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1 / 2)

窗外, 月色淺淡。

霍銳半靠在床頭, 身上隻蓋了一個被角,因為喝了酒的緣故, 這會兒太陽穴緊繃著的疼。

霍銳手臂橫在了沈愈的頭頂上方, 手心搭在沈愈的半邊臉上。

臥室裡沒有開燈, 他隻能看見沈愈模糊的輪廓,睡得很安穩,一隻手還抓著自己衣服的下擺。

霍銳醒過來的時候, 這隻手是抓著他的被子的。

兩人蓋了兩床被子。

實在是太麻煩了。

霍銳乾脆踢了一床被子下去, 結果這人估計是就想抓點什麼睡覺, 雙手一直不太老實,他乾脆把人攬了過來, 讓沈愈抓著自己的衣角繼續睡。

霍銳鬆了口氣。

還好, 就是個夢。

夢裡的沈愈就那樣躺在病床上, 病房裡的藥水味濃烈到讓他頭昏腦漲。

更離譜的是, 自己居然雙腿殘廢。

以至於他覺得大概是自己是喝多了酒的緣故, 才會做這麼奇怪的夢。

他一向很少做夢。

但是那種心悸的感覺卻沒有隨著他醒過來而消失。

反而愈演愈烈,讓他產生了一種, 身邊這個人可能隨時會消失的錯覺。

這讓霍銳感受到了這十八年來從未有過的慌張。

他迫切地想要確認, 身邊這個人是存在的,是真實的。

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好在, 醒過來的時候,沈愈好好地躺在自己身邊。

哦,躺在自己身邊。

趁著自己喝多了, 就趁機睡在自己身邊。

嗤,這個人,趁機占他便宜?

算了,作為男朋友,隻能原諒男朋友這種,想要拚命粘著自己的想法和做法了。

霍銳低下頭,借著月色仔仔細細地用眼神描繪著沈愈的眉眼。

睡著時候的沈愈,比平時更加乖巧。

可能是做了什麼夢,沈愈動了動,往他身邊又貼了貼。

霍銳的手落到了他的頸間,貼著沈愈發涼的脖頸,輕嗤一聲。

想要鑽進他懷裡,連做夢都在想?

自己是個很稱職的男朋友,既然粘人精想要鑽進自己懷裡,那就隻能滿足他了。

霍銳的手順勢覆到了沈愈的後背上,隔著被子,把人往自個兒懷裡一推,然後閉上眼。

這會兒才覺得,更加真實了。

沈愈覺得自己睡了很長時間。

但是睡著睡著,突然呼吸就有些困難,好像有什麼東西堵在了他的麵前,又硬又硌人,他想要往後退,偏偏身後有什麼東西在推著他,不讓他往後退。

他睡得實在是太不舒服了。

他想換一個姿勢,卻隻能被繼續地往裡推,一直到他和堵著他的東西快要沒有縫隙了,背後的那樣東西才不推他了,才開始放過他。

沈愈沒法,隻能開始大口的呼吸。

脖子開始發酸,手也開始沒有地方放,甚至臉上都被悶出了汗意來。

這實在是一個很不好的體驗。

以至於早上醒過來的時候,沈愈還是很困。

但是他可能知道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睡在了霍銳的懷裡。

霍銳的手就貼在自己的後背上,以一種絕對掌控的姿勢,把自己緊緊摟在了懷裡。

他的臉貼在了霍銳的胸口,連呼吸都噴灑在自己的臉上,又熱,又黏膩。

沈愈:“……”

他明明記得昨晚睡覺的時候兩個人蓋的兩床被子。

而且,他好像,是被人推成這個姿勢的。

這個推他的,估計就是霍銳了。

他有些不適應地往後。

抵在他後背和腰處的手也跟著他一塊兒動。

因為怕把霍銳吵醒,沈愈不敢動作太大。

但是幾乎是他剛動的瞬間,霍銳就醒了過來。

霍銳的下巴擱在了他的頭頂,嗓音帶著早上醒過來時候獨特的慵懶。

比起在電話裡,現實裡,麵對麵聽到這種聲音,沈愈才覺得,要命了。

尤其是,自己這會兒還沒有完全睡醒。

霍銳的嗓音裡還帶著醉酒的沙啞:“醒了。”

他用的是陳述句。

沈愈愣了一下。

兩個人挨的近,身體都貼在了一起,有什麼反應,都能感受到。

他的大腿,好像抵著什麼東西。

沈愈:“……把你吵醒了?”

霍銳哼了一聲,嘲諷道:“我就沒睡好。”

“你昨晚,又是拚命要往我懷裡鑽,又是拉著我的衣服不讓我走的。”

沈愈:“……啊……?”

霍銳邊說,一隻手摸了摸他的後腦勺。

沈愈耳朵發熱,“你彆摸我了。”

霍銳低頭看了他兩眼。

霍銳早上醒的確實要比沈愈早。

沈愈還在往後退。

但是霍銳還在禁錮著他。

聽了他的那句話後,霍銳的臉色又黑了下來。

恢複了喝醉之前的平時的模樣。

沈愈沒辦法,“哥……你先把我鬆開,你頂到我了。”

剛睡醒,沈愈還沒有開嗓,聲音也帶著點沙啞,和平時沒有的軟。

聽起來跟撒嬌沒有兩樣。

霍銳放在他後腦勺的手頓在了那兒。

也就是兩秒的時間,沈愈立馬往後退。

他怕兩人再呆在一個被窩裡,可能會出點什麼事情來。

等他退出了自己的懷抱,霍銳才反應過來,饒是大學霸,也沒有經曆過這種事情。

沈愈已經離開了被窩,這會兒彆說什麼瞌睡,早就跑光了。

因為睡姿的問題,沈愈上衣都撩了起來,露出了小半截細瘦的腰身。

剛剛那一小段的腰身,就在自己手底下。

霍銳垂下眼,喉結滾動了兩下,有些口渴地舔了舔唇。

大清早的反應,比剛剛更加激烈。

尤其是,手上還停留著剛剛皮膚的觸感。

沈愈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好在睡褲寬大,遮著,也看不出來什麼。

他回頭看了眼突然在床上躺平了的霍銳,赤著腳踩在地板上散熱。

“我先去洗漱。”沈愈籲出一口氣,覺得自己的忍耐力實在是太好了,“你要不要……自己解決一下?”

他說的委婉。

但是躺平緩氣的霍銳聽懂了。

大家都是男生,都明白,早上是有多麼禁不起撩。

霍銳的聲音都比剛剛啞了好幾分:“你剛剛也頂到我了。”

沈愈去衛生間的腳步一頓,就聽見霍銳繼續道:“要不要幫你解決一下?”

沈愈:“……”

這事兒自然,暫時還不能。

有些事情,一旦有了第一次,肯定有第二次。

更何況,還是這種親密的事情,是會上癮的。

回答霍銳的,隻有衛生間的門十分無情關上的聲音。

門外,霍銳側身盯著衛生間的方向,哼笑了兩聲。

門內,沈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如果霍銳再多說兩句,他肯定經不住誘惑。

雖然他的身體是十七歲,可是他的靈魂早就二十八歲了,早就在極度渴望另一個靈魂的契合。

兩個人各自緩了一會兒,等臥室裡的氣氛降了下來,霍銳才進了衛生間。

沈愈還在刷牙,霍銳擦著他的後背進來。

沈愈把新牙刷和杯子遞給他:“新買的。”

因為嘴裡含著牙刷,說話聽不清。

霍銳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莫名想起昨晚那個古怪的夢。

那張瘦到隻剩骨頭的臉,在他的腦海裡深深印下了痕跡。

霍銳接過杯子和擠好了牙膏的牙刷,站在沈愈的右手邊,微微彎下腰,左手突然扣住了沈愈的後腦勺,低下頭,吻住了沈愈的唇角。

一嘴的泡沫。

沈愈驚了一下。

好在霍銳立馬放開了他,可能也發現這不是個好時機。

“還沒有刷完牙!”沈愈含著一嘴的泡沫道。

霍銳嗯了一聲。

“你的意思是刷完牙就可以儘情地親了。”

沈愈:“……”

明明就是你要親我的。

“對,就是這個意思。”

霍銳滿意了。

臉色終於不像剛剛那麼臭了。

刷過牙,沈愈就被霍銳按在了洗手間的台子上,腰後抵著冰涼的洗手台,他睜眼,看見霍銳垂著眼皮盯著自己。

眼神就好像是,要把自己牢牢地刻進他的眼睛裡。

可能是注意到他的不專心,霍銳由舔舐改為了輕咬。

這個吻極具侵略性,沈愈隻能被迫承受著。

可過了一會兒,霍銳又溫柔了下來,開始親他的額頭,親他的左眼皮、右眼皮,鼻梁、鼻尖,然後是麵頰。

最後又回到了他的唇上。

像是在刻下什麼烙印。

沈愈一手摟著他的腰側,一手摟著他的脖頸。

然後被霍銳摟著腰抱了起來,順勢坐到了洗手台上。

沈愈低著頭,回應著他。

這可能是兩人之間最綿長的一個吻。

也是霍銳成年之後的第一個吻。

這個吻結束的時候,沈愈的腿已經完全沒有了力氣,連大腦都進入了高度缺氧的狀態。

霍銳抵著他的額頭。

兩個人慢慢地平複呼吸。

沈愈腦袋暈的很,有些不可思議地想,這就是成年人的侵略性嗎?

他以後……能不能受得了啊——

就這一個吻,都快把他給逼瘋了。

他不配為一個二十八歲靈魂的老男人。

“你不會離開我。”霍銳用著肯定句的語氣問道。

沈愈還沒有反應過來,隔了一會兒才應他。

“不會。”怎麼會呢。

好不容易,重生了,好不容易,能和他在一起了。

為什麼要離開他。

霍銳輕哼了一聲,嗓音越發的啞:“就知道你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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