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銳後背靠在牆上,衣服已經濕了,他自己卻仿佛沒有知覺。
“您和我說,有用嗎?”
他低著頭,語氣冷淡。
“我是你媽媽,我不和你說,我能和誰說呢?”對麵的女聲帶著哭腔。
霍銳捏了捏眉心,此刻冷靜到不像一個十七歲的學生:“等我回去再說。”
“可是……銳銳……”
舒惠還想再說些什麼。
霍銳聽見有人走動的聲音,直接掛斷電話把手機塞進了口袋,往後退了兩步,一個助力輕輕鬆鬆跳了上去。
……
沈愈走近的時候,隻看到了一個模糊的背影。
他看了眼牆的高度,估算了一下現在自己的體力,以及身體承受能力,離開的時候,回頭望了眼牆頭。
雖然剛剛因為離得遠,風大,沒能聽清,他也知道那是霍銳。
上輩子的時候,沈愈其實對霍銳沒有太多的了解,他也不清楚霍銳高中時期到底經曆過什麼。
現在這種感覺,倒真的像是重新經曆一次人生了,慢慢地去了解這個人,去滲入他的生活。
……
因為晚上淋了雨,第二日一早,沈愈起床的時候就有點鼻塞。
他租房子的小區就離學校兩個站點,小區門口就是公交車站,交通便利,昨晚回來沒多久,外麵就停了雨,沈愈找了輛出租車,給門衛大叔看了請假條和請假原因,才把需要的東西搬進宿舍,然後又回了租的地方。
六點還沒有到,小區門口的早餐店隻開了家包子鋪。
沈愈穿了校服,教務樓剩下的尺碼不多了,他長得有些瘦削,腰腹都沒有多餘的贅肉,拿到的這套衣服明顯大了許多,襯衫穿著身上鬆鬆垮垮的,衣袖的長度倒是正好。
“學生呐?”“還是聞禮的喲!新來的吧?”
天色尚早,包子鋪老板倒是熱情的很:“吃什麼餡的?幾個?”
沈愈垂著眼看了會兒:“菜的2個,豆沙的兩個,兩杯豆漿,一杯黑米粥。”
過了幾秒補充:“分開放。”
進了學校,又去校超市買了陸疏行他們要吃的。
聞禮的早讀課是六點半開始,沈愈過來的時候剛過六點,他把早飯放到陸疏行他們桌上,才去操場跑步。
他現在很需要鍛煉身體。
這是件特彆嚴肅的事情,尤其是在和霍銳的體力相比這件事上。
儘管這輩子不會把他當成死對頭,也不能被比下去了。
操場上地還沒有乾,踩下去一腳一個淺淺的腳印,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感冒了的緣故,沈愈隻跑了一圈就有點頭暈。
剛踏上他們班級所在樓層,就聽到教室裡傳來吵鬨的聲音。
“學委,這個有點過分了吧?”是一個女聲。
“怎麼了?他們既然人來了,交作業是不是應該的?早飯倒是知道吃,交作業就不知道了?”應該是薑洲的聲音,這話就帶著嚴重的嘲諷意味了。
“但是也不能亂翻人家課桌呀!”女孩子說話明顯有些不滿,還帶了點焦急。
沈愈進教室的時候,正好薑洲正彎著腰,在他的桌肚裡找東西。
他眯了眯眼,霍銳桌肚裡的卷子全部都被扔在了桌麵上,還聽見薑洲低聲的嘲諷:“抄答案倒是挺會的。”
“學委?”沈愈的聲音聽上去有點悶,但語氣依舊溫和。
站在薑洲旁邊的女生紮著漂亮的馬尾辮,原本有些焦急的神情看到他的時候稍微好看了點。
畢竟敢和霍銳同桌的人,肯定也不是什麼善類。
偏偏薑洲就是不信。
聽到聲音,薑洲偏過頭,直起身子來:“昨晚布置的課後作業,要收起來檢查。”
沈愈又看了看教室裡的其他人,早讀課時間還沒有到,來的人並不多,還有幾個人低著頭在瘋狂抄作業,薑洲偏偏不管,就是要抓著他們這邊。
班上的人都知道,這個角落就是個重災區域。
彆人從來都不敢來這邊收作業,也就今天,數學課代表請假了,才讓學委過來代收作業。
讓他鑽了空子。
陸疏行和戚榮桌上的兩個煎餅果子已經被他們的書蓋住了。
雖然平時桌麵上也亂的很,薑洲可能隻是把這些書堆在了一起,但是沈愈現在的心情很不好。
趁著人不在找彆人的課桌是件品行很差的事情。
沈愈能猜到原因,因為昨天他說的話把人刺激到了,他原本真的不想和未成年的小孩子計較,大家相安無事渡過高二一個學期,下半個學期還要按照成績進行分班考試,這樣挺好的。
而且他還動了霍銳的東西。
沈愈的神情漸漸冷了下來。
他雖然打不過霍銳,但是打薑洲這種比自己瘦還比自己矮,隻會死讀書,不帶腦子的人,應該綽綽有餘。
“學委,你道個歉呀,你這樣私自找彆人東西真的不對。”女生發現氣氛不太對勁,開口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