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愈在咖啡廳打了兩個月的工, 生活似乎漸漸穩定了下來。
但是咖啡廳的工資不高,工資足夠穩定他平時的生活,但是存款就遠遠達不到他想要的, 也學不到他需要的東西。
在此期間, 他嘗試著給一些招人的小公司投了簡曆。
咖啡廳老板知道他誌不在此, 偶爾也會幫著他一起看一下應聘信息,有適合他的會問他願不願意去。
沈愈很感謝老板,所以在他找到新工作走的時候, 他少拿了十天的工資。
老板看著他, 笑了:“不要這麼善良,我對你的善意, 說不定就是為了讓你感激我呢?”
沈愈抬著眉眼, 他的眼裡又恢複了一點光芒。
在咖啡廳打工的這段日子很舒服,大概是他這些年來過的最快樂的時候。
“沒關係, 就算是有目的, 我也感受到了。”沈愈抿著唇,拿過自己的工資卡,朝老板鞠了個躬。
老板的貓就窩在吧台上,衝著他喵喵喵地叫著,大概也是在不舍得。
畢竟沈愈這段日子把它照顧的都胖了點。
老板笑得更開心了,摸了摸貓咪的腦袋:“嚕嚕也不舍得你。”
嚕嚕是貓咪的名字。
沈愈伸手給貓順了一下毛, 小聲對著貓說道:“我會回來看你的。”
也會永遠記得這份善意。
咖啡廳開始營業後,負責拍照的兩個女生又來了。
在店裡找了半天,老板見是熟人, 問她們是不是找沈愈。
兩個女生點頭。
老板告訴兩人,沈愈已經辭職了。
“啊,他回家了嗎?他和他哥哥和解了嗎?”女生翻著手機,之前那個自稱是助理的男人也沒有和她們說沈愈回家了。
老板困惑:“哥哥?他沒有哥哥,也不是回家了,他換工作了。”
兩個女生麵麵相覷。
她們被騙了?
霍至喬助理很頭疼,讓他處理工作上的事情是完全可以的,但是讓他處理私人的事情,真的是給他找了巨大的麻煩。
兩個女生發消息質問他的時候,他還在和霍銳打電話告訴他沈愈最近的行程,並且十分委婉地勸諫小老板,這種行為真的和跟蹤沒什麼差彆了。
如果霍銳有什麼想法,為什麼不能親自去認識一下對方。
霍銳嗯了兩聲,接過自己助理遞過來的人事部招聘信息:“沒必要。”
霍至喬助理也不再說什麼,掛斷電話後,給那兩個女生回複道——不是親弟弟,就是弟弟。
甚至還能是暗戀的弟弟。
……
沈愈的新工作是一家規模不算特彆大的公司,公司在招收銷售。
銷售這種工作,很累,但是就算學曆低,也是可以嘗試一下的。
在此之前,沈愈並不習慣和彆人打交道,他沒有什麼比較要好的朋友,話也不算太多,也不太擅長人際交往。
但是勝在他長得好看,而且他願意努力。
同一批的新人裡,沈愈是最用功的一個,但是在職場這個地方,光用功是沒有什麼用的,還得有能力。
沈愈第一次出去跑業務,客戶是個中年男人,在電話裡的時候,對方的態度其實還算不錯。
但是見到本人,可能是看沈愈長的麵嫩,也可能社會就是這樣,他開始百般刁難。
這筆生意自然沒有拿下來,客戶覺得沈愈的年紀應該在好好學習,而不是出來瞎跑。
離開之前,沈愈也隻能無奈地笑,彆人拒絕的方式千奇百怪。
這天下了雨。
桌子上點的咖啡沒有喝完,業務沒有談攏,還浪費了兩杯咖啡的錢,沈愈是有點沮喪的。
他單手撐著下巴看向窗外,大雨順著窗玻璃滑落下來,給了沈愈一種下一秒這雨就要砸到身上的錯覺。
為了這次的工作,沈愈已經連續幾天沒有充足的睡眠時間,雖然睡不著和不睡覺是兩個概念,但是長期的連轉,一旦停了下來,身體就會很疲憊。
咖啡廳裡人不少,都在說著話。
沈愈也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靠在椅背上睡著了。
他感覺到有人在碰自己的肩膀,立馬抓住了對方的手,清醒了過來。
他身上的錢可是他這個月的生活費。
霍銳沒想到沈愈醒的這麼快。
衣服的衣角隻是碰到了對方的肩膀上。
沈愈眼底沒什麼困意,甚至有些警惕地盯著霍銳:“先生,有事情嗎?”
他瞥了眼霍銳手裡的大衣外套,就懸在自己的肩膀上方,看起來像是要給自己蓋衣服。
但是沈愈確定,自己不認識對方。
霍銳垂著眼,把大衣搭到了自己手腕上:“沒有,不小心碰到。”
可能是因為剛剛睡醒,或者是店裡有暖氣,沈愈的臉頰有點發紅。
他皮膚屬於偏白類型,臉一紅就很明顯,也好像比之前更可愛。
隻是表情像隻被觸碰了的刺蝟一樣,渾身紮著刺,也不願意讓彆人靠近自己,和剛剛麵對客戶的時候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笑意完全不一樣的神情。
霍銳的表情看起來也完全是在看陌生人,仿佛剛剛的舉動真的隻是意外。
沈愈坐直了身體,還沒有開口,霍銳就擦著他的椅子過去。
沈愈眯了眯眼,揉捏了一下太陽穴,大概是太久沒有睡好,剛剛的睡姿又對頸椎不好,這會兒有點頭疼。
但是還沒有下班,他還得回去工作。
他沒有帶傘,雨也沒有要停下來的趨勢。
沈愈歎了聲氣,把文件之類的放進外套裡麵,避免被淋濕,站在門口張望了一會兒。
旁邊有個女生似乎在等男朋友來接,一直在和對方打電話,神采飛揚。
沈愈有點羨慕地看了一會兒。
談戀愛這種事情,對於他來說好像是遙不可及的事情了,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和誰過一輩子,也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樣的人,更不知道自己到底會不會喜歡上彆人。
莫名地,他想起剛剛那個拿著大衣的男人。
對方看起來年紀好像不算很大,但是穿著一身的正裝顯得有些老成,沈愈剛剛睡醒眼睛有點霧蒙蒙的,但是還是看清了對方的臉,輪廓分明,眉眼間有些淩厲,僅僅隻是看了自己一眼,就覺得對方好像一直在看自己一樣。
總而言之,是很容易讓他記住的臉,剛剛沒有什麼感覺,但是現在回想起來卻覺得有那麼瞬間的驚豔。
說話的聲音也有點低沉,帶著一點點的性感。
這種念頭隻在沈愈的腦海裡出現了一會兒。
雨小了一點,他得趁著現在馬上跑回公司。
霍銳拿著傘過來,沈愈已經跑出去了一段路,雨水和他的背影漸漸在視線裡模糊。
助理站在他身後小聲提醒:“老板,我們是不是來晚了?”
霍銳看了眼手裡的傘,自嘲似的笑了聲。
他這是在做什麼?因為一個不認識的人,甚至隻是見過幾麵的人,還特意跑去幫他買了把傘?
霍銳臉上笑意斂去:“回公司,沒來晚。”
助理哦了兩聲,又聽見老板道:“不是給他買的。”
助理:“……?”
不是您擱這兒看了一下午的文件,還時不時偷看對方嗎?
不是您看外麵下雨了特意跑去買傘的嗎?車裡明明有傘。
沈愈回公司的時候渾身都淋濕了。
剛進辦公室,老板就一頓破口大罵,今天第一天的業務,隻有兩個新人完成了。
沈愈隻能一直低著頭聽老板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