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這兒做什麼!這三個職高的又是怎麼回事!”張建清板著臉。
看見霍銳,他腦門就突突突的痛,周五打架,現在還摻和進來,不會這事兒真有他的一份吧?
張嚴重懷疑自己這頭發是被霍銳愁沒了的,高一開始帶霍銳那會兒,頭發肉眼可見開始稀少。
雖然之前也沒有多少就是了。
霍銳淡淡嗯了一聲:“不是找打薑洲的人麼?”
他扭過頭往後看了眼,職高三人組抖了抖,好好的逃著課突然被人通知說霍銳找他們,還挨了頓打。
周五那天霍銳沒打臉,今天可勁兒的打臉。
“什麼……”張建清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霍銳雖然脾氣差了點兒,卻從來不會說謊。
霍銳沒有應他,單手摸著口袋,從張建清身邊擦肩而過,連一個眼色都沒給薑洲和他父母。
“你真的是很麻煩。”
霍銳把沈愈的手機扔到了辦公桌上,靠在沈愈旁邊,單手撐著桌麵調整呼吸,沒有在意張建清的目光。
張建清:“……”
算了,習慣了。
沈愈手臂底下壓著張寫的滿滿的卷子,他愣了下,仰著頭去看霍銳,眼底都是驚訝。
他沒想過霍銳會過來,而且還把那三個真正的“凶手”給帶來了。
“你怎麼來了?”他小聲問。
霍銳低下頭掃了眼卷子,嗤了聲。
都寫的什麼亂七八糟。
沈愈摸了摸自個兒的手機,上麵還帶著體溫,以及微微的濕意。
聞禮到職高怎麼也得十來分鐘,霍銳後背的襯衫都濕了。
薑洲父母一下子急眼了:“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我兒子怎麼可能和這些人打交道?我兒子是好學生!怎麼可能會和這種學校的人打交道!”
三人組領頭人抬頭訕訕一笑:“不是,姨,我們職高的怎麼啦?”
“您兒子還拿錢讓我們辦事呢,是不是啊?”
頗有些威脅的口吻,領頭人有些囂張地掃了眼薑洲。
他們怕霍銳,但是不怕薑洲。這賬還得一並算到薑洲頭上。
薑洲往他父親身後縮了縮,拚了命地搖頭,卻是不敢再開口了。
薑母也被他這副態度嚇了一跳,說到底他們就是欺軟怕硬的主。
霍銳低頭刷著手機,姿態愜意。
沈愈湊到他耳邊:“我們報警了。”
他不來,其實也能解決。
不知道怎麼的,霍銳就聽出來這意思了,當即麵色就變臭了,抓著辦公桌邊緣的手緊了緊,瞥了沈愈一眼,極其淺淡地冷哼了一聲。
嚇得職高三人組立馬閉嘴。
張建清臉色也臭了,這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把其他學校的學生直接“綁”過來的情況。
“證據呢?”
領頭人笑嘻嘻摸了摸口袋,把手機解鎖了恭恭敬敬遞了上去,就是因為臉上傷有點重,笑起來很猙獰。
這幾個職高的也是慣犯了,常常威脅彆人,拍視頻留證,其實就是為了私底下嘲笑取樂,繼續恐嚇對方,雖然今天成了把自己送去警察局喝茶的證據。
“到底怎麼回事?”
“跟爸媽說實話……?”
“薑洲!你學會撒謊了是嗎!你居然和這些人混在一起!是不是他們瞎說的!”
看完視頻,張建清的神色尤為複雜。
“等警察來了再說。”
“行了,你們缺考的,等晚自習再來我辦公室補考。”他看了薑洲一眼,眼裡夾雜著失望。
沈愈手裡的筆尖在卷子上印了個小圓點兒,辦公室裡的氣氛越來越低沉,隻剩下薑洲父母斥責兒子的聲音。
三個職高的一臉看戲地貼牆站著。
沈愈等了一會兒,等薑洲父母的情緒沒有那麼激動了才站起來。
他很有禮貌地衝著張建清點了點頭:“謝謝老師願意給我澄清的機會。”
張建清現在很想把假發扔了。
“很抱歉,叔叔阿姨,還有薑洲同學,打斷一下,我希望等警察來了徹底還我清白之後,你們能向我道歉。”
他看著薑洲,神色沒了剛剛的溫和,反而淡淡的,眼底是不容他們拒絕的堅定。
薑洲父母下意識地就想拒絕。
剛剛等待的那會兒他沉默的仿佛人不在辦公室裡,薑洲父母也把他那句“需要他們道歉”拋到了九霄雲外。
不是他做的又怎麼了?兒子能指認他,肯定他們平時有過節,平時指不定怎麼欺負他們兒子。
但是現在他們完全說不出這種話來。
沈愈可不是真的像表麵那麼溫和。
他們的話還未出口,薑洲率先站了起來,他腳受傷了,還拄著拐杖,差點兒就摔倒了,但他這會兒絲毫不在意,衝著沈愈彎了個90度的腰。
“對不起。”
伴著哭腔的,沒有受傷的那隻手緊緊攥著。
他嫉妒霍銳,討厭霍銳,也討厭沈愈,但是……他的尊嚴在這一刻,好像沒有了。
沈愈沒有說話,他就不敢直起腰來。
隔了好一會兒,沈愈輕淡道:“我不接受。”
張建清很小聲地歎了口氣,伴著薑洲母親的啜泣聲。
霍銳盯著沈愈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