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二更)(1 / 2)

嫁給前夫他弟 宋家桃花 10927 字 3個月前

幾人說話間, 溫有拘便被人請了進來。

他今日也隻是穿著一身常服,青色長衫, 並不算華貴的料子, 瞧著倒很是舒服,又在那衣擺上繡著竹子,看起來卻是比平日還要多幾分溫潤清雋的模樣。

等走進來後, 看著屋子裡的這一眾人,他是微微愣了下,卻是沒有想到今日崔家會有這麼多人。

崔長豈看著他卻很高興,見人進來便忙起身相迎,一邊是拍著他的肩膀請人入座, 一邊是笑著與人說道:“等了你好一會了。”

他和溫有拘雖然相識不久, 卻因為彼此秉性相投的緣故, 倒有些相見恨晚。

等引人入座後——

他才又回了座, 握著茶盞, 與人說道:“昨兒個底下的人射殺了一隻鹿, 知我喜歡便給我送了過來, 我瞧著不錯, 曉得你在京中沒什麼親眷便邀你過來一道吃用。”

他說起話來, 滿麵笑意。

較起先前麵對王慎時的模樣,當真是一個天一個地。

若不知道這其中關係的,隻怕都該以為這溫有拘才是崔長豈的妹夫。

王慎也的確有些不舒服。

倒不是因為崔長豈的態度,而是因為坐在對麵的那個溫有拘。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

原本他對這位榮安侯,也沒什麼看法, 可隻要想到那日他和崔柔站在一道時,那雙眼中透露出來的情緒,便忍不住皺了皺眉。尤其是那日,他從西山回去的時候,私下問起崔柔今日去了什麼地方。

她回答說是和嬌嬌去了鋪子。

再問有沒有其餘人的時候,她卻說沒有。

想到這,王慎握著茶盞的手便又忍不住握緊了些。

王慎這副模樣,旁人自是未察。可崔柔與他二十年夫妻,又坐在他身邊,見他一直垂眸不語,隻當是因為哥哥先前態度的緣故。她也沒說什麼,私下卻是輕輕握了一回他的手,見人循目看來便又遞了個安撫的笑。

眼看著身側妻子的笑容,王慎這心中的不舒服倒也去了不少。

不管如何——

阿柔都是向著她的。

王慎想到這,眼中的笑意卻是又溫和了許多。

而坐在圈椅上的溫有拘,目光在落到對側那一對夫妻的時候,臉上的笑意卻有些微頓。不過也就一個呼吸間的事,他便又恢複如常與崔長豈說道:“兄長美意原不該推辭,隻是今日到底是崔兄一家齊歡之樂,我一個外人…”

他這話還沒說完。

崔長豈便已皺了眉接過了話:“什麼外人不外人的?當初若不是你,我們一家早就被那群水賊殺了,哪裡還有機會來享這闔家歡樂?”等這話一落,他是又不高興得添了一句:“九信,你我都是武將出身,怎得如今你也學了那派酸儒的做法,窮講究起來了?”

他不高興的時候,臉上是沒有半點遮掩的。

溫有拘看著他這幅模樣,心裡也有些無奈。

到後頭還是謝文茵也幫著說了幾句,總算是留了人一道用膳。

因著時辰也差不多了,崔柔和謝文茵便起身去了廚房幫忙,而崔靜閒也笑領著王珺姐弟往外頭走去。

王禎早先在朱先生那兒待著,自是也不知道城裡發生的這些事。

卻是等到昨兒個回家的時候,才從貼身小廝那處知曉蕭無琢被許了婚,知道此事後他心裡自是不滿,原本想跑去蕭無琢跟前問一問,問一問為什麼他滿口說著要娶阿姐,最後卻反而和表姐定親了。

可是還沒動身便被阿姐勸住了。

如今從阿姐口中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王禎自是也明白過來了。

可隻要想到自己的好友要娶表姐,心裡到底還是有些彆扭,因此這會他便跟在兩人身後也不說話。

崔靜閒看著王禎這幅模樣,自然也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她仍是眉目彎彎,與人笑道:“禎哥兒年紀大了,再同我們玩鬨也覺得無趣,倒不如去後邊的練武場練練手?那裡有幾個父親的長隨,騎射武藝都不錯。”

王禎如今正是愛動的年紀,真讓他跟在兩個姐姐身後,聽她們說閨閣女兒家的事,也不自在。

因此聽到這一句,自是眉開眼笑,應了。

崔靜閒見他高興,便又遣了個侍女,讓人領他過去。

等到王禎走後——

王珺才又同崔靜閒一道回了她的屋子。

如今正是暑日裡最炎熱的時候了,王珺有段日子沒來,如今打眼一瞧,倒也發現這屋子裡的布置變了許多,原本那掛在外頭草綠色的夾布簾子換成了鮫綃製的輕紗。

瞧著清爽又透氣。

而兩邊軒窗大開,又恐外間日頭曬人,便又各自懸了一段竹簾。

如今那竹簾半卷起來,蓋住了外間的日頭,卻也不至於讓這屋中沒個光亮。

再往另一處瞧去,便見那多寶閣上和牆上置著的東西與往日倒是沒什麼差彆,一架用綠布包著的古琴,並著一副字畫,顯露出這屋子主人的書香氣。而往東邊的窗戶看去,倒是瞧見那窗子底下多了一個繡架,如今紅色綢布攤在那頭。

因著離得遠,王珺也隻能隱約瞧見一雙鴛鴦。

眼瞧著那雙鴛鴦,王珺的步子一頓,臉上的笑意也有一瞬得凝滯。

“前些日子,家裡請了個婦人,不僅做得一手好菜,那做糕點和甜水的手藝也格外不錯,先前我已吩咐人下去了…”崔靜閒邊走邊說著話,等了有一會子也沒聽身後的人出聲,便扭頭看去。

待瞧見她盯著那綢布上的鴛鴦瞧,崔靜閒又豈會不知她心中所想?

她也沒說話,隻是笑著握了人的手,而後是與人說道:“快過來坐,我們也許久沒說體己話了。”

王珺耳聽著這話倒是也回過神來,她收回了目光有斂了心中的思緒,聞人話語便也柔聲說了一聲“好”,隨著人一道坐在了那靠窗的軟榻上。

茶點瓜果是早已備下了的,幾個丫鬟知道她們要說體己話,等布置完便笑著退下了。

等人走後——

王珺才取過早先備下的盒子與人說道:“早先母親給表姐的,是我同母親一道挑的,至於這一盒子…”她一麵說著,一麵是把手中的盒子推到人跟前,跟著是又一句:“這是我自己送給表姐的。”

其實這一盒子,雖然是她和蕭無珩兩個人挑的。

可錢卻是沒付的。

若說起來,還是蕭無珩的功勞要大些,可說到底,她如今和他也沒什麼關係,自然沒這個臉說是同蕭無珩一道送得。

崔靜閒卻不知她在想什麼,聞言便笑著擱了茶盞,接過盒子打開一看。眼瞧著裡頭都是些稀罕玩意,有葡萄花紋銀質的香囊球,也有樣式精美又華貴的珠釵,還有字畫孤本,滿滿一盒子,且不說銀錢,便說這心意也是滿滿的。

王珺不知道她喜不喜歡,見她一件件翻著,便又同人說了一句:“當日表姐問起過我那支杏花簪,前些日子我也問過我朋友了,隻是他說那師傅已經不再做這樣的簪子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免不得想起當日蕭無珩與她說起這番話時的模樣。

“若是你要,他分文不取也會給你送來。”

“可若是彆人,縱使金山銀山,他都不肯。”

那人的話就和他的性子一樣霸道,即便過去有那麼幾日光景了,可這些話卻還是時常在耳邊縈繞著,甚至連那人說話時的樣子,呼吸間噴出來的熱氣,她都記得一清二楚。

崔靜閒原本當日也隻是隨口一提,倒是沒想到嬌嬌竟然記在心上。

她剛想與人說一句“無妨”,抬眼看去便見對側的嬌人滿麵緋紅、一雙桃花目還泛著漣漪,這樣的模樣,崔靜閒並不是頭一回瞧見,以往玩得好的手帕交想起情郎的時候,也有這樣的。

可在嬌嬌身上,她卻是第一次瞧見。

她心下思緒微動,待把手上的盒子一合,便壓低了嗓音問道:“嬌嬌說的朋友怕是你的心上人?”

王珺驟然聽到這一句,起初神色是一變,又見她笑目盈盈便又紅了臉,她忙捧了茶盞作勢飲茶,等稍稍平複了才說道:“表姐渾說什麼?我哪來的心上人?”

“我若渾說,你紅什麼臉?”崔靜閒說這話的時候,眉目含笑,神色也很是篤定。

王珺看她這幅模樣,卻是越發羞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