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讓你可愛地哭出來,也能讓你明後天都走不動路。所以,”從男人口中吐出的話語讓人浮想聯翩,他繼續用讓人難以抗拒的語氣說道,“要來和我一起做點危險的事嗎?”
須原秋紀目光搖動,看著他,不禁滿臉通紅。
男人獨自起身,走出酒吧,須原秋紀猶豫片刻,臉色紅紅地跟了上去。
清晨六點,章珎就已經起床,洗漱,用簡單的方法給自己做一份早餐。經過一番瑣碎的忙碌,他安閒地取出一本書,靠在窗旁,愜意地邊喝茶邊。直到十點左右,這才慢騰騰地下樓準備開店。
章珎現在的身體,是一個有自閉症的年輕人。原主大學時,父母外出旅遊不幸遇難,他過於悲鬱,將自己鎖到房中經月不出,直到奄奄一息。
然後,章珎就來了。
僅是調養原主虛弱的身體,就花了章珎很長時間。大學畢業後,無事可做的章珎索性繼承原身的夢想,賣掉海邊一塊地,在東京開了一家寵物店。
所謂的寵物店,花不了太多錢,也帶不來什麼可觀的進賬。章珎無意坐吃山空,將剩餘的財產反複投入股市和基金,細心打理,借著入股的幾家新公司迅速發展,賬戶上已經有了一筆相當稱心的數字。這筆入賬又被章珎分出一部分,投資開店,這麼一來,每月又是一把進項。
下半輩子,就算寵物店巨虧到底,章珎也能靠那些錢躺著過了。
偶爾放慢腳步,在清晨微白的陽光中把生活文火慢燉成平靜的模樣,也是很有趣的感受。不缺錢花,沒有壓力,章珎對這樣的人生並不抗拒。
凡是好的居所,亮點都不在裝修。章珎的店布置得很好,一踏進這裡,處處使人怡然舒適,非常安逸。也許是因為店裡空氣清新潔淨,沒有多餘的味道,寵物們對這家店也不反感。開業兩年,章珎把這裡經營得很好,有許多熟客都會特意繞過來,在這裡采買寵物用品,如果需要臨時出門,這家寵物店的寄養服務更是他們的首選。
偶爾,也會有客人挑著空閒的時候帶著寵物過來坐坐,眼前的片桐稔就是這樣一位常客。
這是個年過三十的中年男子,言語舉止溫和斯文,毫無棱角,行事有些許笨拙,單純得不像已經工作十多年的社會人。
片桐話不多,和許多中年人不同,他不愛討論自己,也不喜歡抱怨,張口也多是禮節性的寒暄。常來這家店,僅僅是因為他所養的兩隻鳳頭鸚鵡在這裡時情緒會莫名高漲,看起來比在家裡悶著要活潑快樂得多。
他微笑著看章珎用飼料蟲逗兩隻鸚鵡,良久一歎:“中野先生真會和動物相處呢。”
鸚鵡在家中的時候,就沒有這麼活躍。曾經一家三口溫馨的居室,如今即使點綴了寵物也熱鬨生動不起來,一片死寂。
看小鳥在章珎麵前如此歡騰,他忍不住想,自己這個飼主做得算是合格嗎。
“動物和人一樣,儘管此刻做出高興的表現,也並不意味它們就是真的感到幸福。”章珎挑撥兩隻鳥兒爭食,溫和回應道,“像片桐先生這樣溫柔平和的人,其實很適合照顧它們。我也見過一些不負責任的主人,反倒給了寵物太多壓力,讓鸚鵡患上焦慮導致它們啄毛發泄的飼主也大有人在。所以,您沒有自己想的那麼差,請放心吧。”
被人勸慰,讓片桐很不好意思。他客氣地表示感謝,然後兩人便保持默契不再交談,靜靜陪伴鸚鵡,直到黃昏來臨。
片桐離開後,陸陸續續又來了幾位顧客。寵物店的生意,本來就算不上有多熱門。送走客人,章珎看著時間差不多了,乾脆關店,係上繩子出門遛狗。
附近的公園遊人較少,很適合遛狗活動。章珎將牽引繩放到最長,給它們多點空間撒歡。
在他遛狗的不遠處,園區一角,有個年青人神情茫然滿臉失落地坐在長椅上看天。章珎並不去多加留意,像這樣被沉重的現實壓力打擊到吐魂的社會人非常常見,夜間的歌舞伎町喝多了就爆哭的社畜尤其多,見多了就習慣了。
兜中的手機忽然震動,章珎試圖空出一隻手去掏,但繩子另一端那幾條狗已經玩兒到瘋魔,四處亂蹦。要想單手拉住這些狗,非常吃力。
他正要想辦法,一隻乾燥的大手忽然伸來,替他牢牢把住了左手的牽引繩。
章珎回頭,是那個剛才還在垂頭喪氣的年青人。見章珎看他,這位善良的年青男子羞澀而溫和的笑了笑,輕聲道:“我來幫你吧。”
章珎看看他的手,滿臉欲言又止。
是自己做得有什麼不妥嗎?年青人臉上浮現出些許困惑,不等他開口向章珎詢問,下一秒,他就被手中的幾條狗倒拉著邁開腿向前狂奔,轉眼已躥出去二十多米。
年青人手中的繩子,牽著兩條年輕力壯的大丹犬、一條金毛、一隻薩摩。
沒有充分的準備就去牽這些狗的下場就是這樣,章珎看著他隨著塵煙遠去的身影,萬分憐憫,這才從衣兜中拿出掙紮不休的手機。接通電話,對方顧不上慣常的彼此問候,直接開口問道:“中野先生,您帶來的這個孩子真的是自願參加洞爺湖馬拉鬆培訓嗎?”
“是的,”章珎麵不改色,“請問發生什麼事了嗎?”
說到這裡,對方忍不住抱怨:“他今天勉強跑了兩百米就哭著說要回家,現在趴在地上說什麼也不肯動了。”
“這樣啊,”章珎深深歎息,“現在的寬鬆世代真是讓人頭疼呢。”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這些磨人的小妖精【捏臉】,本來蠢作者打算再過一兩個世界才讓西虎出場來著。既然這樣,這個世界就把它放出來吧。
另外……想看蔡師兄的小天使好像很多,壞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