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1 / 2)

嫁給前夫他弟 宋家桃花 14802 字 3個月前

那來傳話的綠衣丫鬟這話剛落。

眾人的臉色皆是一變, 馮婉更是直接癱倒在了圈椅上, 她的臉色蒼白,眼中神色也是一片不敢置信的模樣, 口中更是迭聲說著:“不可能,這不可能。”

三爺怎麼可能會帶女人歸家?還是一個有身孕的女人。

這絕對不可能!

這肯定是哪裡搞錯了…

馮婉撐著扶手似是想起身, 隻是她也不知怎麼了,手腳都好似失去了力氣一樣,她剛想站起身便又重新退回倒了椅子上。甚至因為動靜太大,手拂在一側的高案上,把那上頭置著的茶盞都給摔落在了地上。

茶盞裡的茶水還是滿的。

雖然是涼茶,可裡頭的茶水卻還是有不少濺到了馮婉的裙擺上,使得那條月白色的石榴裙也添了不少臟汙。

今日為了迎接王恂, 馮婉是特意精細打扮了一番, 可如今她臉色慘白、雙目失神, 癱坐在椅子上, 哪裡還有什麼好顏色可言?

王珍姐妹兩人也是一副六神無主的模樣,眼看著馮婉這幅樣子, 自是忙擔憂得喊了人一聲:“母親…”

屋子裡的人因為這一番變動, 臉色都有些不好。

唯有王珺微微垂下的眼中是一片清平。

她纖細的手指輕輕交疊在一道置於那膝上, 無論是眼中還是臉上都沒有因為這一番變動,而掀起什麼波瀾。

這世上有些東西是無法避免的。

比如林雅的和周慧的出現,又比如她這位三叔即將要帶來的人…

底下丫鬟、婆子在清理著地上的碎瓷盞,另有馮婉的貼身丫鬟在替她擦拭著裙擺上的臟汙。

端坐在羅漢床上的庾老夫人眼看著底下這一通鬨哄哄的模樣,臉色也有些不好, 隻是此時也不是說道這些的時候,她的手指仍舊掐著佛珠,目光卻是朝底下那個綠衣丫鬟看去,問道:“他們現在到哪了?”

丫鬟耳聽著這話,自是忙回道:“先前外頭來傳話的時候,說是已經過了月門,想來是快到了。”

庾老夫人聞言,也沒說話,隻是掐著手中的佛珠,沉著一張臉。

等到目光訓到屋子裡還坐著的幾個小輩,便沉聲說道:“領著幾位小姐,到裡間去。”

她這話一落——

王珺和王瑛便率先起身,待朝庾老夫人行了一禮後便由丫鬟陪同著朝裡頭走去。

林雅見她們起身自是也忙跟著起了身。

王珍姐妹卻是不肯,隻是眼看著庾老夫人臉色陰沉也不敢說話,隻能咬著唇往裡間走去。

等到幾個小輩退到了裡間。

庾老夫人才又把目光投向馮婉,見她還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撚著佛珠的手一頓,到後頭還是歎了口氣同人說道:“老三家的,你還是先回屋子修整下。”

馮婉耳聽著這話,倒是回過神來。

她的雙目微微一動,等裡頭逐漸有了幾分神采,才啞著嗓音道:“不必了,母親。”

她怎麼能現在回去?

她要看看到底是哪個狐狸精勾了三爺的魂!

想到這,她臉上的神色也多了幾分陰狠,就連袖下的手也緊攥著扶手,目光更是一瞬不瞬地朝那塊綠綢布簾看去。

庾老夫人見她這幅模樣,便也未再開口,隻是打發了那個綠衣丫鬟下去。

外頭沒什麼人說話。

裡屋更是沒人開口。

王珺和王瑛坐在軟榻的左側,王珍姐妹便坐在右側,林雅卻是坐在一處的圓墩上。

至於其他的丫鬟、婆子自是分立在兩側,做得一副垂首低眉的樣子。

所有人都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到後頭,王珍卻是突然開了口:“七妹很高興?”她的嗓音還有些喑啞,袖下的手也緊緊絞著帕子,目光卻是一瞬不瞬地朝王珺看去。

那裡頭的情緒,是掩不住的恨意。

屋子裡的人因為這一句話,臉上都有一瞬的變化。

王瑛皺著眉看著人,有些不高興得開了口:“五姐這話是什麼意思?”

王珍聞言,也沒搭理王瑛,隻是繼續朝王珺看去,冷著嗓音,道:“你現在心中是不是很痛快,覺得我們就像傻子一樣?”

王瑛見她這般,還想開口。

隻是不等她說話,王珺卻已伸手握了一回她的胳膊,等到王瑛止了聲重新坐好,她才握著一盞丫鬟剛奉上來的茶,好整以暇得半靠在引枕上,卻是等到喝了一口,才很好脾氣得問了一句:“五姐這話說得,我有些聽不明白。”

王珍看著她這幅模樣,心下更是惱怒不已。

她不明白?

她怎麼會不明白?

隻怕現在她心裡就在譏嘲她們了。

前幾日她們還因為林雅的事,對她冷嘲暗諷,哪裡想到這才過了多久,竟然就輪到了她們。

她的父親竟然帶了一個身懷六甲的女人上門。

王珍縱然平日再是能夠掩飾自己的情緒,可此時卻忍不住紅了一雙眼尾,他…怎麼能這麼做?怎麼就能這樣帶著女人上門?他在做這些事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母親,有沒有想過哥哥和她們?

他就這樣大張旗鼓的帶著女人上門,讓外頭的人怎麼看她們?

隻要想到父親帶著女人上門的消息,不用多久就會傳遍整個長安城的貴人圈,王珍眼中也止不住滾起了熱淚。

她生性驕傲,平日無論在外頭還是在家中,都自持身份,如今自己的父親做了這樣的醜事,還不知外頭的人該怎麼看待她們。

林雅看著王珍這幅模樣,自是忙輕聲勸慰起來…

隻是還不等她說道幾句,便聽到一側的王珠啐了一聲過來:“你是什麼東西?這哪裡有你說話的餘地?”

王珠原本對林雅就心懷芥蒂。

倘若不是因為王珍的緣故,她更是不會搭理林雅,可平日也就罷了,如今得知父親做出這樣的事,她心中的氣也止不住全撒到了林雅的身上。就是因為這些下.賤的東西,才會鬨得他們家不成家。

林雅驟然被人這麼一罵,臉色驟然便蒼白了起來。

她張了張口,又瞧了瞧屋中眾人,王珺和王瑛根本不曾理會她們的紛爭,王珍也仍舊沉著臉背身坐著,至於那些丫鬟、婆子更是不必說了。

沒有人幫襯她,甚至也沒有人理會她。

林雅隻能白著一張小臉、紅著眼,低頭坐著,甚至連爭辯也不敢。

王珠看著她這幅模樣卻是越發來氣,隻是還不等她說道什麼,便聽到原先安安靜靜的外頭突然起了一陣腳步聲。

屋子裡的人耳聽著外處的聲音,皆停下了原先的動作。

就連王珠也止了聲音。

她們誰也沒有再說話,隻是凝神貫注得聽著外頭的聲響。

王珍枯坐了一會,到底還是忍不住,咬著唇起了身,往外頭走去。

屋子裡的丫鬟、婆子見她這幅模樣,自是想去攔上一回,可看著她陰沉的小臉,心下畏懼,卻也不敢說道什麼。

有了王珍起頭——

王珠自是也忙跟著她一道往前走去。

“我們也去看看?”王瑛眼瞧著站在屏風後頭的姐妹兩人,便壓低了嗓音和王珺咬著耳朵,她心中也委實有些好奇,一慣好脾氣、疼愛小輩的三叔,究竟帶了個什麼樣的女人上門。

王珺看著她這幅模樣,倒是也沒說什麼。

她隻是放下了手中的盛著花茶的茶盞,而後是握著帕子拭了拭唇角才朝人點了點頭,等到路過林雅身邊的時候,眼看著她低垂著眼,不知在想什麼的模樣,她的步子倒是停了一瞬。

林雅原先正低著頭,絞著手中的帕子。

倘若她以前隻是恨王珺,那麼如今卻是把王珍姐妹兩人都給恨上了。

等察覺到身邊突然停了一道身影,林雅的脊背卻是一僵,她知道站在身邊的是誰,那樣的眼神,除了王七娘,不會再有其他人了。

她到底是畏懼王珺的,又恐人察覺了什麼,頭卻是低得更加低了,就連身上的情緒也忙斂了起來。

“嬌嬌,怎麼了?”

王瑛走了幾步,發覺王珺並未跟上,便回頭來看。

王珺耳聽著這話,也沒說什麼,隻是收回了目光,重新提了步子朝人走去,等走到人身邊,才淡淡說了一句:“沒什麼。”

屏風是紗製的模樣,又因為隱蔽的緣故,她們可以清晰得看到外頭的光景,而外頭卻難以瞧清她們。

王珍姐妹見她們過來,雖然不高興,可此時也不好說道這些,隻能依舊沉著一張臉往外頭看去。

而此時的堂屋裡,除了先前端坐著的人,還有兩道身影跪在地上。

男的看起來三十有八的樣子,穿著一身月白色以金線繡雲紋的圓領錦袍,王家無論男女都生得一副好顏色,縱然王恂如今已快至不惑之年,卻也端得是風度翩翩。

而女的…

穿著一身胭脂色的石榴裙,肚子已是顯懷的模樣。

她原先低著頭跪著也瞧不清樣子,等到抬臉的時候,眾人才發現她生得一張芙蓉麵,一雙杏眼微挑,存著些女兒家的天真又帶了些嫵媚,卻也是個美人坯子。

可不管是屏風後頭的人,還是堂屋裡坐著的人,在瞧見這個女人的麵容時,卻都變了臉色。這個女人的年紀竟是隻有二十出頭的樣子,就算是比家裡幾個小輩也大不了多少。

王珍姐妹原先就不算好的臉色更是變得慘白了起來,就連身子也止不住開始顫抖起來,而坐在堂屋的馮婉更是氣得渾身發抖。

她原本還持著身份,可在瞧見這個女人的麵容時,卻是再也忍不住。

她直接起身,衝上前去,抬起手,卻是打算狠狠掌摑這個不要臉的賤人,隻是還不等她的巴掌落下,王恂卻已皺了眉握著她的胳膊,冷聲道:“母親還坐在上頭,你這是要做什麼?”

馮婉眼瞧著他這幅模樣,更是怒火攻心。

她和王恂也是少年夫妻,雖然這些年多有爭吵,可王恂卻從來沒在外頭這般不給她臉麵過,哪裡想到這個賤人才剛登門,他便這般袒護了。想到這,她也顧不得什麼,直接紅著眼罵道:“如今你倒是記得母親了?”

“可你在做出這樣的混賬事前,可曾顧過我們了?”

王恂耳聽著這番話,神色也有幾番變化,他有心想再說些什麼,隻是還不等他開口,上頭便傳來一道慍怒的聲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