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不過馮蓁一聽就知道,這事兒必然是敏文主動的,甚至是她設計的。嚴十七除非是喝得人事不省,否則但凡有一絲神智,也不可能動敏文一根汗毛。因為做駙馬就意味著完全沒官途了。
馮蓁雖然察覺了敏文對嚴十七有些情愫,卻也沒料到她這麼急不可耐地破釜沉舟了。
因著園子裡有三皇子蕭論在,自然是他這個兄長出麵料理的。敏文被關了起來今早準備送回宮,嚴十七也被關了起來,聽後皇帝發落。
馮蓁之所以不能睡,就是得趕在敏文回宮之前跟她談一談。宜人的意思是,嚴十七好歹是馮蓁即將定親之人,敏文這般做太過不仗義,所以馮蓁必須得去問問。
而馮蓁趕過去,則是想著當初說好敏文扒了人褲子,她得幫著求情的,女君之間的友誼那也是講義氣的。
隻是昨晚,誰也沒叫人去找馮蓁,都知道她處境尷尬,一個是摯友,一個又是即將定親的人,她沒出現卻也沒多少人懷疑。
馮蓁趕去時,敏文正被蕭論的人左右擁著出門。
“敏文。”馮蓁叫了一聲。
敏文看到馮蓁,臉上閃過一絲羞愧,埋下頭道:“幺幺。”
馮蓁走過去將敏文拉到一旁的紫藤下低聲道:“你膽子可真大。”
敏文抬起頭道:“你不怪我麼,幺幺?”
馮蓁笑了笑,“怪你做什麼?我知道你也是沒辦法了。何況男人如衣服,好友才是手足。”
敏文鬆了口氣,勉強扯出一絲笑容,“我……”
“公主,時候不早了,您該啟程回宮了。”說話之人是蕭論的傅母,昨兒夜裡連夜被請來的,即便敏文身為公主,在這位傅母麵前也是沒什麼權威可言的。
眼見著那位傅母也跟了過來,馮蓁和敏文自然再說不得話。敏文回頭哀求地看著馮蓁,那真是一步三回頭。
馮蓁後知後覺地才想起,蕭謖早晨說“我本想著……”原來是昨夜已經知道嚴十七再不可能和她定親了。
出了這麼大一檔子事兒,蕭詵麗水園的雅宴自然隻能草草了事,馮蓁少不得對敏文還是有些怨念的,褲子挪到最後一天扒多好,可惜了她這兩天的羊毛。
蕭詵為著敏文這件事兒,受了很大的斥責。儘管元豐帝絲毫不在乎敏文這個女兒,但事關天家顏麵,既然是在蕭詵的地盤上出的事兒,他自然要被責罰,直接罰俸一年。
表麵瞧著皇子應該是不缺錢的主,天下都是他們家的。可實則皇帝的內庫都不豐,何況是皇子。他們也沒有封地,平日的銀子來自於俸祿,還有就是內廷的賞賜,光是支應日常開銷就很不容易了,當然自己有門路撈錢的皇子就不在此列了。
例如三皇子蕭論的皇妃趙氏,就為蕭論帶去了一大筆嫁妝,元豐帝給這個兒子挑媳婦的時候,也是很費了些心思的。
據說蕭詵未來的皇妃錢氏,
她母親的娘家乃是大商戶,所以可以預見的,錢氏的嫁妝不會少。
這麼看來,元豐帝挑兒媳婦頗有點兒錢權交易的味道,也就難怪馮蓁不合他的心意了。
馮蓁原本還想著找蕭詵替敏文說說話的,但如今就不行了。據說德妃對敏文發了好大一通脾氣,怪她害了蕭詵。
這個據說,是長公主進宮後給馮蓁帶回來的話。“後宮諸事都是德妃在料理,敏文哪個地兒不好挑,非要在老六的麗水園找事兒,這不是自尋死路麼?德妃恨不得撕了她,哪兒會幫她說話呀。”
“那德妃娘娘是個什麼意思,外大母?”馮蓁關切地問道。
“敏文不守婦道,毫無貞潔貞靜而言,德妃的意思是,正好為天下做個表率,公主失貞與庶民同罪。”長公主道。
“與庶民同罪,是個什麼意思?”馮蓁問,浸豬籠麼?
這世道卻沒後世那般殘忍,浸豬籠是不用的,敏文身為公主也有一點兒優待,那就是在皇家寺廟裡出家為尼,從此青燈古佛,了此殘生。
“不行啊,外大母。敏文還那麼小,讓她出家為尼,也太殘酷了些。”馮蓁道。
長公主卻是不以為然,“幺幺,吾知道你心地好。即便你不中意十七郎,可也輪不著敏文來打你的臉。她是你的好友,明知道你和十七郎有可能定親,卻還做出這種事兒,這種人不值得你給她求情。”
這事兒雖然敏文做得的確不是很地道,但馮蓁卻知道自己也是難辭其咎,說到底她也是起了推波助瀾之功的。當初那個餿主意,雖然是馮蓁隨口而言,但沒有當日因就沒有今日果。
再且馮蓁還暗示過敏文,她不介意敏文和嚴十七有點兒什麼事兒。她潛心裡也是希望敏文和嚴十七能弄出點兒動靜兒來,這樣她就不必和嚴十七定親了。當然馮蓁也沒料到敏文已經走投無路到了狗急跳牆、慌不擇路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