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當然會寫。”胤禟梗著脖子。
他見康熙還嗤之以鼻的模樣更是勃然大怒, 氣勢衝衝的就往內間衝去:“兒臣現在就寫給你看!”
康熙:……
太皇太後一陣無語,看著胤禟猶如旋風般從自己麵前,她趕緊伸手把他給攔了下來:“傻孩子, 你如今還未進朝堂哪裡能用彈劾這個詞?就是連尋常的官員也是用不得的, 無證無據隨意彈劾朝廷命官可是要嚴懲的。”
胤禟這下可是傻眼了。
他和康熙大眼瞪小眼,半響又憋出一句:“……那孫兒要告禦狀!”
太皇太後:……
她扶額笑了一聲, 乘著胤禟掙紮略停將他拉到身邊來:“傻孩子,告禦狀可是要先挨打的。”
老百姓告禦狀可不是一件簡單事。
即使控告為實,膽敢越級狀告者輕則挨板子, 重則抄家流放乃至砍頭都實屬常事。當然對於胤禟, 太皇太後不會說的這般細致, 隻是順勢用挨打來恐嚇胤禟。
果然康熙也順勢而上。
他斜睨著胤禟:“胤禟——你想挨板子?”
不想。
胤禟一哆嗦。他伸手捂住自己的小屁股,警惕的注視著康熙,眼眸裡滿是委屈的看向太皇太後:“那孫兒告訴烏庫瑪嬤,烏庫瑪嬤為孫兒做主好不好?”
這小子倒是會選方向。
康熙懶得理會他,既然胤礽等人都這般氣勢洶洶, 他也很想知道恭親王常寧到底做了什麼:“常寧,你到底做了什麼?”
太皇太後順勢掃了恭親王常寧一眼。
恭親王常寧縮了縮脖子,他一臉委屈:“皇兄……臣弟冤枉啊——十一阿哥這出來尋臣弟玩耍, 臣弟都是一番好心好意……”
胤礽麵色鐵青。
胤禟怒氣蓄勢待發:“這哪裡是好心!好心皇叔能帶著十一弟去賭錢?”
太皇太後麵色劇變。
不僅是她,坐在一側的皇太後也驚得睜大了雙眼,更彆說康熙,他一張臉瞬間青黑無比。
“九阿哥您可不能胡說八道!”
“兒臣才沒有胡說八道——汗阿瑪, 烏庫瑪嬤, 咱們所有人可都是親眼看見的!”胤禟氣惱的大聲回答:“您說是不是, 二哥!大哥!三哥!……八哥!十弟!”
阿哥們紛紛應是。
太皇太驚愕的半天沒喘氣, 回過神後一張臉已憋得通紅。她隻覺得頭暈目眩, 險些要暈厥過去——看看原本聽話懂事的胤禌,如今變成這般任性嬌縱的模樣。
什麼叫怒發衝冠!
太皇太後現在就告訴你!她一掌狠狠拍在扶手上,怒吼聲響徹了整個屋子:“常寧!!!你好大的膽子!”
恭親王常寧膝蓋一軟。
他哭喪著臉跪倒在地:“皇瑪嬤!皇瑪嬤!您聽孫兒解釋——!”
“你給哀家住口!”太皇太後憤怒到心肝痛,她勉強將目光移到胤礽身上:“保成——你來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恭親王常寧瞬間閉緊了嘴。
他求助的看向胤礽,但是同時惱火的胤礽根本沒有放恭親王常寧一碼的打算。他麵容嚴峻肅穆,擲地有聲的回答道:“回稟烏庫瑪嬤,回稟汗阿瑪——皇叔他帶著胤禌在玩鬥雞。”
“……鬥雞。”康熙驚愕的揚了揚眉。
鬥雞乃是民間俗事,不要說盛京就是京城也多的是宗室王公參加。康熙一時間以為是幾個兒子從未見過,他麵色微微放鬆:“不過是鬥雞罷了。”
恭親王常寧覺得自己瞬間複活了。
他點頭如搗蒜不斷附和著:“沒錯,沒錯!就是鬥雞就隻是鬥雞。臣弟哪裡會賭錢?皇兄,您可要相信……”
“若是鬥雞兒臣自然不會多說一句。”
胤礽毫不留情的打斷恭親王常寧的話,將最後一塊遮羞布扯下:“可是皇叔他借著鬥雞還聚眾賭博!”
“……”康熙愣了一瞬。
緊接著他隻覺得腦中的理智線瞬間斷裂,整個臉氣得青黑無比,雙手緊握成拳:“你說什麼!?”
“皇叔帶著十一弟,在鬥雞場賭錢。”胤礽緩緩的重複一遍,每一個字都被他說得清清楚楚。
刹那間。
整個室內就隻剩下胤禌撕心裂肺的嚎哭聲。
康熙看了看年幼的胤禌。
他轉回頭難以置信的瞪著恭親王常寧,若是這目光是刀,隻怕恭親王常寧今兒個就要被切成肉醬了。康熙控製不住自己的怒意,咬牙切齒的喝道:“常寧!!!”
你是不是瘋了?
恭親王常寧哭喪著臉,他連連擺手:“臣弟冤枉!臣弟哪裡有膽量帶著十一阿哥賭博?一切都是誤會啊誤會!”
“恭親王是敢做不敢當?”胤礽怒極反笑。
就連皇叔他也不願意喊了,胤礽氣勢磅礴凜冽,目光似寒冰利刃一般看向恭親王常寧:“若是你沒有,那我們兄弟數人進去看到的是什麼?”
恭親王常寧啞口無言:“……這”
回想起剛才見著的景象,胤礽任然是憤怒難消。
在院子裡欣賞了一會那隻鬥雞,兄弟們也沒有等到回來的胤禌。幾人略一商量就朝著恭親王常寧的府邸奔去——這個兩進四合院離的不遠,乘坐馬車半盞茶的功夫就到了。
隻是外麵嘈雜得很,倒是讓胤礽覺得古怪。
他掀簾往外一看,登時間便愣在了原處。
隻見這兩進四合院人來人往,大多是穿著錦袍拿著折扇,做公子哥打扮的年輕人,要不就是穿著綾羅綢緞,肥頭大耳十足富態的中年人。
他們身後的仆役手中大多提著一個鐵籠,互相吆喝說笑著往裡走。胤礽見著奇怪,又為了防止他人注意到自己一行人,特意讓人駕著馬車從偏門而入。等下了馬車他們尋著人聲鼎沸的地方奔去,不多時就發現正在下注的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