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1 / 2)

宮女升職記 鵲上心頭 21808 字 5個月前

蕭成煜對沈輕稚的話毫不驚訝,他垂下眼眸,看著她剛剛補了胭脂的紅豔唇瓣,突然笑了。

蕭成煜的笑容如同春暖花開,麵上的冰冷一瞬融化,讓人心中暖意漸生。

沈輕稚倒是被他的笑容晃了眼睛。

但她還來不及有任何反應,下一刻,蕭成煜低下頭來,重重吻上了她溫熱的唇瓣。

沈輕稚的呼吸一窒。

蕭成煜身上隻有沉鬱的龍涎香,幽幽靜靜的,極是好聞。

而他口中的味道,自然隻剩下她剛喂給他的桔子。

有點甜,有點酸,也有一點澀。

但桔子很好吃,這個吻也有點甜。

蕭成煜一手攬著她的腰身,把她整個人鎖在懷中,年輕男人高大強壯的身體牢牢籠罩著她,讓沈輕稚在漸起的晚風裡出了一層薄汗。

他的胸膛太炙熱了,幾乎要燒著沈輕稚的臉。

沈輕稚的手不自覺抵在了蕭成煜的胸膛上,她輕輕推了一下,發現對方胸膛又寬又暖,根本就推不動。

“哼。”沈輕稚努力哼了一聲。

但隨即,她的聲音就被蕭成煜的笑聲所吞沒。

兩個人在無人的垂花門邊擁吻,宮人們悄悄躲在黃櫨之後,隻有皎潔的月色和溫潤的晚風送來關心。

直到沈輕稚覺得喘不過氣來,她才輕輕捶打了一下蕭成煜的胸膛,蕭成煜這才依依不舍放開了她。

沈輕稚麵上一片緋紅,不是因為羞赧,而是被他悶的,是以,她自覺很凶狠地瞪了蕭成煜一眼。

但她這一眼,眼裡眉梢皆是秀色,眼波流轉之間,道不儘風流寫意。

蕭成煜看著她這般綺麗顏色,難得有些念想,心裡也湧起說不出的暗流。

他抬頭看了看天色,末了才看向沈輕稚,聲音低沉:“可要沐浴?”

沈輕稚抿了抿嘴唇,這一次倒真的有些羞赧了,臉皮再厚,兩個人之間的初次也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她低下頭,也不回答他的問題,卻自顧自逃離他的懷抱,小跑著回了寢殿,隻留給她一個窈窕背影。

等她站在寢殿的青紗帳前,頭頂是明亮的琉璃宮燈,麵上是一片春意盎然。

沈輕稚回過頭,遙遙看了蕭成煜一眼。

那一眼極是勾人,蕭成煜這般冷心冷情的男人,都被她勾得往前跟了兩步,待得回過神來,已經跟著她慢慢往寢殿走來。

一步一步,好似有鐘聲敲打,又似要奔撲綺麗美夢。

蕭成煜腳步微頓,但隨即卻不再猶豫,大步往寢殿而來。

兩個人晚上是分著沐,年九福讓人開了對麵的東配殿,蕭成煜在那邊簡單沐浴之後,便披散著頭發來到明間等。

沈輕稚沐浴很慢,待她泡舒服了,外麵蕭成煜的頭發都已經快乾了,被年九福用發帶係好,鬆鬆散散垂在腦後。

沈輕稚沒有再穿晚膳時那件衣裳,她換了一件素白的中衣,衣袖衣擺皆繡著素雅的蘭花,襯得她那張未施粉黛的臉兒清麗天成。

雕花門扉吱呀一聲打開,沈輕稚站在碧玉珠簾後,衝蕭成煜微微一福:“陛下,久等了。”

沈輕稚抬起頭,於同樣歇下防備的蕭成煜對視一眼,兩人皆看出對方眼中的春意。

蕭成煜放下手裡一頁沒翻的書,他緩緩起身,一步步來到沈輕稚的麵前。

沈輕稚對他伸出手。

“陛下,請。”

蕭成煜握住了她的手。

兩個人的手隔著碧玉珠簾交握在一起,帶著無與倫比的炙熱。

珠簾晃動,燈影搖曳,蕭成煜跨過雕花門,跟著她一步步進了寢殿。

“昭儀,請。”

在架子床裡,蕭成煜笑著對沈輕稚說了最後一句。

緊接著,沈輕稚隻覺得一陣疾風驟雨,她耳畔邊除了沉重的呼吸聲,再也聽不到彆的。

即便她累了、倦了、努力勸了,那人卻也是不停的。

沈輕稚都不知道過了多久,隻記得中途叫了一次水,她以為都要歇了,結果蕭成煜還是不罷休。

這幾個月積攢的火氣都衝她一個人來,翻來覆去折騰人。

沈輕稚最後實在受不住,她又累又困,隻得含糊道:“陛下,還得上早朝呢。”

蕭成煜在她耳邊喘著氣道:“昭儀娘娘糊塗了,明日是休朝。”

沈輕稚:“……”

沈輕稚這一次真想哭了,她突然明白過來,招惹什麼人,都不能招惹忍了一年半載的年輕男人。

傷的可是她自己的腰。

不過蕭成煜倒也並非不知節製之輩,見沈輕稚麵上緋紅一片,聲音也有些弱了,這才終於饒過她。

這一次簡單洗漱,確實是最後一次了。

待得一切結束,兩人並排躺在床上,沈輕稚懶懶打了個哈欠:“陛下,晚安。”

蕭成煜回過頭來看她,幫她調整一下枕頭,撫平臉頰邊的碎發:“輕稚,睡吧。”

沈輕稚臉上揚起甜甜的笑,她歪了歪頭,不遠不近依偎在他寬厚的肩膀上,下一刻便睡了過去。

這一覺兩個人都睡得很沉。

且不說累壞了的沈輕稚,就連一向警惕的蕭成煜都睡熟了。

叫醒他的不是年九福的嗓音,而是窗外的鳥鳴。

亂飛的黃鸝在院中的黃櫨樹上歌唱,叫醒了年輕的皇帝陛下。

蕭成煜猛地開眼睛,入目是陌生的帳幔,帳幔上繡著杏林春燕,歡快又活潑。

在他耳邊有細微的鼾聲。

蕭成煜偏過頭,就看到沈輕稚那張無憂無慮的睡顏。

她睡覺的時候比醒著的時候可安靜多了,沒那麼古靈精怪,沒那麼聰慧端方,也沒那麼嫵媚勾人,倒是有些孩子般的純真。

蕭成煜是有些恍惚的。

他突然發現,在他麵前的沈輕稚有許多麵容,每一張都不同,可每一張都是她。

蕭成煜看了沈輕稚一會兒,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但就是看得很出神。

不過片刻之後,他就覺得帳子裡有些悶熱,便輕輕掀開錦被,翻身下了床。

他的動作很輕,沈輕稚一直都沒醒來。

蕭成煜掀開帳幔,外麵守著的戚小秋和姚朝桐忙同他行禮,戚小秋快步退出去喚年九福,姚朝桐替蕭成煜穿鞋。

蕭成煜也不著急更衣,他穿好鞋就往外麵走。

他一路出了寢殿,來到明間,看著外麵明媚的天色,深深吸了口氣。

他覺得自己睡得很沉,此刻也不過剛辰時,即便如此,他也是精神抖擻,心情極好。

年九福領著宮人等在對麵的東配殿,等蕭成煜出來,便忙上前伺候給他更衣。

不用上早朝,他就簡單穿了一件玄色的常服,頭上束好發冠,便算穿著妥當。

洗漱之後,年九福便上了前來:“陛下,今日的早食……”

這沈昭儀還沒起,蕭成煜若是叫早食那動靜可大,一準吵醒娘娘。

蕭成煜微微一頓,他是有些餓了,不過看著時候尚早,便道:“不急。”

他說不急,那就不急吧。

蕭成煜自顧自來到景玉宮的院子裡打了一套拳,出了些汗又重新洗了臉,便覺得通身舒暢,十分舒坦。

“先把奏折送過來。”

蕭成煜在東側殿的書房裡道。

於是,皇帝陛下開始餓著肚子批奏折。

戚小秋在外麵安靜等了片刻,見他沒有要叫沈輕稚起來的意思,這才鬆了口氣。

她輕手輕腳退回寢殿,豎著耳朵聽了聽,隻聽到裡麵安靜的呼吸聲,便放下心來。

沈輕稚這一覺睡得很足,待得她醒來,還是有些迷糊。

她翻了翻身,想要鬆快一下腰身,可隨著她的動作,沈輕稚忍不住痛呼出聲:“哎呦。”

戚小秋忙掀開帳幔:“娘娘,怎麼了?”

就看到沈輕稚齜牙咧嘴揉著腰,嘴裡嘟嘟囔囔說著什麼。

戚小秋也得過訓誡嬤嬤教導,一眼便看出沈輕稚是如何,她抿了抿嘴,忍著沒笑出聲,輕聲細語道:“娘娘,我給您揉揉腰,揉揉就好了。”

沈輕稚氣哼哼翻了個身,趴在床上讓她按揉。

戚小秋專門學過按摩,手上又有力氣,不多時就把沈輕稚揉出了汗,沈輕稚這才舒了口氣:“還是你好。”

“男人啊,嗬。”

戚小秋忙提醒她:“娘娘,陛下還沒走,等娘娘行了一起用早食呢。”

沈輕稚眨了眨眼睛,很稀奇:“他今日不忙?”

以蕭成煜的脾氣,每天不在書房裡坐上八個時辰他都覺得自己不夠勤勉,恨不得吃喝拉撒都要看折子,今日倒是奇了,外麵天色大明,肯定已經過了辰時,蕭成煜居然還未走。

沈輕稚有些稀奇:“怎會如此?”

戚小秋搖了搖頭:“奴婢也不知,不過瞧著年大伴也沒勸。”

沈輕稚半闔著雙眸,沉思片刻:“定是有什麼事。”

不過她也隻是心裡頭評議,嘴上不會議論半句。

待得她起床洗漱,微微上了薄妝,又換了一身鵝黃的衫裙,這才施施然出了寢殿。

年九福守在書房裡,沈輕稚便同年九福的徒弟小多子道:“多公公,還請同大伴說一聲,可要給陛下安排早膳了。”

小多子那裡敢受這一句,忙給他大千:“娘娘,娘娘您叫小的小多就是了,可不敢當。”

沈輕稚自不會去打擾蕭成煜夙興夜寐,反正有年九福在,總有人擔心皇帝陛下的吃喝拉撒。

果然隻要叫了年九福,年九福就把事情辦妥了。片刻後蕭成煜出了書房,坐在明間裡,先對年九福說要傳膳,然後便看向沈輕稚。

沈輕稚皮膚白皙,笑顏如花,整個人比昨日要豔麗三分,如同春日裡正在盛放的花兒,繽紛多姿。

隻是瞧著她坐在那,時不時捏捏後腰,蕭成煜才滿意地收回了視線。

“今日有什麼安排?”蕭成煜突然有了閒心。

沈輕稚便輕聲細語道:“昨日剛搬過來的時候,發現淑太妃娘娘給我留下許多書,我想著今日去謝謝娘娘。”

“倒是要謝的,你順便去看一看柔佳,聽聞她這幾日病了,挪進壽康宮讓賢母妃照看。”

沈輕稚倒是不知這事,聞言便笑道:“是,我知道了,陛下放心便是。”

蕭成煜又想起淑太妃的書,便道:“你給淑母妃帶了什麼回禮?”

沈輕稚忙讓戚小秋把那徽墨取來,先是謝了蕭成煜的賞賜,然後才依依不舍道:“淑太妃娘娘的書太過貴重,贈香之情無以回報,這徽墨我自己頗為喜歡,想來淑太妃娘娘也會喜歡。”

蕭成煜看了她一眼,大袖一揮便起身道:“給你的,你就自己留著,其他的事……”

他看了一眼年九福,年九福就立即道:“陛下放心,給淑太妃娘娘的回禮,臣會給娘娘選好。”

蕭成煜嗯了一聲,也沒跟沈輕稚說再見,就這麼一陣風似地走了。

沈輕稚眨了眨眼睛,片刻之後,還是輕笑出聲。

“真是的,”沈輕稚道,“明明是要關懷人,卻總是冷冷的,好心都叫人感受不到。”

蕭成煜離開後,沈輕稚又躺了會兒,待外麵天光大亮,金烏高懸,才起身準備去看望淑太妃。

她醒來時小多子已經送來了年九福給選的謝禮,是一整套的筆墨紙硯,一看就比單獨一方徽墨要好。

沈輕稚看桌上放了兩個禮盒,便問:“怎麼還有一個?”

戚小秋立即便道:“年大伴說娘娘喜歡筆墨,這一套是特地選來送給娘娘的。”

他用的是送,那就是從皇帝私庫所出,因此不過尚宮局的賞賜賬簿。

沈輕稚打開那盒子,左瞧瞧右看看,不由笑了。

“年大伴的眼光倒是極好,”沈輕稚道,“這一方硯台真是精致,一看便是徽府大家的手筆,且也有些年頭了。”

這一套比之給淑太妃準備的那一套幾乎一般無二,隻是硯台和狼毫筆的形製更精巧細膩,頗有些典雅。

沈輕稚從不是個藏東西的人,除了那一方徽墨,其餘都讓銀鈴擺在書桌上,以後要日日得用。

帶著這一份謝禮,又帶著滿滿一盒糕點果餅,沈輕稚坐上了專為她一個人準備的暖轎。

昭儀娘娘自是已經有了屬於自己的暖轎,不用跟旁人共用了。

西六宮離長信宮西南側的三四處太妃宮室都不算遠,最近的便是淑太妃和賢太妃所住的壽康宮。

沈輕稚在暖轎上坐了一會兒,晴日還沒曬夠,壽康宮就到了。

跟著她一起出來的錢三喜便道:“娘娘,壽康宮到了,淑太妃娘娘身邊的墨香姑姑已經等在門口了。”

沈輕稚嗯了一聲,待得暖轎停下,沈輕稚便扶著錢三喜的手下了轎來,抬頭便看到一個未及不惑之年的高瘦姑姑。

她身上穿的素色衫裙,頭上隻兩隻銀釵,顯得很是素淨。

沈輕稚從不是矜持性子,見了她忙迎上去:“墨香姑姑安好,許久未見了。”

墨香也乾淨迎上前來,緊著給沈輕稚行了禮:“給昭儀娘娘請安,娘娘大喜。”

“太妃娘娘聽聞娘娘要來,昨日就很高興,一早就在等了。”

這兩句話說下來,親近之意儘顯。

沈輕稚麵上略有些薄紅,她低低說了聲:“怎麼好讓娘娘等我呢。”

兩人說著話,便往壽康宮裡行去。

壽康宮早先也曾作為太妃的住處,宮室其實是比東西六宮要寬敞的,尤其是兩側的配殿都要多半間,這樣就可以多住些位份不高的老太妃。

先帝後宮不豐,一共就沒多少人,蕭成煜還很尊敬幾位母妃,並未讓她們都擠在一起,如此一來住得也還算寬敞。

可再寬敞,她們也再不是團花似錦的一宮主位,先帝故去,她們都成了寡婦。

沈輕稚跟著墨香往裡麵走,能感受到兩側配店裡有不甚明了的目光落到她身上。

那些目光讓人感受不出善意和惡意,似隻是隨意看風景一般,好奇打量她一番,有的人就收回了視線。

沈輕稚麵上笑容未變,直接跟著墨香進了壽康宮前殿。

淑太妃進宮比賢太妃早,兒子也已經十三四歲,淑的封號也比賢要高半級,因此她能住前殿。

淑太妃此刻就等在壽康宮的前殿,她正坐在主位上讀書,聽見腳步聲,抬頭便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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