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慕珠轉身趴在椅背上,把糖遞到那個有些害怕的姐姐跟前,學著哥哥哄她時的話,說:“你乖乖彆怕,給你吃糖。”
“噗。”兩個女學生頓時都樂的笑了。
樣貌清秀的女同學點了下許慕珠的鼻子,“你好阿小可愛,謝謝你的糖,不過姐姐不愛吃糖,你吃吧。”
許慕珠眨眨眼睛,“好叭,姐姐你不吃那我就吃了。”
剝開糖,許慕珠迫不及待就塞進了嘴裡,滿足的眼睛都眯了起來。
“姐姐。”許慕珠嘴裡有糖,說話慢吞吞的,“你彆怕……媽媽說哥哥其實就是紙老虎,哥哥一點都不凶。”
哥哥?
女同學和小晴有些驚訝,仔細打量著許慕珠,突然,女同學驚喜的捂住了嘴。
女同學忍住尖叫,把聲音壓的特彆低,“小晴,她好像是學長那個妹妹,許慕珠。”
江曼回頭看了眼,對吳雨桐搖搖頭。
吳雨桐便沒有阻止許慕珠和女學生的交談。
許慕珠聽到自己的名字,傻乎乎的問:“姐姐,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女同學已經激動的要暈倒了,小心摸摸許慕珠的頭,說不出話。
想說什麼,千言萬語到了喉嚨,卻不知到底該說些什麼。
一句謝謝,似乎有些過於輕巧。
最終,直到許慕禮出來,女同學上台,都沒想好到底該說什麼。
……
舞台底下,右邊的角落裡,佟佳就躲暗處,癡癡地望著台上意氣風發的男人。
太久了,佟佳恍惚了下,甚至都想不起來,上次這麼近距離的看到男人是什麼時候。
實在隔的太久了。
家裡破產後,那個圈子就沒有了她的位置,想要見他一麵實在太難。
佟佳心裡很疼,發澀發酸。
她想,這就是她愛了將近十六年的男人。這麼多年了,他還像高中時一樣,除了樣貌變得更加成熟英俊,性格變化幾乎不大。
不……其實,她也不知道,他的變化到底大不大,因為太久沒有交談過了。
或許他還是那個叫她日夜期盼恨不能永遠在一起的男人,或許,這麼多年,他也變了。
佟佳思緒萬千,想了很多很多。
到了上台獻花的環節,佟佳看著那一個個年輕漂亮的女學生,滿眼傾慕的把花遞給了男人。
男人放下話筒,笑著和其中一個女學生說了句什麼,那女學生激動的手舞足蹈,一副激動到要暈過去的表情。
佟佳死死捏著拳頭,目不轉睛的盯著,恨不得此刻自己才是那個女學生。
心裡,不可抑製的,有些嫉妒。
她迫切的想要知道,他對那個女學生說了什麼。
她控製不了自己,等那女學生下台後,跟在她身後,冷笑著說:“彆癡心妄想了,他是我的。”
佟佳知道自己說謊了,可她真的控製不了自己。
一心沉溺於自己想法的女學生被嚇了一跳,捂著胸口回頭。
佟佳戴著口罩。
女學生驚疑不定,小聲問:“不好意思,您說什麼?”
佟佳再度冷笑,“我說你彆癡心妄想了,他是我的,這輩子都是我的,我們青梅竹馬,他是我的。”
許慕禮私生活的保密工作做的還是不錯的,如今普通人除了知道他有一個妹妹外,並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結婚,有沒有對象。
女學生不敢確定,又擔心如果眼前的女人真的是恩人的另一半,雖然不喜歡女人說話時的語氣,女學生還是禮貌的笑了笑。
佟佳更氣了,還要開口,身後卻響起江曼的聲音。
江曼是認識佟佳的,也多少知道佟佳以前做過的事,而如今,江曼是許慕禮的生活助理。
佟佳落荒而逃。
或許是錯覺吧,佟佳聽到身後江曼不在意的說了句,“彆搭理那種人。”
佟佳告訴自己,是她聽錯了。
……
今天為了許慕禮,佟佳已經出來太久了,她不敢繼續在外麵逗留,趕緊回了家。
她以為時間還早,沒想到,安初卻已經回了家。
安初坐在破舊的灰色沙發上,臉色陰沉的看著她,聲音帶著一絲寒氣。
“你去哪了?”
佟佳有些心虛,但她就是那種越心虛,越是直氣壯的人。
她高抬著脖子,不耐煩的回道:“我出去轉轉不行嗎?你不要這麼煩人好不好?我不是你的奴隸,走哪都需要跟你報備。”
安初扯扯嘴角,嗤笑,“嗬,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去乾什麼了。”
安初起身,慢悠悠朝著佟佳走近,“你去A大了吧。”
佟佳咬唇,小心往後退了兩步,梗著脖子,不願意示弱,“我去了又怎樣?A大也是我的母校,我怎麼就不能去了?今天是A大百年校慶,哪個A大出來的不想回去看看。”
安初並未把佟佳的狡辯放在心上,伸手,他一把捏住佟佳的下巴,眼睛半闔著,神色越發陰狠。
“佟佳,是不是我給你臉了?”
“你吃老子的,喝老子的,用老子的,還想給老子戴綠帽子?”
安初手上沒有留情,佟佳疼的直抽氣,氣的狠狠抓了安初手背一把。
指甲劃過,安初手背瞬間就見了血。
安初垂眸看了眼,並不在意,接著說:“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如今那倒黴樣,人家早些年就看不上你,你還指望如今的你讓他改變想法不成?”
安初用另外隻手拍了拍佟佳的臉,蔑笑,“佟佳,老子要不是眼瞎,以前也不會喜歡上你,看看你如今的樣子?”
“眼皮下垂,一臉衰樣,嘴角耷拉,你覺得,他會舍棄身邊那麼多漂亮女人,看上你?”
“彆搞笑了,你……”安初笑了笑,“就你,如今我都看不上,如果不是你多少還算是個女人,還能供我發泄,你看老子搭理不搭理你。”
佟佳如今最聽不得這些,她幾乎瞬間就崩潰了。
她拚命推搡著安初,大聲尖叫,“你滾,你滾,你給我滾開,你個變態,神經病,窩囊廢,強.奸犯。”
“都是你,是你害我變成如今這個樣子,都是你,都是你讓我變成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你糾纏了我這麼多年,像隻臭水溝裡的老鼠,讓我惡心。”
“安初,你真讓我惡心。”
“是,你是養了我,可我求你養我了嗎?”
佟佳哭的狼狽,眼淚鼻涕糊滿了臉,安初看的惡心,鬆開了她。
沒有了支撐點,佟佳跌坐在地上。
安初居高臨下,神色莫名的看著以前自己喜歡到恨不得把心掏出來,送給她看的女人。
他冷笑,“我到底是不是強.奸犯,我想全國人應該都知道,你忘了,我們第一次上床的視頻,現在還能在網上找到。”
“你想看嗎?看看你當時被我上時的表情?”
“還有,這麼多年,你口口聲聲說我纏著你惡心你,那你呢?”
安初嗤笑,“佟佳,你和我,又有什麼不同嗎?你說我是臭水溝裡的老鼠,那你呢?難道你不是嗎?”
“你不是也糾纏了許慕禮這麼多年嗎?你覺得我惡心,覺得我變態,覺得我神經病,難道人家許慕禮就不會覺得你惡心,你神經病,你變態?”
“佟佳,還是那句話,你該照照鏡子了。”
佟佳:……
佟佳呆愣了半響,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再次崩潰的大哭大叫起來。
佟佳捂著自己的耳朵,瘋狂搖頭,“滾開,滾開啊,我和你不一樣,我才跟你不一樣。”
“都是你,是你把視頻傳到網上的,如果不是你,我怎麼會變成這樣?”
“你看不上我,我又看得上你了?你才應該去照照鏡子。”
佟佳爬起來,想找麵鏡子讓安初看看自己。
看看他,又能比她好到哪裡去?再者,她跟他是不一樣的,她是真心愛許慕禮的,而安初隻是貪圖她的容貌,是見色起意。
她是真的愛許慕禮,愛了十幾年。
是不一樣的。
帶著這樣的想法,佟佳翻箱倒櫃了半天,直到家裡被弄得亂七八糟,也沒能找到一麵鏡子。
佟佳反應過來,家裡沒有鏡子。
最後一次照鏡子,她不願意接受鏡子裡的那個醜陋女人是自己,砸爛了浴室的鏡子,之後就再也沒有照過鏡子。
她是經曆過富裕生活的人,她接受不了如今自己走到了這個地步。鏡子這個東西,隻不過會在看它的時候提醒她,她如今落魄不堪的模樣。
佟佳摸著自己的臉,發覺她都快記不得自己的樣子了。
明明,以前她是同齡人裡最漂亮的那個。
驕傲,美麗,像隻白天鵝。
她想不通,自己怎麼就走到了如今這個地步?
沒有錢、沒有好的容貌。
對了,錢。佟佳笑了笑。
錢可真是個好東西,那時候她有花不完的錢,隨心所欲,想怎麼用就怎麼用。
豪車、名牌包、奢侈品,甚至是十幾萬一瓶的保養品,都隻是她的附屬品而已。
可她家破產之後,那些就成了她遙不可及的東西,跟那個男人一樣。
想到她家會破產都是因為安家,佟佳想要折磨安出一輩子的想法,又堅定了一些。
是安初毀了她的人生,是安家毀了她幸福美滿的生活,讓她變成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是安家害的爸媽自殺,留她一人在這世上。
她要折磨安初一輩子,讓他不能解脫。
佟佳是這麼想的,然而,某一日,安初出去後,再也沒有出現過。
佟佳試圖找過,安初卻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毫無蹤跡。
佟佳不願意接受就連安初都不再願意要她的事實,卻不得不接受。
佟佳空有學曆,卻吃不得苦,受不得委屈,仗著學曆找了幾分工作都做不好,最後,工作環境越變越差,工資越變底,入不敷出,隻能勉強填飽肚子。
佟佳這一輩子,至死,都想不通,為何許慕禮從始至終,都沒有對她心軟過一會。
哪怕一回都沒有。
佟佳還是怨的。
怨那個男人。
怨那個無情,讓她傷心了一輩子的男人。
佟佳想,真有下輩子,她就不愛了,再也不愛許慕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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