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鐸長老一去不回頭, 於是第二天早上, 除了可以辟穀的夫子、長老和掌教,全蒼吾派上下都吃上了掌教用白水煮的地靈豆, 而且還是不加鹽的那一種, 要多難吃有多難吃。
巫皓夾了一筷子的白水煮地靈豆,食不知味地吃了兩口就果斷地放下了筷子。
他站起身,毫不猶豫地去了蒼吾派的玄級宿舍區。
玄級宿舍區是蒼吾派分給築基期弟子的宿舍, 桑梓、隋棠還有駱思凡等人都住在這裡。
巫皓熟門熟路地找到了桑梓所在的單人宿舍,然後敲了敲門。
宿舍裡的桑梓剛剛泡完藥浴,她紮好頭發,然後給巫皓開了門, “夫子, 您怎麼來啦?”
巫皓一點兒也沒跟桑梓客氣, 他開門見山地問起了桑梓, “你那兒還有吃的麼?勻我一點兒吧。申屠長老跑了, 今天早上掌教代班煮的地靈豆簡直就是噩夢,太難吃了。”
桑梓抽了抽嘴角,讓開身子, 讓巫皓進了宿舍。
宿舍前廳的蒲團上,隋棠正盤腿坐著。她抬頭看著剛剛進門的巫皓,一臉了然地開了口,“師兄你也來找阿梓蹭飯啦?”
“什麼師兄, 沒大沒小的。”巫皓對著隋棠挑了挑眉毛。
隋棠根本不怕巫皓, “你也就教了我們兩年而已, 早就不是我跟阿梓的夫子了。再說了,現在大家都在蒼吾派,叫你師兄有錯麼?”
“當然有錯。”巫皓振振有詞地反駁道,“叫我師兄,我以後還怎麼好意思來找阿梓蹭飯?還是當夫子好,一日為師終生為師,找徒弟蹭個飯多理所當然啊。”
隋棠和桑梓盯著巫皓看了一會兒,然後齊刷刷地開口說道:“師兄你真是臭不要臉。”
巫皓權當他什麼也沒有聽見。
桑梓也懶得跟巫皓計較。她把發好的麵團拉成了彈性十足的條狀,下進了剛剛燒開的滾水裡。醬料入湯、手工麵煮好,再在最上麵碼上炒製好的肉片和燙好的靈蔬,最後再灑一些申屠玄醃製的小菜,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麵食就做好了。
巫皓連吃了五大碗,這才一臉滿足地摸了摸肚子,“這才叫吃飯啊。”
隋棠聞言,一臉鄙夷地看了巫皓一眼,“你這叫臭不要臉好不好?蹭人家的飯還連蹭了五碗,有點兒過分了啊。”
巫皓歪著腦袋看了隋棠一眼,“你不也是來蹭飯的麼?”
隋棠一時無語,隻好埋頭喝了一大口湯。
然後,她不出所料地被熱湯燙到了舌頭。
巫皓對此表示喜聞樂見,“都跟你說了,讓你平時能不開口就儘量彆開口,你看,一開口就倒黴。”
隋棠卻一臉無所謂地對著巫皓擺了擺手,“你不懂,我這叫小事倒黴,大事轉運,這可是天道愛我的表現,要不我這種水平怎麼可能考得上蒼吾派?我跟你說,我跟我爹說我考上了蒼吾派的時候,我爹還以為我騙他呢,估計他這會兒正抱著二長老高興得直哭呢。”
巫皓很認真地把隋棠說的這番話在心裡琢磨了一遍,然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有點兒羨慕你。”
他剛說完這句話,就眼睜睜地看著隋棠又咬了她自己的舌頭。
巫皓隨即一臉肉疼地捂住了腮幫子,“不,我錯了,天道對你的這種愛,一般人還真是受用不起。”
隋棠聞言,不太高興地抬頭看了巫皓一眼,“不許說天道的壞話。”
巫皓:“……”
但不管怎麼樣,反正從這一天開始,巫皓就開始了他雷打不動的蹭飯生涯。
五天以後,蘇修言慘白著一張臉,苦大仇深地盯著他麵前的水煮地靈豆,“這種惡心至極的東西,我們究竟還要吃多少天?申屠長老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他身旁坐著的尉遲德同樣皺著一張臉,“不知道,不過算算日子,申屠長老這會兒估計還沒飛到南方諸島呢。”
蘇修言聞言便耷拉下了一張臉,他百無聊賴地把水煮地靈豆戳成了一團泥一樣的東西,然後一臉嫌棄地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