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第104章(1 / 2)

吃飽喝足,兩個孩子都精神了,路上時不時指著路燈下的花呀樹的問,那是什麼花,那是什麼樹……

孩子的衣著有些單薄,夜風一吹都不自覺地往爸爸懷裡靠了靠。

項莊脫下外套,給兒女披上,自己隻著一個破洞的灰白背心。

張銘回頭瞥了眼:“退伍後,上麵沒給你安排工作嗎?”

有能力的一般都會被分配到家鄉附近的工廠或是當地的派出所。

“我傷的是腿,不敢給政府添麻煩。”

哦,懂了,自己把工作給拒了。

倒也硬氣!

張銘心裡佩服,嘴上卻不饒人:“怪不得你媳婦看不上你,整天這山望著那山高,就想攀個高枝,飛上枝頭做鳳凰。”

項莊沒吭聲,人家說的也是事實。

張銘看他沉默不言,心裡更來氣了,隻覺這人活得窩囊,真是丟他們當兵的臉:“這樣的女人你還帶回家供著?”

“不帶。我們已經……”想說離婚吧,兩人當年隻在村裡辦了幾桌酒席,根本就沒領結婚證,“拿到大學通知書,她就跟我分開了。”

“等她傷養的差不多,我送她回家。”將人交到她爸媽手裡,他的任務就完成了。

這還差不多,張銘的態度緩和了些:“日後你有什麼打算?不會就縮在老家種地吧?那樣你可養不好大寶二寶。”

“回村後,我帶人建了個磚瓦廠,目前盈利還行,一年到頭能分個四五百。”

四五百,趕上一個工人一年的工資了。

張銘滿意地翹了下唇:“日後有困難了,寫信或是打電話說一聲。”

“多謝。”

說話間,車子在人民醫院附近的招待所門口停了下來。

“項莊。”許天寶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找來的,提著大包小包,“你們去哪了?”

“許天寶!”張銘看著這家夥,攥著拳上前就想揍他一頓。

“張銘,”項莊忙叫了聲,“彆衝動!”

許天寶打量了張銘幾眼,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你就是被我叫人拘留的張銘啊,對不起,我、我給你錢……”說著,掏了把錢票往他手裡一塞,“補償、補償,嘿嘿,我真不是有意的,當時一聽薑瑩瑩被人打了,腦子一熱,就衝動地找人想給你點教訓。我真沒想把你咋樣啊,頂多關上幾天就放了。”

“關上幾天?!丫的,你說得輕巧,你知不知道,留下案底,輕則我被學校記大過,重則開除。就算畢業了,你看有哪個用人單位敢要我。”張銘說著,一把將錢票甩給他,罵道,“你是豬嗎,偏聽偏信,薑瑩瑩說什麼你就信什麼,你沒耳朵還是沒嘴,不會找人問問真實的情況。丫的,老子差點被你毀了下半生!”

“對不起,”許天寶喪氣地垂著頭,身了一扭背對著他,撩開襯衣,“你看。”

雪白的皮膚上是一條條或紅腫或青紫的皮帶印。

張銘吃驚道:“你丫的平時都不曬太陽的嗎?這麼白!”

“我這皮膚遺傳自我媽,怎麼曬都曬不黑。”許天寶得意道。

項莊:“……”

兩個二貨。

抱著兒女,項莊抬腳進了招待所。

“誒、誒,等等我,”許天寶快步追上項莊,晃了晃手中的紙袋,“你看孩子穿的多薄,下午我讓我三姐陪我去了趟百貨商專場,給大寶二寶各買了兩身衣服鞋襪,等會兒讓他們試試,要是不合身,我明天去換。”

“不用,大寶二寶有衣服。”

許天寶掃眼孩子們身上灰撲撲不合身的衣服,撇撇嘴:“得了吧,就這衣服,給我擦腳我都嫌拉皮膚。”

張銘提著點心水果跟上:“哎喲,許大少你是娘門嗎?皮膚養的比小孩子都嫩。”

“你才娘門呢,你全家都是娘門。”

張銘氣得舉了舉拳:“找揍是不是?”

許天寶頭一縮,躲到了項莊身前,倒著走道:“我不跟你個武夫計較,俺是斯文人。”

“嗬!”張銘不恥地輕笑了聲,“仗勢欺人的斯文人!”

許天寶自知理虧沒敢吭聲。

進了屋,項莊放下孩子,看向兩人:“時間不早了,我就不留你們了,二位請回吧。”

張銘放下點心水果:“什麼時候走?要不要我送?”

“周日,不用。”薑瑩瑩頭上的傷得養養,不然一走又暈又吐的,淨給人添麻煩。

“行,走了。”張銘說罷,轉身出門朝樓下走去。

許天寶一見,忙把紙袋往地上一放,追了出去:“誒,等等我。張銘,你是不是要回校,載我一程,我付你一張大團結成不?”

“嗬,許少挺有錢的!”

許天寶訕訕地摸了下鼻子:“也、也沒那麼有錢,日後我隻有學校發的生活補助了。我爸因為我,下午開會被上麵點名批評,仕途算是走到儘頭了,我媽氣得斷了我的花用。”

張銘驚訝地揚揚眉:“你爸是撞到槍口上了吧?”不然不會這麼快被人捅上去。

“我三個姐夫說是被死對頭抓住把柄了。不過,我想肯定跟救你出來的顏東錚有關,那家夥背景深厚,人脈寬廣,又護短……”

“彆胡說,我們班長隻是一個學生!”

許天寶擺擺手:“行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反正我爸我三個姐夫都覺得姓顏的人品尚可,有情有義,值得深交,讓我有事沒事往他跟前湊湊,爭取讓人家帶我玩玩。唉,你說,這都是什麼事,我不就是談個朋友,腦子一熱,為她衝動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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