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二更)(2 / 2)

察覺到他掌心的溫熱,她先是一驚,等發覺此時馬車裡頭就他們兩人,那顆高懸的心便又落了下來。隻是那特意被她壓低的嗓音卻還是帶著些不高興,王珺一邊掙脫著他的桎梏,一邊是不高興得衝人低斥道:“蕭無珩,你做什麼?”

這個混蛋,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彆動。”

蕭無珩握著她手腕的手雖然有些用力,卻是用了巧勁,不易讓她掙開,卻也不至於傷了她。等前話說完,他也未再多言,隻是從一側的暗格裡取了一罐藥膏。

王珺在瞧見那罐藥膏的時候,便明白過來蕭無珩這番舉動了,隻是心中難免還是有些驚訝於他的細心。昨兒個在宮中被蕭無玨抓住手的時候,手腕上便起了紅,不過這隻是小傷,除了服侍她洗漱的連枝、如意瞧見。

就連一向細心的母親和祖母也沒有發覺。

倒是沒想到蕭無珩竟瞧見了。

想到這,她原先心中的羞惱便消散了去,嗓音也輕柔了許多:“這傷不打緊,何況先前來時我已讓人用過藥膏了。”

蕭無玨昨日力道雖然重了些,倒也不至於真得傷了她,隻因她本就是個容易留下痕跡的身子,這才看起來恐怖了些。

這話說完,她便又輕輕掙了掙。

蕭無珩耳聽著這話卻沒說話,隻是依舊沉著一張臉,握著她的手,另一隻手便從那藥膏中勻了一塊出來,而後是用掌心貼著王珺的手腕,細細替人塗抹著。

他掌心溫熱,那藥膏沒一會功夫便化開了,而後他便用了巧勁在那手腕上輕輕搓揉著。沒一會功夫,那獨屬於藥膏的清香便在這不算寬敞的車廂裡頭四散開來。

王珺起初還有些不自在,可見他手法獨特,那手腕處原先還遺留著的一些酸脹,不僅在他的掌心之下漸漸消散開來,到得最後竟然還有些舒爽。

她索性就垂著一雙眼,一瞬不瞬地看起了他的動作。

蕭無珩見她一直不說話,便抬了一雙眼朝人看去,見她微垂著一雙眼,眼中是一副驚奇的模樣,神色倒是也好看了許多:“這是我同軍營裡的大夫學得,那裡大夫少,人又多,有時候一些小傷自己能處理也就不願找人了。”

“等回頭你尋個會按摩的婆子,每日用這藥膏替你揉上幾遍。”這話說完,他的聲音卻是又沉了些:“你手上這紅痕雖淺,難免日子久了裡頭存了淤血,不能耽擱。”

王珺耳聽著這話,倒是點了點頭,輕輕應了一聲。

蕭無珩見她應允也就沒再多說什麼,隻是收回了手,又把那藥膏一合置於一側。

恰好此時馬車也已經到了秦王.府,他們走得並不是正門,卻是偏門。想來是先前已經得了消息,馬車卻是一路朝府中駛去,直到月門,馬車才停。

“王爺,到了。”

外頭傳來侍從的聲音。

蕭無珩輕輕“嗯”了一聲,而後便推開槅門先下了馬車,等下了馬車又朝裡頭伸出手。

王珺看著他伸出來的手,卻是輕輕抿了抿唇,眼瞧著四周無人,就連那唯一一個侍從也是垂首侯在一側,她倒是也沒再矯情,把手放在蕭無珩的手上,而後是踩著那腳踏下了馬車。

等走下馬車,倒也不用王珺多說,蕭無珩便率先收回了手。

穿過月門便是內院,王珺跟著蕭無珩往裡頭走去,越往裡頭便越發覺得奇怪,這王府也實在太過安靜了些,不僅外頭沒一個人,就連裡頭也是如此。

難道?

她抬了眼朝蕭無珩看去。

想來蕭無珩也是知道她在想什麼,見她循目看去,便輕聲與人說道:“王府人多眼雜,我先前已讓人把閒雜人等都一並打發了。”

王珺耳聽著這話,便朝人點了點頭。

她今日來秦王.府本來就是隱秘事,若是多一個人瞧見,便多一樁煩心事。

因此她也隻是跟著蕭無珩的步子繼續往裡頭走去,等再穿過一段九曲長廊,倒是終於瞧見一個人影。

那人是蕭無琢的近侍,名喚長信,王珺舊日也是見過的。

隻是這長信本是個沉穩的性子的,如今卻是一副擔憂焦急的模樣,等瞧見他們兩人過去,才終於鬆了一口氣,待朝他們拱手一禮後也沒說話,隻是轉身輕輕拍起了身後的門,口中是跟著恭聲一句:“王爺。”

他這話剛落,裡頭便傳出一陣酒瓶砸在門上的聲音。

不知是用了多重的力道,隨著這一番動作,就連那扇紅漆的屋門也跟著輕輕晃了一下,而後酒瓶砸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破碎聲,緊跟著是一道不掩怒氣的疲倦聲:“滾!”

王珺在聽到這道聲音的時候,腳下的步子,便是一頓。

倒是蕭無珩和長信的麵容依舊如常,仿佛早已習慣,她心下輕輕歎了口氣,而後是重新提起了步子。

正走到屋門前,便聽到長信朝裡頭說道:“王爺,是長樂郡主來了。”

這聲落後——

裡頭卻遲遲沒有傳出聲音。

沒有怒斥聲,沒有酒瓶砸門的聲音,安靜得就仿佛裡頭沒有人一樣,就在三人以為蕭無琢不會出聲的時候,那扇一直緊閉著的門終於傳出了門栓脫落的聲音。

長信看著這幅模樣終於是鬆了口氣,他半躬著身子對著王珺,口中是恭聲一句:“郡主,您請。”

王珺聞言,便輕輕應了一聲。

而後她是扭頭朝身邊的男人看去,耳聽著他低聲說著“我就在外頭等你”,她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朝人點了點頭,緊跟著便推門走了進去。

剛走進去…

王珺便聽到很輕的一道嘶啞聲:“把門關上。”

耳聽著這道聲音,王珺的步子有一瞬得停頓,不過還是依人所言關上了身後的門。

等到關上了門,也就把那屋外的光線一並被攔在了外頭,王珺剛從外頭進來,習慣了那外間的光亮,驟然走進這黑漆漆的一處地方還是有些不習慣。她是閉了會眼睛,等到逐漸能夠習慣了才重新睜開眼睛。

此時屋中門窗緊閉,除了那軒窗外頭透進來幾許依稀的光亮,便再無其餘的光線了。

她是仔細把室內瞧了一遭,而後才看見靠著牆角坐著的蕭無琢,因著離得遠,她看不真切蕭無琢此時臉上是副什麼神色,隻能瞧見他麵前堆著幾十個酒瓶,以及這屋中揮散不去的酒味。

王珺輕輕擰了眉。

可她依舊沒有說話,隻是循著光線朝人走去,等走到人跟前,她也沒有開口,反而挽了袖子替人著手整理起麵前的酒瓶來。

蕭無琢背靠著牆角,眼瞧著王珺這番動作也沒有開口。

他隻是抿著唇,一瞬不瞬地看著她,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終於出聲問道:“長樂,你是不是對我很失望?”

失望他昨日如此輕易得跳入人家的陷阱,失望出了事隻能躲在屋子裡閉門不見,好似隻要這樣就能逃脫外頭的風波,就能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王珺耳聽著這話,整理酒瓶的動作便是一頓。

就在蕭無琢以為王珺不會開口的時候,終於聽到她那如往日並無不同的冷清聲:“是,我很失望。”

作者有話要說:  二月如果沒意外的話,應該會日九-日萬(感覺自己胸前的紅領巾更加鮮豔了)

PS:今天的齊崽雖然沒吃到肉,但是握到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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