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蔚□□思亂想間,聽見田馨開了口。
“蘇蔚江,今天這頓飯我們不會去,你也彆再勸,還有,我們跟你們一家也沒了來往,希望以後彆來打擾我們。”
田馨最討厭蘇蔚江,虛偽做作,漂亮話一籮筐,典型的麵甜心苦。
要不是因為他,幾個姐姐也不會過的那麼差。
蘇蔚江淡淡道:“堂嫂,你們這個家總是姓蘇的,來不來往,是我哥做主。”
田馨被氣笑了:“行吧,那你去問。”
銅鍋還燒著木炭呢,太浪費了,田馨把炭火熄滅了。
蘇蔚冬就在旁邊。
蘇蔚江說:“堂哥,咱們是一家子,我嫂子畢竟是外人,就算做弟弟哪裡不對,你擔待點。”
蘇蔚冬有些不耐煩:“你到底想說什麼?”
即便堂哥堂嫂不高興,蘇蔚江也沒惱,依舊陪著笑臉。
“我媽那個人刀子嘴豆腐心,你們彆放心上,咱們是至親,不能斷了關係,我在這賠個禮。”
說完,蘇蔚江掃了一眼田馨:“上回姑姑來,被我堂嫂傷了心,回去難受了挺久,咱們是小輩,得孝順點,姑姑正在做飯,咱們一起回去。”
“剛才你嫂子說的很清楚了,不去,她的話也是我的意思。”
姑姑說的沒錯,堂嫂給堂哥灌了**湯,事事順從。
蘇蔚江想起了那筆錢。
要是順利從堂哥這借來,就不用家裡東拚西湊了。
父母的情況他了解,想湊上錢是非常困難的。
可對於堂哥來說,手指頭縫裡漏一點,就夠他用了。
可惜兩家人關係太僵。
這全怪他媽,目光短淺,堂哥一向是家裡最有出息的,要是早些年就開始巴結,也能沾沾光。
蘇蔚江越來越心疼,感覺一筆錢從眼前飛走了。
要是能端上首都的鐵飯碗,他就能飛黃騰達。
為了以後的富貴,此刻,他寧願卑微些。
扭扭捏捏間,蘇蔚江還是提了出來。
“堂哥,是這樣,我還有件事想求你們。”
一聽求字,田馨立刻戒備起來。
就知道,蘇蔚江過來沒好事。
田馨和蘇蔚冬都沒吱聲。
“堂哥,是這樣,我還有半年就得定工作了,我想來首都上班,你也知道,我大學在省城,想運作過來很難,姑姑在幫忙,我手頭缺點錢,我知道你們家條件還不錯,嫂子開飯館,你每個月也有工資的進項,你能不能借我點錢?以後我肯定還你。”
說來說去,是為著借錢。
夫妻倆對視一眼,蘇蔚冬點點頭,示意她安心。
“蔚江,我和你嫂子手裡也沒錢,做生意需要周轉,餘錢都投進去了。”
這話就是敷衍他。
省城那家私人飯館多火啊?連他們學校的同學都經常去吃,說蘑菇麵是一絕。
表嫂肯定賺了不少錢,就是舍不得往外借。
蘇蔚江又道:“堂哥,咱們一家人同氣連枝,我要是發展的好,對你們也有益處,到時候在首都互相照應著,我也承你們的一份情,家裡實在拿不出錢,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省城待不下去,回了老家,每個月入不敷出,我三姐的婚事,把父母打擊的夠嗆。”
“要是我三姐嫁得好,家裡也不至於這麼落魄。”
蘇蔚江拐彎抹角,在暗示二叔一家之所以沒錢,跟蘇蔚冬和田馨脫不開關係。
田馨笑道:“蔚雁你不用惦記,她嫁的很好,崔明在茶水攤算半個管事的,比普通職工賺的還多。”
“蔚雁看的明白,自己不會吃虧的,比她姐姐強。”
蘇蔚江沒反駁。
他的目的是借錢,言語上吃點虧也沒事。
堂嫂一件裙子就十幾塊錢,看租的院子也不便宜,這一看存款就不少,絕對有餘力借給他。
蘇蔚江從小是被捧著長大的,現在需要低聲下去求彆人,他心裡也難受。
為了以後的前途,隻能暫時委屈著。
“堂哥,我實在沒辦法才跟你來開口,你看在咱們親戚的麵上,借我一點。”
“我們家真沒有。”蘇蔚冬果斷的拒絕了。
既然不想借,那就不能好奇,一句多餘的話不能問,不然就是給對方賣慘的機會。
蘇蔚冬下了逐客令:“我跟你嫂子要吃飯了,也沒準備你的份,既然姑姑在做飯,你回去吃吧,以後也彆來了,就當沒我這門親戚。”
蘇蔚江不甘心。
他眼紅堂哥一家日子紅紅火火。
論條件,自己沒比堂哥差多少,也是大學生,前途光明著呢。
望著飯桌上的銅鍋,蘇蔚江升出一絲妒意。
這銅鍋的吃法他見都沒見過,堂哥堂嫂習以為常的樣子。
這就是在首都上班帶來的底氣。
無論如何,他也要想辦法留在首都。
好在,還有姑姑幫他。
蘇蔚江不是死纏爛打的人,凡事留一線,以後還有和緩的機會。
他抽空來堂哥這裡走動著,沒準哪天關係就能恢複如常。
蘇蔚江又說了幾句客套話,也沒糾纏,就出了院子。
田馨憋著一口氣,沒處撒。
“這就走了?”
“好歹是個大學生,總不能在咱們家撒潑。”
“我出去看一眼。”
田馨到院門口,正巧聽見蘇蔚江跟鄰居搭訕。
“我是蘇蔚冬的堂弟,在上大學,您是鄰居吧,多虧您照顧我堂哥堂嫂了,我道聲謝。”
鄰居說什麼田馨沒聽清。
隻聽蘇蔚江又道:“我們兩家人不太和睦,鬨的我跟堂哥都生分了,這次過來,有點不願意理我,沒事兒,下次我再來賠禮道歉,都是一家人,得團結。”
田馨:“……”
她挺佩服蘇蔚江的,寒暄應酬的功夫一流。
這幾句話要是在胡同裡散出去,蘇蔚冬難免給人落下小氣計較的印象。
田馨氣衝衝回到院子,銅鍋的清水又開始咕嚕嚕,她夾了一筷子肉進去,堅決道:“你這個堂弟,不能留了。”
蘇蔚江隻不過來小院一次,就黑心腸的挑撥鄰居,若是畢業真來首都上班,她和蘇蔚冬還有消停日子過?
他和他媽張秋蓮不一樣,張秋蓮嘴上不饒人,但心眼都在表麵,這中人容易對付。
蘇蔚江的性子是陰著使壞,漂亮話都讓他說了,最難提防。
蔚雁的婚事上,田馨就看透了蘇蔚江的人品。
可畢竟是二叔的家事,田馨不能摻和太深,隻能對蘇蔚江敬而遠之。
隻要他不來招惹,自然相安無事。
現在不同了,蘇蔚江過來挑事,觸及了田馨的底線。
蘇蔚江來借錢,是為了找工作留在首都,田馨一分錢都不會借。
如果蘇蔚江留在首都,必然會攀附她和蘇蔚冬,煩心事不會少。
“蔚冬,想想辦法,把蘇蔚江來首都上班的事情攪黃了。”
“你彆怪我心狠,要是他留下,以後日子消停不了,他回老家也好,留在省城也罷,彆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悠。”
蘇蔚江這個堂弟,蘇蔚冬也是不喜歡。
按照常理,省城的大學生畢業後,要麼安排在省城工作,要麼安排到戶口所在地,基本沒人能跳去首都。
就算是有姑姑從中運作,也不是易事。
田馨思忖片刻,說道:“你姑姑肯定還會來找我。”
蘇全友不是一個輕易放棄的人,上回田馨說話沒客氣,她的目的沒達到,還會再來。
蘇全友對蘇蔚冬這個侄子還是比較看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