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內一片明亮,白伽順著樓梯下樓的時候,隻看到一個漆黑的背影,那人甚至還穿著鬥篷,從頭到下都包裹緊緊的。
這是誰?
白伽的腳步僵硬住。
一股危險的預感從心底升起,那是來自alpha強大的精神壓製,即使同樣身為alpha,白伽也不得不低頭,甚至連逃走的步伐也沒有辦法邁出去,隻能被迫站在原地,什麼事也做不了。
“你……”白伽想要開口,卻在說了第一個字之後,喉嚨裡都是一片沙啞的啞聲。
他難以置信的撫上自己的喉嚨,發現那裡什麼也使不上勁了!
這是怎麼了!
他對他做了什麼!
就在這時,那人已經轉過身來了,客廳燈光一片明亮,可是白伽還是看不到他的臉,因為那人戴著一張黑色麵具,什麼也看不見,隻能看見一雙渾濁的眼睛,帶著鋒利的炯炯有神。
那不是一般人能發出來的眼神。
那是死士般的眼神,直直的落在他身上。
下一秒,死士渾濁的聲音在客廳裡落下,“白伽,福利院出身,父親是個常年出入賭場的賭鬼,母親是個平平無奇的小工人,懷胎十月的時候就準備和丈夫離婚,一把你生下來,就將你扔到了福利院門口,任期自生自滅,自己回去改嫁。”
白伽一怔。
大腦連反應都忘了反應,隻剩下難以置信,“你……”
這些資料是從哪裡來的?
他都不知道他親生父母是誰,可是眼前的死士卻是能如此清楚。
“不需要驚訝。隻要手頭稍微有點錢,搞到這些消息是非常簡單的一件事。尤其,還是手中越有權力的人,他的消息網就越是靈通強大。比如說荀祺。”
荀祺這兩個字落下,客廳裡就是片刻死寂。
白伽的眼神又是黯然無光,卻帶著很不甘心,在黑暗裡緩緩的活動。
就在這時,那個死士再次開口,“權貴無論做什麼,都比我們這些平民來的輕鬆的多。他能在幾分鐘之內查到你的所有情況,也能把你捏死在這個小小星球裡。”
話畢,那個死士打量的目光再次落下,帶著隱隱的挑撥,“白伽,你就不想要報複嗎?你就甘願被捏死在這裡?”
我當然不甘心!
可是就算是這樣,那也什麼都做不了!
這個政府的所有人員都得到了命令,將他封死在這個星球裡,不要說返回帝都,就是想去隔壁的小行星,白伽也是不被允許。
荀祺太有權勢了。
不止有皇室成員頭銜,擁有貴族特權,還是高高在上的軍區上校,手中握有的軍權讓人咂舌,他的權力是他完全難以企及的。
“我可以給你權力。”死士的目光不屑,一眼就看清楚了眼前這個貧窮的膽小鬼心中所想,“也可以帶你離開這裡。”
“你是誰?”
死士抬頭,“來改變你命運的人。”
“權力可以贈送給你,我們什麼都不要求。就隻有一個條件,你必須要站出來作證。”死士說道,眼裡都帶著戾氣,“荀祺和一眾大臣罪不可恕,竟然敢汙蔑女王和蟲族有關係。”
“十年前元帥一案,他們竟然還愚蠢的認為女王牽扯在裡麵。”
白伽一愣,下一秒,那個死士的目光就已經掃過來了,“女王自然不可能和那個案子有任何關係!”
“你是很重要的證人,所以我才會來找你。你要為女王洗去汙名。”
聯邦現在群眾反抗的聲音日益壯大,已經不能再拖了。
元帥一案,白伽是比任何人都要重要的關鍵點。
這個道理,白伽怎麼會不懂。
可是,隻要一提起,身體就比他的意識更快一步的反應,十年前的一幀幀畫麵都仿佛在他眼前閃過,帶著血腥,甚至連那個觸感都清晰。
仿佛從來都沒有消失過。
一層層死網包裹著他,白伽都感覺要呼吸不過來了,就在這時,死士強調,“如果你能成功幫到陛下,你什麼都會得到。”
什麼都會得到嗎?
“……你要我做什麼?”
“捍衛女王。洗去她的所有冤屈。”
死士說道,“等你到了帝都,你會被人帶去檢查,屆時測謊儀都會貼在你的身上,你要在國會大廈,當著所有人的麵,擁護女王,說出十年前那一晚所有的細節,努力洗涮女王的冤屈。”
白伽一愣。
說出所有的細節嗎?
那些隻是一想,就會讓他做噩夢的那些細節。
就要在國會大廈裡說出口嗎?
即使時隔了十年,那一晚似乎任何事情都無比清晰。
隻是這麼想著,那些回憶就從心底最深處湧出。
說是清晰,其實也不是很清晰。
元帥那時候和夫人分開了,還帶著兩個孩子,說不吃力是假的。
然後,是很不容易才從蟲族手上逃出去的,救援不知道為什麼遲遲都沒有來,元帥沒有辦法,帶著兩個孩子太難以戰鬥了,隻能帶著他們去一個破落的小屋子裡躲避休息。
逃了一路,他們也就隻有這一片刻的休息。
他想要對元帥說謝謝,但就在他開口的那一瞬間,有股力量來襲,無比的強大,不等他反應過來,他就感覺大腦空白了一瞬。
身體的一切都不受他控製了,像是他被他的身體拋棄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