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大婚番外(三)(1 / 2)

雪夜山山主易沉瀾要成親的消息傳遍了整個江湖。

整個武林陷入了沉默,沉默之餘還帶了幾分莫名——誰不知易沉瀾這幾年這樣發瘋,為的是什麼事,為的是誰。

怎麼忽然要成親了?

有人想動歪心思,打算在這個節骨眼上做點什麼,但很快就被長者一巴掌打在腦袋上——易沉瀾這癡情種忽然成親,是什麼樣的女子能讓他許一生諾言?他又動了多大的真心?要真這個時候搞事,就怕最後不知道怎麼死的。

還是老實點吧。

這兩日江湖風平浪靜,安寧的不可思議,而向來沉靜如一灘死水的雪夜山,卻格外的熱鬨。

“山主,你還不回去收拾收拾?一會給晚晚打扮完,就送上花轎抬上山了,你不得在上麵迎接?”

陰楚楚都快無語了,他們昨天都清楚易沉瀾來了,但誰也沒敢過來勸易沉瀾回去——他人都站在舒晚門外了,要是能舍得走,他們所有人的名字全部倒著寫。

在舒晚門外守一夜和回去休息,易沉瀾必定是毫不猶豫、甘之如飴的選前者。

但是現在還不走就錯過吉時了,陰楚楚把聲音壓的很低,“山主,你聽見我說沒?你真的該回去準備了。”

“我為什麼要回去?喜服我都帶著了,一會換上就是。”易沉瀾終於看了她一眼,往外走了幾步,“上這邊說,彆吵到晚晚。”

陰楚楚木著臉跟過來,“可是你要在這換了喜服?不對啊山主,按規矩你是在山上迎親啊。”

“我就在這迎不行麼?”易沉瀾反問道。

也行。

陰楚楚不說話了,他說什麼是什麼吧,愛在哪迎在哪迎吧。在旁人看來,他似乎是怕舒晚這一路一個人會不安無措,但她心裡清楚的很,其實就是他們山主離不開人家,還巴巴的跑到房間門口迎親。

堂堂雪夜山山主,這個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霸主梟雄,隻要站在舒晚麵前,就沒有任何強勢和高傲所言。他總顯得有些局促笨拙,有點羞赧,不聰明,和冷血嗜殺更是不搭邊,溫順的像隻小羊羔。

陰楚楚暗暗翻了個白眼,不打算再管易沉瀾了。她想著,她應該再去叮囑江揚一遍,一會兒送舒晚上花轎時千萬不用背她,地上一早就被易沉瀾吩咐鋪滿了紅色錦緞,到時江揚用紅綢牽著舒晚便可以了。

他們山主護食的心思簡直令人發指,連江揚的醋都能吃,陰楚楚思考著,她還是趁早告誡顧月寒,要是還想爭一爭護法的位子,就少和舒晚說話吧。

……

舒晚由陰楚楚幫她裝扮好,鏡中的姑娘頭發儘數挽起,臉上施著嬌美動人的新娘妝,一身火紅的嫁衣極儘豔色。

看著看著舒晚便忍不住雀躍和期待,暗暗興奮的想著:阿瀾師兄要是見到她這般模樣,應當也會覺得很好看吧?他會不會像天下所有的新郎看新娘時那般表現,驚訝的睜大眼睛,屏住呼吸,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看?

舒晚思考了一會兒,覺得她家阿瀾師兄應該不會表現出這樣傻傻的神態,也許更可能會一言不發的抱住自己,將她擋在懷裡,小孩子氣的不願意讓彆人看見。

她就這樣迷迷糊糊想著,便聽見喜娘唱著吉時已到,該上花轎了。

陰楚楚趕緊拽了拽江揚,江揚會意,沒有打算去背舒晚,將手裡的紅綢遞給了舒晚,讓她接著。

舒晚一早就知道他們的安排,立刻接過了江揚遞過來的紅綢,她心中又好笑又憐愛,想想這背後的用意,又想想用意背後的人,舒晚才發覺,分彆了短短幾個時辰,她已經格外的思念易沉瀾了。

“篤篤篤。”

整個屋子都是歡喜而吉祥的氛圍,忽然一道清脆的敲門聲響起。

戴紅站的離門邊最近,他直接伸手開了門,然而門外站著的人卻讓他徹底傻眼了。

屋子裡一瞬間變得有些安靜,舒晚蒙著紅蓋頭,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小聲問道:“怎麼了?是誰過來了?”

“晚晚,我來背你上花轎。”易沉瀾含笑的聲音響起,他看著眼前穿著嫁衣的嬌小溫柔的姑娘,唇邊的笑意越發的擴大。

易沉瀾還從未在人前穿過大紅色的衣服,如今這一身新郎服讓他添了不少風采俊秀,他本是眉目清雅不染纖塵的俊逸相貌,今日的大紅喜服倒映的他相貌堂堂,明豔又俊朗,這一笑眼角眉梢都帶著歡喜,更是折去了幾分冷漠肅殺,增添了不少柔軟之色。

舒晚愣了愣,咦?不是說好阿瀾師兄要在雪夜山上麵迎親嗎?怎麼突然跑到這裡來了?還要背著她上花轎?

不過這有什麼的,阿瀾師兄想怎麼樣她都願意配合。再說,讓阿瀾師兄親自背著她上花轎,又把她娶回家這件事,讓舒晚心中漫過了一絲又一絲的甜。

眼看著易沉瀾旁若無人的走過去,拉起了舒晚素白的小手,眾人才如夢初醒,秦凰暗暗跺了跺腳,一個勁兒的捅方南丹:

“這合規矩嗎?新娘子出嫁不應該讓兄弟送上花轎嗎?怎麼山主跑來背人家上花轎了?他不是應該在雪山上等著嗎?唉,我真是弄不懂他們年輕人。”他把聲音壓得很低,就小聲的嘟囔給方南丹聽。

方南丹心中正無語凝噎,他也沒弄明白易沉瀾這行為,隻能小聲的回複秦凰:“哼,規矩說了,新郎新娘成親前夜不見麵,就能長長久久白頭偕老,你看他守的多上心啊。那麼想人家,不還是老老實實的?但規矩沒說不允許新郎背新娘上花轎不是?所以……山主愛怎麼樣怎麼樣吧,咱們就彆摻和了。”

秦凰默默抿了抿嘴。是,規矩上是沒說新郎不允許背新娘上花轎,那是因為規矩也沒想到,有一天有哪個新郎能乾出這種事兒來。

他們兩個老人礙於身份,就乾看著不敢說話,周遠卻微微皺了皺眉:“阿瀾,你怎麼跑到這兒來了?你不應該在雪夜山上迎親嗎?怎麼你還要背晚晚上花轎?這個事兒不應該是阿揚來乾麼?”

易沉瀾已經將舒晚穩穩的背在了背上,他感受著舒晚溫熱的嬌軀緊緊貼著自己,心中越發柔軟,對周遠的質疑也回答的很溫柔,“晚晚叫我一聲師兄,我當然可以以兄長的身份背她上花轎,送她嫁人。”

他話音剛落,舒晚的手臂慢慢收緊了易沉瀾的脖頸,她將小腦袋靠在易沉瀾的頸邊,隔著紅蓋頭,似乎輕輕蹭了一下他。

易沉瀾將舒晚背的更穩,護著的樣子讓人看的牙酸。

陰楚楚拍了拍已經被這狀況弄得傻眼的喜娘,暗自在心中腹誹:他們山主說的這話多感人,敢情一會兒晚晚嫁的人是他,他才這麼快樂又期待的說出“背她上花轎送她嫁人”這種溫和甜蜜的話,若嫁的是彆人,他還能這樣大言不慚的說出這種話來嗎?

周遠一瞪眼睛,發現易沉瀾的話他竟不知該怎麼反駁,要按他這種道理來說,倒也沒什麼錯。他張了張嘴,正覺找不到話時,就聽顧月寒在一旁拱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