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1 章(1 / 2)

林雅的事就被這麼擱置下來了。

外頭的人紛紛鬨鬨說了好幾日, 德妃和蕭無玨那處也沒再傳來什麼話, 庾老夫人便按著原先的打算繼續照料著人。不過經此一事,林雅倒是沒再折騰,整日都待在屋子裡,不出門也不說話。

瞧著倒是比以前還要安靜。

王珺沒去理會林雅屋子裡的事, 如今的林雅對她而言, 已經沒有這個能力再害她什麼了, 隻要她安份點,彆去折騰祖母。

她要做什麼,且隨她去。

可王珺不去管,萊茵閣的人卻不敢不說。

如今林雅身份特殊, 要是出了什麼事,她們可討不到什麼好, 因此每日用得三餐, 平時說了什麼又或是做了什麼,事無巨細,每日都有人同她稟報。

...

今兒個天朗氣清。

平秋閣兩邊的軒窗稍稍開了幾扇, 透進來外間的風,許是因為有太陽的緣故, 這風打在人身上倒也不覺得冷。

連枝捧著一方雪白的娟帕站在書桌旁, 眼看著王珺提筆在那正丹紙上寫著春貼,便笑著同她說了一句:“郡主的字,如今是越發好了。”

耳聽著這話。

王珺也沒抬頭,仍舊扶著袖子在紙上寫著對聯, 等寫完最後一個“順”字,她才把手中的毛筆擱置在那繪著煙雨的山字形的筆架上。

而後便接過連枝遞來的帕子擦著手,目光卻仍在那對春聯處徘徊。

她也覺得如今的字較起以前好了許多。

她從小就不喜歡女兒慣常寫的簪花小楷,總覺得太過秀氣,年少也沒同家裡的姐妹一樣請女師父教寫字,隻是跟著父親一道習字。

父親的字有些魏晉風骨。

她那手字師從他便也比旁人要多些男兒家的疏闊氣。

小時候,父親還常常與她說“嬌嬌這手字,不管是形還是意,都是最像為父的。”隻是前世她嫁人後,這字便再沒精進過,甚至在後來還多了些纏綿淒苦。

如今想來。

字如其人,這四個字倒也不是沒有道理。

前世她嫁給蕭無玨後,隻過了一段舒坦日子,後來不是整日料理內宅裡的女人事務,便是緬懷自己的母親和弟弟...這字又怎麼可能再精進?

可現在不同了。

現在件件樁樁都在變好,祖母身體無礙,弟弟存於世間,父親雖然還耽於前事,倒也未再像以前那樣終日封閉緬懷,而母親呢?

她想起前些日子去武安侯府,碰到母親和榮安侯站在一道的樣子。

看來母親也想通了。

抿唇笑了笑,王珺把手裡的娟帕置於桌上,而後是朝軒窗外頭的風光投去一眼,合了眼,深深吸了一口氣,隻覺這世間萬物皆清新。

這一世。

經曆了這麼多,她的心胸較起往常也開闊了許多,這手字自然也精進了不少。重新睜開眼,朝那副對聯看了一眼,同人笑道:“尋個人把它貼起來吧。”

連枝耳聽著這話,自是忙笑著應了“是”。

春貼上的字早已被風吹乾了,連枝朝外頭喊了兩個小丫鬟進來,小心翼翼把春貼放在她們的手上,而後便領著她們往外頭去。

王珺眼見她們離開,便也合了窗,回到了軟塌,打算把要送給蕭無珩的荷包取出來,繼續就著還未完成的針線往下繡。

距離除夕也沒兩天了。

這些日子蕭無珩忙得很,倒也沒來尋她,隻是時常遣人給她送些糕點、或是彆致的有趣物件過來。如今他送起東西來無需再假借他人的手,行起事來自然也方便了許多。

不過她篤定,除夕那日,蕭無珩肯定會來尋她的。

想到這。

王珺看著手中的荷包,臉上的笑便又溢開了許多,重新握過針線就著先前的痕跡往下繡,其實荷包完成得也差不多了,隻是邊緣處還要補上幾針。

可她這處還沒落下幾針,布簾便又被人打了起來。

餘光瞧見是連枝,她也沒抬頭,隻是繼續繡著荷包,隨口問道:“貼好了?”

“郡主...”

連枝進來得急,這會也沒有回答她的話,隻是朝她行了個禮,便出聲說道:“老夫人那裡傳來話,說是追殺九少爺的真凶找到了。”

手中的針線落在被褥上,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王珺握著手裡的荷包猛地抬頭朝人看去,忙問道:“是誰?”她說這話的時候,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握著荷包的手正在不由自主得收緊。

“說是前戶部尚書李臨,來人傳話傳得急,奴也沒敢怎麼打聽。”連枝這話說完便又補了一句:“這會二爺他們都往正院過去了,您可要過去?”

耳聽著這話,王珺想也不想便回道:“去。”

對於這位前戶部尚書,她並不算熟悉,隻知道十年前,這個人因為貪汙公款耽誤了賑災,導致長淮一帶百姓的死亡人數數不勝數。

陛下震怒。

當時便把這位戶部尚書革職查辦,後來又把李臨一家全部流放,再後來也就沒有這個人的消息了。

王珺不清楚這人為什麼要追殺小禎。

可如今事情既然已經查出來,不管是因為什麼,必然是有一個根源在,她肯定得過去聽一聽。想到這,她也不敢耽擱,把手中的荷包重新放進繡簍裡,而後起身由連枝替她披戴後鬥篷就往外頭走去。

...

等走到正院的時候,家裡的人也都來得差不多了。

父親和二叔等人坐在右邊的位置,大伯母等人便坐在左邊的位置,王珺朝眾人行完禮後便坐在了王瑛邊上。屋子裡的人應該也是剛到齊的樣子,這會還沒有什麼過多的情緒,隻是能夠瞧見祖母和父親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丫鬟替她上了茶,而後便又安靜得侯在後頭。

王珺這會卻沒有什麼心思喝茶,隻是朝庾老夫人問道:“祖母,我聽說追殺小禎的凶手是前戶部尚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這廂起了頭。

王恂那處也就說了話:“是啊,母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耳聽著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