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杠精臣子(五)(1 / 2)

日常生活中,小姑娘已經有很多渠道接觸到尊卑觀念,因而邵瑜也不準備讓她從自己這得到太多相關的信息,而是將這次君臣衝突,模糊成了一次初衷是“為了皇帝好”的事件。

“至於為何不讓你外傳,你母親說的是一個方麵的原因,至於另一個原因,便是為父對你的期許,自來禍從口出,為父希望你當一個能管住嘴巴的人。”邵瑜說道。

邵木蘭又問道:“可我還是很喜歡說話。”

邵瑜笑了笑,道:“那就分清楚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說話之前先過腦子想一想有些話是不是能說,為父這麼講,能明白嗎?”

邵木蘭乖巧的點點頭,接著說道:“木蘭其實不是故意偷聽,隻是想來看看父親回來了沒有。”

“你這一看,看的可夠久的。”邵瑜笑著說道。

邵木蘭眉眼彎彎,朝著邵瑜說道:“見到父親安然無恙,女兒便放心了,這便告辭。”

說著,邵木蘭就想要離開,但鄧氏不是那麼好糊弄的,沒忘了要處罰的事情,立時將人給喊住了。

“你這犯了事就想跑呀?”鄧氏問道。

邵木蘭回頭,雙眼亮晶晶的,朝著邵瑜和鄧氏行了一禮,然後說道:“父親母親的教誨,女兒銘記在心,保證日後絕不再犯。”

“光說保證有什麼用,今天你偷聽還敢狡辯,一頓罰是少不了的,回屋去將《女戒》抄一遍,抄不完不準你出門。”鄧氏到底還是手下留情了,隻讓女兒抄一遍。

“父親……”邵木蘭刻意拖長了尾音,眨著眼睛朝邵瑜撒嬌。

邵瑜卻絲毫不為所動,反而說道:“才一遍,不多,記得好好抄,不許敷衍了事,字要是太醜,我也要罰你的。”

小杠精見大勢已定,當即也不再費力氣歪纏了,隻能不高興的拖著腿往自己房中走。

“相公,木蘭尚小,你今天跟她說這些,她如何能懂,還是隻知道傻玩傻樂的年紀,說多了反而怕她多想,反而移了性情。”鄧氏是個慈母,心下隻想著,讓女兒在出嫁之前,在娘家儘量過得自在些,因而平日裡對女兒也很少嚴厲。

鄧氏本是原身蒙師的女兒,娘家也是普通人家,原身考

上秀才之後,兩人就定下了婚約,等到原身一路過關斬將考上了狀元,原身依舊未曾有任何改變,甚至有人建議他休妻再娶,都被原身斥了回去。

鄧氏也未曾收到公婆的磋磨,因而哪怕婚後日子依舊清貧,但鄧氏卻覺得自己嫁的很好,可她我發確定女兒能不能像自己一樣有福氣,因而往日裡,對女兒總是多了幾分放縱,才養成了女兒這般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你總覺得她小,可我卻總覺她像是什麼都懂一樣,木蘭聰明著呢,你也不必擔心她日後的日子,她這樣有主意的人,在什麼情況下,都會過得好的。”

邵瑜心下想著,邵木蘭雖然生在古代,但論起思想境界,似乎也不比現代那些女孩差多少,他剛剛看著邵木蘭行走的樣子,約莫也能猜出來,這孩子應該偷偷跟在兩個哥哥身後習武了。

官家小姐一般以靜為美,哪怕是將軍之女,都很少有如男兒一般習武的,若是讓外人知道,邵家女兒偷偷習武,隻怕日後沒幾個人敢上門提親。

閨女習武之事,邵瑜也不打算阻攔,因而也沒有告訴鄧氏。

原劇情裡,這個女孩兒,是唯一從邵家慘事中活下來的人,經過了那麼多,她也沒有忘記父母親人,而是選擇了以女子之身,隱姓埋名,最終成為那個攻破國都奮力報家仇的女將軍。

如果邵家沒有像原劇情裡那樣遇上那麼多波折,按照如今邵家父慈子孝的氛圍,至少邵木蘭直到出嫁之前,過得應該都會十分平順,且照她這個性子,哪怕嫁人了,恐怕也不是那種容易受欺負的軟包子。

“相公你是不知道,這孩子我都不知道怎麼教了,老大和老二還好,他們都乖巧,讀書習武都不需要我來擔心,唯獨木蘭,小小年紀,話多又喜歡說些歪理,教得隨便了我怕她日後吃虧,教得嚴厲我又舍不得她辛苦……”鄧氏也趁著這機會,和丈夫吐吐苦水。

邵瑜笑了笑,說道:“沒事,孩子慢慢教就好,將木蘭教給夫人,我很放心。”

得到丈夫的安慰,鄧氏臉上也沒有放鬆下來,而是接著和索道:“前些日子,她還跟我說,她想像幾個哥哥一樣讀書習武,日後要跟你一樣做官……”

“這世道,女子想要為官,恐怕就隻能進宮裡當個女官了,那宮裡豈是能見得人的去處,且女子為官,總是要低男子一等的,真等到她熬到二十六歲出宮,那時還能找到什麼好夫婿。”

提起兒女來,為人父母的,總是有一肚子的心操不完。

邵瑜知道鄧氏的不容易,溫聲說道:“沒事,木蘭有木蘭的路,你也不必太過擔心。”

“當女官能有什麼好路,我隻盼著她日後,能嫁一個和相公差不多的人,哪怕日子過得苦一點,隻要夫妻倆齊心,怎麼都會好的。”鄧氏說道。

邵瑜點點頭,說道:“放心,好日子都在後頭,木蘭日後說不定還會大前程呢。”

鄧氏隻當丈夫在哄自己,說道:“她能有什麼大前程,不闖大禍就好了。”

邵瑜又安慰了幾句,鄧氏到底還是顧忌著邵瑜的身體,當下也不再多言了,而是扶著邵瑜去休息。

邵瑜累了一整天,第二天還是很早就爬了起來,這也不是大朝會,他便先去督察院點卯,督察院的職務雖然沒卸掉,但邵瑜這段時期便是以催債為主,督察院的事務便分了一些出去。

他這身上多了一道職務,但有不少人來跟他湊近乎,想要打聽一下邵瑜打算如何做,隻是全被邵瑜給糊弄了過去。

從督察院出來,邵瑜溜達著進了戶部,戶部早就接了消息,給他準備劃好了辦公區域,並調撥了幾個書吏官。

“邵大人,可把你給盼來了。”鄭尚書一見到邵瑜,立馬滿臉都寫著熱情。

戶部尚書是正二品,邵瑜身上的右督禦史也是正二品,兩人算是平級,邵瑜身上雖然加封了一個戶部侍郎的職務,也不意味著他就比戶部尚書官低了,又因著邵瑜是奉旨催債的緣故,故而鄭尚書對邵瑜的到來十分熱情。

有些話鄭尚書不方便說,便由他身邊的王侍郎來開口,

“邵大人,這年頭欠錢的,才是真的爺,這些天為了催債這事,明麵上,陛下把我們戶部訓慘了,私底下,那些欠錢的又把我們罵狠了,我們戶部就夾在兩頭,受著夾板氣,邵大人您現在既然來了,您放心,有什麼需要的,就跟我們說一聲,我們早就得了陛下吩咐,要儘全力配合

大人催債。”

邵瑜趕忙朝著他們道了一聲謝,又看了看給自己配的這些下屬,便點點頭,說道:“夠用了。”

“這才幾個人,您確定夠用嗎?要是不夠,還可以再給你派幾個。”鄭尚書十分大方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