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門主,您吩咐下的所有的機關都放下了,八處出口全部堵死,中心機關室入口的斷石也落下了,內部機關也在運行中。”
終山派的敘事堂中,幾位心腹弟子對舒戚行了個禮,恭敬地稟報。
舒戚的神色很陰沉,他緊緊的擰著眉頭,冷聲詢問道:“機關的開關都銷毀了嗎?”
“回門主,按您的指示,所有機關開關都被劈砍損毀,再無開啟的可能。”一位弟子沉穩的答。
舒戚淡淡的“嗯”了一聲,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好了,你們都下去吧。”
幾位弟子領命退下,寬闊的廳堂內轉眼就隻剩下舒戚和紀清合。由於這一晚再三生出變故,舒戚早沒了慶壽辰的心思,撐著笑臉和各位來客道了歉,便安排他們住下日後再招待。
此刻他閉著眼,一臉沉重的抬手捏了捏眉心。
“舒兄,你將禁地所有出口都封死了,連機關都毀了,那晚晚豈不是也出不來了?”紀清合覷著他的神色,斟酌著提道。
舒戚放下手看向紀清合,語氣冷淡:“出不來又如何?這般吃裡扒外不知廉恥的女兒,便是出來,我也定會料理了她。”
舒戚的夫人早逝,多年來他如何疼愛女兒紀清合心裡有數,今日忽然說出這麼一番言論,必然有鬼。紀清合疑惑道:“舒兄,你到底是怎麼了?從你打傷晚晚開始我就覺得不對,你怎麼會忍心下得去手?現在還要不死不休,你是氣糊塗了吧?”
“她有問題。”舒戚沉默了片刻,忽然說道。
紀清合沒聽懂,皺眉問道,“有問題?有什麼問題?”
“她知道很多……她不該、也不可能知道的事情。”舒戚眯著眼睛,回想舒晚當時沒來得及說完的那句話,對不起江玄風的人是他們……有意思。
“還有,禁地的機關唯有曆任門主能傳承,我還從未把它傳給任何人。但你看今天她開啟機關那毫不遲疑的樣子,分明對這機關熟悉得很,”舒戚沉思著慢慢說道,“她知道如何開啟,必然知道如何出去,我怎能不防?我甚至懷疑,她有可能……根本就不是晚晚。”
“我的晚晚,也許是被有心人偷梁換柱抓走了……對方弄了這麼一個冒牌貨過來。可這小丫頭卻是太嫩,處處都是破綻!”
紀清合兀自消化了一會舒戚這番令人震驚的言論,想了想,皺眉質疑道,“可是,舒兄,若按你的猜測,你更應該留她一命才對。留著活口,讓她說出幕後主使,才好找到真正的晚晚啊?”
舒戚疲憊的搖了搖頭,隻道:“晚晚我可以自己找,但她必須死。”
“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而已,就是真的逃出來了,又能翻起什麼風浪?”紀清合隨口說道,卻看舒戚神色凝重,一副並不讚同的神色,他心念一轉,“莫非……舒兄這終山派禁地之中,還有著什麼不為人知的……”
舒戚冷冷的看了過去。
紀清合心下一凜,立刻知趣的閉嘴了。他可不想得罪舒戚,連忙告罪道:“是我多嘴了,舒兄千萬彆見怪,哈哈哈。”
“五天,他們也該死透了。”舒戚沒計較紀清合的冒犯,沉聲說道,“五天後我會挖通禁地通道,進去仔細尋人,不見屍體,我難以放心。”
……
“轟隆隆——”
在舒晚開啟機關時,易沉瀾心中就隱有不安,當他聽見隆隆作響的聲音時,立刻便去探舒晚的手,但卻還是晚了,他腳下踩的地磚竟猛然後退幾尺!
易沉瀾反應極快,隨即搶身向前,卻不曾想這一刹那的功夫,他和舒晚之間就落下了一層堅硬的石壁。
“晚晚——”易沉瀾的心陡然沉了下去,看晚晚的表現,是很篤定這機關的開啟方法的,這石壁絕不可能是她放下的,是外麵的人動的手腳,還是剛才通道中的神秘人?
外麵做的還好說,可那人此刻並不在自己這側,他要做什麼?晚晚會不會有危險?
易沉瀾修長的手指觸在冰冷的石壁上,眼底劃過狠戾的光芒。
……
舒晚睜開眼睛時,頭腦還一陣陣昏沉,入目皆是昏黃的燭光,許久不見光亮的眼睛還有些不適應。她下意識的用手去揉,剛揉兩下,忽然反應過來不對。
舒晚一下子從地上坐起,看著巨大的圓形殿堂裡滿目的燭火搖曳,八個精致的雕花木門均勻分布在四周,這地方她雖然是第一次來,但一眼便知,這就是她書中所描寫的中心機關室。
不過,那個抓走她的神秘人呢?
剛才那人開口說話的一瞬間,舒晚的心幾乎都要從嗓子眼中吐出來了,還不等她動作,那人一記凶狠的手刀就把她敲暈了。
舒晚慌慌張張地左顧右盼,這圓殿中心有一座巨大的高台,除此之外空無一物。她的雙手沁出了汗水,無措的不斷環視四周,最怕那人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後。
“找我嗎?小啞巴。”
舒晚前方偏左的一個雕花木門毫無預兆地打開,從裡麵走出了一位衣衫襤褸的婦人。
她披散著及膝的長發,容顏憔悴卻不失豔色,一身破破爛爛的黑衣掛在身上,像極了一個落魄的美貌女鬼。
舒晚嚇了一跳,連連退後幾步:“你你你……咳咳……咳咳咳……”
咦?她可以發聲了?
“你果然不是個天生的啞巴。”這位婦人麵無表情,“我看你脖間淤青,喉珠有損,便隨意試了一試。”
她快步走上前來,“不過你可千萬彆誤會,我並非是好心才救你。你寫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看不懂,溝通起來太費力。現在,我問你答,敢耍花招就殺了你,明白嗎?”
眼前這位的武功不知比自己高出幾許,舒晚乖乖的點點頭,心情是難以言喻的苦逼。
作為一個作者,她深知禁地這部分劇情是一個安全係數極高、專門給男主開金手指的爽點劇情,但是輪到自己時,這禁地中就蹦出了一位她根本沒寫過、絲毫不認識的陌生大佬。
這位陌生大佬隨意地問道:“我剛剛清醒沒兩日,不知自己究竟睡了多久,但應該時間不短。我且問你,江玄風到底去雪夜山約戰易衡了麼?”
這睡的豈止是時間不短……舒晚傻呆呆的看著她,忍著嗓子的疼痛誠實地說:“去了。”
“嗬,蠢貨。”陌生大佬立刻下了一個有力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