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1 / 2)

宮人交手侯在崔靜閒的身側。

等到王珺由人引著離去, 便問起崔靜閒:“崔小姐是回廊裡去, 還是去彆處走走?”

崔靜閒耳聽著這話,卻是先朝那長廊投去一眼, 眼瞧著那處笑語晏晏,倒是好不歡鬨。她離京多年, 往日的手帕交如今也大多是嫁人了,而此時長廊裡坐著得那些人,雖然都能叫得上名字,卻也不過是點頭之交的情誼。

這會過去反倒是壞了她們的興致。

何況,眼瞧著王珍姐妹以及那位林雅,她也委實沒有這個心情同她們說鬨。

因此崔靜閒也隻是收回了目光,打著手中的美人團扇, 柔聲與身側的宮人說道:“我去彆處走走。”這話說完, 她一麵是輕輕打著手中的美人團扇, 一麵是提步往外處走去。

這會來參加壽辰的人不是坐在那看戲, 就是聚在一道說著話。

小道上反倒是沒有多少人。

崔靜閒原本出來便是想圖個清靜,也沒有什麼特彆要去的地方, 因此她便一麵走著一麵賞著兩側的風景, 倒也自在。

侍候她的宮人是個嘴巧的, 一路也與她說了不少趣話。

這會見人有些走累了,便說道:“前頭有個亭子,臨河而建,兩側又栽著杏樹,底下還養了不少錦鯉, 倒是個難得的清淨地,崔小姐可要去那處歇坐一會?”

崔靜閒聽她說得有趣,抬眼瞧去,見那亭子就在不遠處,便也頜首說了聲“好”。

走得近了,能瞧見那亭子外頭懸著一塊名叫“歸雲亭”的木匾,四麵又用鮫綃製成的紗簾懸掛著,紗簾上繡著精美的纏枝葡萄紋,而兩側栽種著的杏樹不時被這夏日的和風拂落一些杏花,瞧著倒的確是一個又清淨又彆致的清淨地。

等到宮人拂開了紗簾,崔靜閒便提步走了進去。

因著今日是大典,宮中每一處亭子都隨時置著瓜果茶點,以及香爐一應物什,為得就是供貴人走累了歇息時用得。

或許是外頭那幾株杏樹遮蔽了日頭的緣故,這亭子裡頭倒很是清涼。

崔靜閒等走進亭子索性便倚著憑欄坐著,她的手上仍握著那把團扇,這會卻也沒再打,隻是是朝那湖中的錦鯉瞧去。

宮中的錦鯉不僅顏色多樣,瞧著也很是肥碩,這會看著幾十條錦鯉穿梭在那清澈的湖中,她的臉上也忍不住泛出了幾許溫和的笑意。

宮人正替她倒著熱茶,見她眉目彎彎,便也笑著同人說道:“這些錦鯉有不少都是打外頭送進來的,有時候宮裡的主子娘娘投食的時候,還能瞧見它們‘跳舞’呢。”

她這話說得彆致,其實也不過是湖中的魚兒搶奪魚食的時候躍出水麵的樣子。

不過崔靜閒在這處枯坐著,倒也覺得有些無趣,因此聽人這般說道,索性便也笑著說了一句:“你去替我尋些魚食過來。”

宮人耳聽著這話便輕輕應了一聲。

她是把手中的茶盞奉於一側的茶案上,而後是又朝人屈膝行了一禮才往外頭退去。

崔靜閒見人離去,也沒有移位,仍舊靠著憑欄很有興致得瞧著底下歡鬨擺尾遊動著的那些錦鯉,等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卻是有些驚詫:“怎麼這麼快?”她說這話的時候也沒有回頭,隻是朝人伸出手,柔了嗓音說道:“給我。”

而此時拂開紗簾進來的卻不是原先去取魚食的宮人。

反而是本不該出現在這的蕭無琢。

蕭無琢今日為給天子祝壽,倒也規規矩矩穿了一身王爺的服製,錦紫色的圓領長袍,上頭繡著和蕭無珩身上一樣的補子圖案,腰係玉帶又懸有香囊玉佩等物,遠遠瞧著也的確是個風姿卓越的翩翩少年郎。

隻是此時——

他俊臉微紅,眼中也摻著些未消的酒意,一看便是喝多了的模樣。

蕭無琢原本因為喝多了酒就紅著臉,此時聽到這嬌嬌軟軟的一聲,更是臉紅得厲害。或許是真得喝多了,他倒是也沒察覺到她說的話有什麼不對勁,見人伸出手,在輕微的怔忡之後便紅著臉把自己寬厚的掌心覆在了那小手上。

口中還跟著結結巴巴的一句話:“長樂,我很高興。”

他是真得高興。

自從彆莊那日後,他因為近來被父皇委任了幾個差事,倒也許久沒瞧見王珺了,哪裡想到先前竟得了一個宮人的信,說是“長樂郡主請他過去一趟”。那會他正和一眾世家子喝著酒,聽了這話後卻是立刻起了身。

而後他也顧不得什麼,徑直朝這走來。

沒想到剛走進亭子便見人伸出了手。

想著前些日子長樂對他頗有不同,他的臉上的心中都是止不住的開懷,尤其是這會握著這樣一隻柔弱無骨的手,蕭無琢隻覺得自己這顆心都像是摻了蜜罐一樣,搖搖晃晃得,好似滲出了不少甜蜜。

可還不等蕭無琢繼續往下說,原先握著的那隻手便被人抽了回去,就在他的怔忡疑惑中,倚著憑欄坐著的女子也終於轉過了身。

崔靜閒此時的神色算不得好,她原本正候著宮人等她取來魚食,哪裡想到魚食沒等到,竟碰見這麼一個登徒子。想著先前手上那滾燙的熱度,縱使她平日再是沉穩,這會心也忍不住慌亂得跳著。

倘若不是因為先前這位登徒子的話中提到“長樂”兩字,隻怕這會她就該大叫起來,可就是因為涉及了嬌嬌,她才不好喊人過來。

因此這會崔靜閒也隻是白著小臉、擰著眉,望著人,神色不好得問道:“秦王殿下怎麼會來這?”

蕭無琢的手原本還懸於半空,見人驟然抽了回去,臉上也是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樣,直到瞧見崔靜閒的麵容時,卻是一驚。

這是一張熟悉的麵容,卻不屬於他想見的那個人。

他的步子往後退去,懸於半空的手也跟著收了回來,口中也是驚詫的一句:“崔小姐,怎麼是你?”

武安侯府的嫡女,王珺的表姐,蕭無琢自然是認識的。

可為什麼會是她?

一麵說著話,一麵是朝亭中循去,跟著是一句:“長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