,用了不少錢,對於村中其他民宿來說,環境算得上最好。
魏母翻了翻賬本,“從八月中旬開始生意就下降不少了,按去年算,每天少說也有四間房是住著人的,今年平均一下每天才三間。”
他們家民宿是專門找人設計的高品質民宿,一間房一天可是四百五,全家人都指著這個過活,所以每天少了幾百塊錢也是夠肉疼的。
“本來也就七八月份和小假期掙錢,你說這……唉,這客人都上哪去了?”魏母扶額搖頭。
魏父坐在一旁抽煙,等抽沒了後才慢慢說道:“會不會是今年來清城山的客人少了?”
“那不能,”魏母肯定搖頭,“我看新聞了,都在說今年這段時間的旅遊人數比去年多了百分之三。”
“還有,”魏母停頓了一下,“還有昨天,咱們家的房間都被退了兩間了,剩下那一家子還是我答應免了吃飯錢後才不退的。”
不過昨天可能是因為客人中午被嚇到才退房的。
“那是哪裡出問題了?輝子……算了,”魏父又點了一根煙,原本想讓兒子去問問村裡其他人的,不過看兒子這熊樣還是彆了吧,他們家都成笑話了。
想著,轉頭對魏母說,“你找個時間去問問其他人,看看其他人生意怎麼樣。”
魏母點點頭。
她心裡頭存著事兒,連做飯時都出了許多紕漏。
看著鹽又放多的菜,氣急把鍋勺往鍋中一扔,差點沒把鍋給打翻了。
秦惠在的時候每日的菜都是秦惠做的,她做的菜可比自己做的好吃。平常不覺著沒了她能有什麼,現在倒是感覺出不便來了。
魏母性子有些小氣,舍不得鍋中雞肉被倒了,更舍不得自己吃。於是想了想,往鍋中倒了些水,晃蕩兩下後又把水倒了繼續炒。
午間吃飯時,唯一住在這裡的一家人把飯帶到房間中吃。
“這菜怎麼味道怪怪的,一股子糊味,還澀。”女人皺眉咽下,“從昨天晚上就這樣了,彆是咱們沒給飯錢就故意給不好吃的菜吧,前幾天也沒這麼難吃啊。”
男人用筷子挑了挑,看雞塊上麵都占著黑色的燒焦物,頓時沒了食欲,隻夾一些青菜給一旁的兒子吃。
“我看隔壁兩間房的人都走了,也不知道他們是回家了還是換民宿了。”男人盛杯白開水來,肉放開水中漂一漂才吃。
“隔壁那對小情侶來的時候我加了那女孩子的微信,等等問問她……”
“好。”
本身就是想高高興興旅個遊的,遇到這麼糟心的事兒還是及時止損的好。
望天村。
濤子坐在門口,今天人非常多,他登記得手都要登記酸了。
正想趁著這下子沒人歇會兒時,桌子上的電話響起,“喂,哦是郭先生,請問有啥事兒啊?”
電話那頭的郭鳴才剛睡醒,正在衛生間洗漱,“濤子,幫我定一個你們那的包廂。”
濤子一聽包廂,整個人都坐端正起來了。
“包廂,好好好!菜啊,菜你先說吧,我記一下。”濤子立刻拿起手中的筆。
郭鳴看了眼昨天拍的菜單,“來個那什麼砂鍋魚頭豆腐,還有荔枝水晶蝦、乾鍋茶樹菇……花芋燒豬蹄、持…持螯供。
嗐,我說你們家清蒸螃蟹就清蒸螃蟹,說什麼持螯供。”
這字兒他猛一看還有些不認識。
濤子嗯嗯嗯嘴上都應著他呢,一邊在紙上記著,一邊在心裡想著郭先生可比他以前猜的更有錢,這都十六道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