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完了。”喝了水,沈愈覺得嗓子舒服了許多。
他現在的樣子乖的不行,難怪彆人都說生了病的人都很脆弱,一副需要彆人關懷的模樣。
霍銳把手機塞進口袋,瞥了沈愈一眼,接過杯子。
“眼睛紅了。”他皺著眉語氣有點暴躁:“過敏了?”
說完,杯子和床頭櫃發出一聲撞擊,霍銳轉身就想往外麵走去,找那個二手校醫。
學校的校醫這幾天請假,來值班的據說是老校醫的徒弟,是個剛從學校畢業沒多久的新手。
剛給沈愈插針的時候,就差點被霍銳盯得後背都快出洞了。
“沒有,隻是眼睛有點難受。”沈愈說話有點軟,和平時不一樣的語調。
霍銳動作一頓,哦了一聲。
“我怎麼了?”他隻記得自己早讀課趴在桌上睡著了,之後就一直在做夢。
想到夢,沈愈的情緒明顯低落了下去。
霍銳哼笑了聲:“你沒怎麼。”
他語氣不僅十分嘲諷,眼神也帶著那麼點兒意思,落在沈愈剛剛染了水漬的唇瓣上:“也就是發燒發到39度。”
沈愈攥著被子往上挪了挪,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手背上的液體在緩慢流淌進他的身體,帶著絲絲涼意。
霍銳繼續道:“還有醫生說你晚上不睡覺。”
“怎麼,你是大半夜出去當賊了?還是一晚上都在寫作業?”
他又低嘲地笑了聲,艱難地把視線挪開,臉上絲毫看不見任何破綻。
沈愈慢慢垂下腦袋,都快把臉埋進被子裡了,掛著點滴的那隻手也有些不受控製地動了動。
霍銳眼疾手快,直接伸手按住,溫熱的掌心貼到沈愈冰涼的手腕上。
“你他媽筋那麼細,還動!”霍銳實在沒忍住爆粗口。
這人怎麼這麼麻煩,都要把他氣死了。
不當心自己的身體就算了,現在還亂動。
剛剛插針的時候就因為筋太細不得不換了兒童針,還失敗了一次。
被霍銳這麼一吼,沈愈立馬不敢動彈。
唇瓣一開一合。
“我……”
我晚上一直在想你。
話還沒說出口,聽到霍銳聲音的校醫躥了進來:“醫務室重地彆再吼了,影響病人休息!”
他把霍銳推開,看了眼沈愈的針,還好沒有動掉,又看了眼點滴,最後報複性地瞪了霍銳兩眼,出去了。
話被打斷,沈愈乾咳了一聲。
霍銳乾脆拖了張凳子坐到床邊看著,雖然麵色不好看,但是沒有轉身就走人。
沈愈長長籲出一口氣,盯著霍銳的側臉看了好一會兒,十七歲的霍銳還略顯青澀,但是卻漸漸和夢裡那個人重合了起來。
霍銳把他死死地護在了懷裡。
“霍銳。”沈愈抿了抿唇,他有好多話要說,想告訴他,自己喜歡他,不管是過去的現在的未來的。
他不想再等了,也不會再怕了。
這個人,比自己想象中的更愛自己。
所以,他也得更愛他,努力成為配得上他的人。
霍銳手肘撐在膝蓋上彎著腰看著手機屏幕,在打遊戲,但是把音量調到最小了。
手下動作頓了頓,一個轉身進了草叢,半掀起眼皮偏過頭:“閉嘴,睡覺。”
燒都還沒退,掛著水屁話還那麼多,智商還那麼低。
他怎麼會喜歡這麼一個麻煩精。
說著,他把沈愈剛剛拿起來墊在腦後的枕頭抽了出來,粗魯地塞進了他的身子底下,單手壓了壓沈愈的肩膀,“有什麼話,醒了再說。”
語氣難得溫柔了點,但是動作卻一點也不溫柔。
沈愈渾身沒力氣,被他這麼一壓,直接往下滑了滑,欲言又止地看了他兩眼。
“你被打死了。”
他出聲提醒,暗示性地看向霍銳的手機。
霍銳瞥了屏幕:“閉嘴。”
遊戲裡,躲進草叢的李白被對麵韓信鞭屍。
沈愈小聲哦了一聲,自己鑽進了被窩,鑽進去之前,還不忘記左手扯著衣服下擺不讓衣服往上跑。
等他躺好了,霍銳跟裝了什麼雷達似的,立馬把被子掀了上來,避開他掛著水的那隻手,把被子給他塞好了,燈光下神色略顯柔和:“睡覺。”
說著,重新回到了峽穀。
去對方野區反野。
幾分鐘後,對麵韓信在全頻道扣字:對麵李白你有病?
霍銳一聲不吭。
他煩躁,隻能靠打遊戲發泄。
隻是沒過一會兒,霍銳感覺自己的衣服被扯了扯。
本該乖乖睡覺的沈愈,半側過身子,左手還放在他的衣服上,表情有那麼點裝可憐的意思,眼底水潤潤的,眼睛泛著紅,還十分不自覺地舔了舔唇。
霍銳:“……”
操。一個動詞。
沈愈吸了吸鼻子,有了點病患的自知之明,小聲用著氣音開口:“你能不能抓著我的手?”
“不然我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