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弟弟有個錘子用③(1 / 2)

小王子托爾抹著眼淚, 小聲小聲啜泣著回到家人之間。他是神王夫婦的子嗣, 生來注定不凡, 可以想見,未來的托爾很可能會繼承神王一脈的神力,長成一位魁梧的傑出戰士。

設想了一個荷爾蒙滿溢的壯漢形象, 看著這位哭得眼紅的小豆丁,章珎感慨萬千。

趁人不注意, 光明之神巴德爾王子拿出一物,對準托爾略微一按。窸窣的“哢哢”聲吸引了海拉的注意力, 她扭頭看著巴德爾:“你做了什麼?”

章珎若無其事地收起微單:“沒什麼。”

未來, 托爾成年後,他就把這些可愛的留影充做生日禮物給這位小弟弟送去好了。

托爾, 大概,很可能, 絕對,會喜歡的。

身為兄長, 這種促狹心情就不足為人所道了。

為安撫托爾幼小心靈, 打消托爾懷疑的同時,還要做到不露破綻傷害洛基,神王夫婦相當費了一番心事。

和弗麗嘉結婚後, 在溫暖和愛情的感化下, 奧丁王和以前那殺伐果決的狠厲模樣大相徑庭。

弗麗嘉是好女人,好母親,好王後, 公允慈愛。奧丁是中上之君,不錯的首領,但作為父親是否夠好,那就是見仁見智的事了。

他對托爾非常有耐心,計之深遠。

也是看到這樣的奧丁,海拉才驚覺過來,原來她的父親並不是完全不懂如何教育下一代。

是她作為女兒還不夠好,還是文弱的巴德爾太讓他失望。

對待不是真愛的子女,男人的態度原來還可以這麼截然不同。

冷漠的公主靜靜地一旁看著,無聲微笑。

這麼多年,巴德爾有事沒事就對她耳提麵命,讓她收斂情感表達。畢竟海拉不可能畫風突變,像小太陽一樣去用燦爛的笑容感化世界,那還不如就由她擺著最常用的表情。海拉還是會和以前一樣勾同等彎弧的笑,隻是眼神,笑意,全按照巴德爾的建議進行了調整。

巴德爾下的那些功夫用一句話概括便是,不要讓彆人看出她的真實心情。

公主的態度如往日一般平靜淡然,奧丁粗心的毛病再次發作,完全沒能察覺女兒冰冷的怒意。

海拉公主和巴德爾王子越走越近,兄妹二人幾乎形影不離。不需要出戰與練習的日子,海拉都要和巴德爾待在一塊,聽巴德爾用各種例子教育她什麼是統治。

即便同樣是阿薩神族,巴德爾也要比很多人都聰慧得多。他的手段成熟,老練,就和早已做過千萬次統治者一樣自然。

沒有注意到巴德爾,並給予他適當的關注,也許有一天奧丁會後悔的。

阿斯加德有著最美好的天候,常年陽光溫暖燦爛,溫度宜人,它的風光可以滿足人們對天堂的所有想象。

“巴德爾,你想要什麼?”那年那一天,就在這樣的風陽下,海拉第二次向他如此提問道。

巴德爾浮現出一絲讓人看不懂的清淺笑意:“阿斯加德之外的更多大地,海拉。”

“那我們目標一致。”

巴德爾聞聲,頓了頓才轉過來看著海拉,嘴角帶笑,眼神卻不讚許地表示道:“不,海拉,我想我和你說的不是一個意思。”

二人沒有為這種沒營養的話題付出太久的精力。巴德爾與海拉聯合起來,專心致力於用最自然最順暢的方式,不動聲色地籠絡著九界的人民。富有威嚴的戰神“死亡女神”海拉,與和藹柔善的“光明之神”巴德爾,兄妹兩無聲無息將君王的“威勢”與“仁善”兩麵形象捆綁在彼此身上。

除米德加德以外,九界中隻有華納海姆與阿斯加德稱得上風調雨順的豐饒之地。同時,多地的社會架構形式還有非常簡單的特點。巴德爾兄妹不急著去招攬各地有權有勢者,避免太早引起奧丁的注意,隻將前期的重點放在平民身上。

不提冰霜巨人、黑暗精靈、火巨人和米德加德人這些存在,與阿斯加德關係最為親密的華納海姆、尼達維這樣的和平之地,彼此之間真要做到互通往來也不算容易。

九界之間,距離甚遠。如果沒有彩虹橋這樣的快捷通道,阿斯加德的威名也無法傳播到其餘的大地上。

科學發展到一個高度,便和魔法無異。

彩虹橋是極為吸引人的一門技術,但阿斯加德對它的使用也太過點到為止了。

將人心穩穩掌握到一個程度後,低調了多年的兄妹二人不久便發起逼宮。巴德爾多年行走宮廷,宮中布置,事無巨細,悉記在心。他簡簡單單地放倒了女武神軍團,讓後者集體躺在太陽下呼呼大睡,這才不慌不忙地走到剛剛起事的海拉跟前。

隻要站在阿斯加德這片土地上,已經成年的海拉就強得讓人頭疼,拚儘奧丁的力量,也隻能做到以極小的概率將女兒流放。殺掉海拉?這樣的人暫時還不存在。而且,舉旗反叛的公主還有一支忠實的軍團,無論她要做什麼,背後總有看起來溫吞吞的巴德爾在出謀劃策。

更不要說,大量的人民都站在公主與王子一邊。

這是阿斯加德人印象中第一次政////變,力量的懸殊清晰可見。隻要海拉沒有先行出手殺害奧丁手下的阿斯加德戰士,同為同胞,海姆達爾等阿斯加德人也很難撕開麵子徹底和海拉軍團為敵。

僵持數久,氣氛越來越緊張,眼看戰亂一觸即發,沉默多日的奧丁主動向兩位兒女伸出橄欖枝。父子三人在海邊的塔樓上談了整整兩天兩夜,第三日的淩晨,奧丁才帶著一臉疲憊,緩緩下樓。

奧丁宣布退位後,海拉作為下一任神王迅速即位,巴德爾王子則以攝政王的名義出入宮廷。作為前任神王神後,奧丁夫妻的住所沒有改變。

章珎在宮中遊走,迎麵碰上了弗麗嘉和兩位小王子。

弗麗嘉看他們的眼神略帶不理解,章珎也沒有好性到挨個和人解釋自己動機的程度。他隻低下頭,和兩位神情茫然又隱帶慌亂的弟弟對視。

托爾和洛基都還是孩子,又小又嫩的一團小肉肉,還是天真無邪的樣子——雖然說洛基欺負托爾時的模樣看起來相當天然小惡魔,但這都不重要了——像這樣的孩子,章珎和海拉都沒有做點什麼去加以迫害。

或許是感受到巴德爾散發的善意氣息,兩位弟弟很快都放鬆起來。

小孩子是很敏感的,前些時間的動靜沒有完全地瞞過他們的感知。看著這個神情舉止依舊熟悉的哥哥,他們不禁困惑,哥哥和姐姐為什麼要反對父王,將父王趕下來呢。

這是一個很有考驗性的問題。

許多時候,掀起矛盾和對抗,往往隻對其中一方有利。而舉事者的理由,並不是每次都能在所有人心中完全成立,從而說服眾人。

所以,這樣的問題隻考驗一件事。

那就是臉皮的厚度。

十字軍掀起東征的時候,教皇烏爾班二世自稱那是為了恢複聖城的榮光,洗清十字軍的原罪。但對東征過程中倒大黴被自己的同宗捅刀子捅到尿血的許許多多基督教國家來說,這個理由稍微有些薄弱。

難道十字軍們完全不清楚自己行為是否公義嗎?

他們門清。

但是東征之路上有的是財富和階級躍升的機遇,因此,不管他們犯下再多的罪行,也能理直氣壯地表示:

“艾瑪我的所作所為完全是出於崇高的信仰,你必須信。”

此時的章珎也一樣,他不想長篇大論。和孩子說的越多,也許錯的也越多。他乾脆不找任何借口,隻深沉地“哄”弟弟們道:“親愛的,我是為了未來的‘大義’。”

什麼是正義的內容,他要做什麼,怎麼做,章珎一字不提。之所以選這個詞,隻是因為托爾和洛基這個年齡段的孩子都單純地喜歡它的詞義,迷惑效果比較強,好騙人,如此而已,再沒有更多的理由了。

新任女王海拉的性格相當反性彆刻板印象,她心裡沸騰著一腔熱血,總想做點開疆拓土的事。

對海拉的這個念頭,章珎沒有去反對。他從奧丁的藏寶室裡引出毀滅者,將其帶到矮人國度尼達維,在那裡,他親自讓矮人對毀滅者機器人的構造進行再一次分析。隨後,便雇傭矮人繼續打造幾台這樣的戰鬥機器。

然後章珎閒來無事,自己藏了一個在R的空間裡。

也許以後的世界用得著,再不然,當做擺設看看也是很有很有逼格的。

章珎了解過九界的曆史,有記載可循的智慧史古早到令人咂舌,而那個時候,地球上的人類才剛剛走出非洲。

但這麼一看,問題就很大。

阿斯加德存在著一個和中土世界相當相似的問題,文明誕生得很早很早,但是發展得卻太慢太慢了。

五千年前,人類吃不飽睡不暖,整天生活在很小的聚落裡。而現在,地球上的米德加德人已經撒下了繁星般的文明之光,一千多年後,科技的跳躍會使那顆星球生產力暴漲。

可是阿斯加德呢。

真的是十萬年前什麼樣,現在也還什麼樣。按當下的尿性展望未來,甚至可以推斷,阿斯加德的未來也還是這個樣。

一塊彌足珍貴的古老文明活化石,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也許說以地球人的常識去提科技有些欺負阿斯加德人,畢竟他們用另一種玄乎的手段掌握了某種超高技術。但我們還能說另外一件事,那就是……

說好的神族呢,阿斯加德人和華納人的貧困人口數量也太多了叭?生活質量能夠再提高一點嗎?

不食五穀,吸風飲露。不是阿斯加德這座世界修仙成神的打開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