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再回終山(1 / 2)

舒晚心中警惕更甚,她默默的調聚內力,指尖金光微閃,什麼東西從她的手中掉落在地上。

她望著舒戚懷中的兩個孩子,低聲道:“你把小圓和小方抓走,就是為了誘我現身吧,現在我站在這,你放了他們。”

舒戚低頭看了一眼兩個熟睡的孩子,抬頭對著舒晚譏笑道:“我沒想對他們怎麼樣,他們要真的死了,我也說不清楚。不過……倒是可以推在你的身上!”

說完,舒戚猛地將兩個小孩往空中一拋!

舒晚大驚失色,立刻搶身對著他們掉落的方向飛掠過去,舒戚眼睛一眯,緊跟其後對著舒晚背心拍去——

舒晚速度很快,瞬息之間已至,一手接住一個孩子,同時卻也被舒戚逼至身前,她無暇出手格擋,不假思索旋身出腿,又狠又厲的掃過舒戚的手掌,借力向一邊跳開。

舒戚一攻不成,手掌卻被舒晚踢的隱隱作痛,他陰冷的盯著舒晚沉聲道:“晚晚,想不到你進步如此神速,大半年不見,居然已經破了烈陽第七重,你一向有天賦,真是可惜——”

他“可惜”二字話音未落,人已再次逼近,舒晚隻來得及將宋圓和宋方放下,仰麵躲過這一招,身姿柔軟到從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轉開,反手一掌襲向舒戚的胸膛。

他們兩人武功同源,對彼此的招式都非常熟悉,這事對於他們二人都是易於防守,卻難以攻擊。然而此刻舒晚剛破了烈陽真經第七重,而舒戚卻九重圓滿,若是硬拚,她自然是打不過舒戚的。

可是百招之內不落敗,為自己拖一拖時間,還是沒有問題。

舒戚右手揮出,左手成爪一起襲向舒晚兩大脈門,舒晚後撤一步,一手畫弧撥開舒戚的殺招,一手橫砍在他頸間,真氣暴烈,竟逼得舒戚退了三步。

“雪山招……”舒戚冷冷地低聲念道,嗤笑,“雪山烈陽混雜,沒得辱沒了我派武功!”

原來剛才舒晚撥開舒戚進攻的那一掌,不自覺的帶了點雪山招的陰柔纏綿。烈陽的招式一向大開大合凶猛剛烈,忽然融入些雪山招的意,以柔克剛,竟然彆有一番精妙。

舒晚對上舒戚這樣的高手,出招已然成了下意識,也不知自己不由自主帶出了雪山招的意味,許是她天天與易沉瀾一起練功,看的多了就記住了。

她全神貫注與舒戚瞬間過了十幾招,她內力調動到了極致,額角的冷汗微微沁出,渾身的經脈都撐破般的脹痛,然而她卻不敢放鬆一絲一毫——舒戚下手毫不留情,一旦出錯自己今天隻怕會命喪於此。

舒晚心中沒底,舒戚卻也並不輕鬆。

他格住舒晚的手腕,便被她橫腿掃來,捏住她的肩膀,也被她反手扭脫襲向脈門,每一個招式都能被她靈巧擋住,雖然她不占上風,可他自己卻也自覺發揮滯澀,時間比起他想象的要拖的太久。

不能再拖了,舒戚咬牙連出幾招,越打越快,好似他的心緒一般越來越迫切——他必須儘快把舒晚拿下,不然等易沉瀾趕來就不妙了。雖然不知他雪山招練到了各種程度,但加上舒晚這個強勁的幫手,隻怕吃虧的就是自己了。

舒戚眸光暗閃,左手虛扣輕輕一撥,倏然彈出一枚小小的銀針,直直刺入舒晚的小腹——

舒晚悶哼一聲,眉心一皺,頓時神色痛苦的吐出一口鮮血。

高手過招瞬息之局,她的內力在全身經脈飛快運轉,陡然受這一枚暗器,頃刻間內息全亂,立刻被舒戚暴烈的一掌擊中,轉身重重摔倒在地,接連吐出兩口血來。

舒戚神色冰冷的走上前,緩緩蹲下來盯著舒晚蒼白的小臉,看了一會,他慢悠悠伸出手扯住舒晚淩亂的頭發,漸漸用力,將她的身子抬離了地麵,“不管你是誰,這就是……”

他湊近舒晚的耳邊,“……與我作對的下場。”

舒戚伸出手,他的指尖沾染了一點白色的粉末,在舒晚的鬢邊一碰,立刻摸到一層小小的邊。他低低一笑,毫不留情地一把扯下舒晚的人.皮.麵具。

頓時舒晚那張白淨溫婉的小臉露了出來。

“好孩子,許久不見了。”舒戚冷漠的嘲弄道。

舒晚被他靠近的氣息弄的一陣惡心,喘了口氣冷笑道:“舒大俠,您是正人君子,怎麼也修了一手暗器?不怕被江湖上的人恥笑麼?”

她語氣很輕,雖然敗了,卻無任何恐懼。舒戚的目光變得極為陰沉,狠狠甩手將舒晚扔在地上,眼神嘲諷:

“你不怕我,沒關係。大約你還不太了解我的手段,”舒戚蹲在舒晚身邊,似乎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他慢慢露出一點醜陋的笑意,“我不會殺了你的,殺了你有什麼意思?你這麼有用,要是死了,我拿什麼對付易沉瀾這賤種?嗯?”

舒晚趴在地上,白淨的臉頰都蹭上了點泥土,她聽著舒戚的笑語,目光輕輕一顫,她微微啟唇,似乎想說什麼,而舒戚也正好整以暇的等著她說話。

“你不準罵他……”

“嗬,”舒戚冷笑一聲,“你真是——”

“砰!”

一聲悶響,舒晚一直壓在身下的手不知什麼時候握住了一塊尖銳的石頭,趁其不備狠狠地砸在了舒戚的頭上!

舒戚完全沒想到舒晚重傷之下還能反擊,沒有防備被她砸了個正著,鮮血頓時湧出,他捂住額頭眩暈不已。

舒晚見他沒暈,知道自己重傷沒力氣,心中不由有些失望,她忍著劇痛爬起來,想趁他眩暈再補一手,卻在摸石頭時被舒戚一把捏住了手腕。

“我剛才說……不會殺你,才讓你如此大膽麼?居然敢這樣挑釁我。”舒戚的手越收越緊,舒晚幾乎聽見了自己骨頭在吱吱作響。

“我能問問,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麼?寧可被天下人謾罵恥笑,也心甘情願的跟易沉瀾這種人走?你是大俠之女,名門之後,你本有著人人豔羨的、最風光的一切!為什麼這樣下賤,放著陽關道不走,偏偏要陪他去闖那陰溝裡的獨木橋?”

手腕的劇痛讓舒晚的冷汗從額角慢慢滑下,她死死的咬住唇,不想在舒戚麵前示弱,聽到他的發問,她咳了兩聲,低低地笑了一下。

“他這種人,是哪種人?”舒晚毫不畏縮的直視著舒戚,目光滿是倔強,“你這種人才永遠不會明白……一個人想對另一個人好,不是因為賤,而是那個人值得。”

“是啊,我不太懂,值得又能怎麼樣呢?他能帶給你的東西都是最無用、最破爛的東西。”

“那是你以為,因為你根本分不清什麼是珍貴的寶貝,什麼是沒用的破爛。”舒晚皺著眉,掙不開舒戚的桎梏,卻始終不願認輸。

舒戚漠然的擦了一把流了滿臉的血,垂眸看向因為劇痛而身子發抖的舒晚,忽然獰笑一聲,並指襲向舒晚的丹田——

“啊!”

一股極暴烈的內力猛地竄入四肢百骸,仿若千刀刮過,舒晚連一息都沒熬住便生生痛暈了過去。

舒戚冷哼一聲,丟開昏迷的舒晚,慢慢站起來看向來時的方向,他抬手將鬥篷的兜帽帶好,慢條斯理的係著帶子,喃喃自語:

“易沉瀾,我會給你備好大禮,那我們——終山派見了。”

……

宋方和宋圓都被尋回來時,舒晚還沒有回來,易沉瀾神色漸漸凝重,他加快了手中的進度,求速讓他的經脈激起一陣刺痛,但心中的不安也叫他顧不得這些了。

等他一路尋至曲陽渡口時,這裡已經空無一人。

易沉瀾的臉色已經十分難看,晚晚一路都有給他留記號,卻在到了這裡陡然中斷。

忽然他眼神一凝,急促地向前走了幾步,彎腰撿起了地上的一個金色流蘇發飾——這是那天她突然打扮的漂漂亮亮時,頭上帶的釵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