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被鬨醒的皇帝有些睡不著了,他的心情很好,盤坐在床上,抱著被子,想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臭和尚,我覺得你說得對,自從來到謝家村,我的運氣好像都變好了。”
國師看了他一樣,沒有回應。
嗯,在皇帝眼裡,仇人倒黴可不就是他的好運氣嗎?
“我也該乾點正事了!”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皇帝那叫一個精神抖擻,吃完早飯,特意將謝瑜和李將軍叫到跟前,“現在已經確定了藥方是有用的,這是我昨夜寫的聖旨,李將軍,你立刻出發去太守府宣讀聖旨,至於這一份,命人貼在城牆上,帶上兵馬,我給你先斬後奏的權利的,但凡有不守規矩,陽奉陰違的,直接斬了!”
“是。”
李將軍哪怕就說這麼一個字,都帶著滿身的殺氣。
皇帝坐直身體,認真地看著李將軍,開口第一次變了自稱,“李將軍,朕要徹底掌控秦安郡,你明白朕的意思嗎?”
李將軍立刻就跪下,大聲地說道:“末將遵旨。”
“特殊時期,特殊手段,朕要從秦安郡放出去的消息,都是朕想要放出去的。”
“是。”
李將軍的聲音依舊很大。
“控製整個郡的鹽,鐵,糧,藥,現如今彆的地方我可能顧不上,但秦安郡,我希望能在最短的時間恢複起來。”
“是。”
“去吧。”
李將軍拿著聖旨風風火火地走了,至於這裡的皇帝不是皇帝,京城的才是,屁,敵國一打進來就跑的,有什麼資格當皇帝,再有,他清楚得很,自己並沒有選擇,哪怕他現在跟隨的皇帝示弱,他轉身叛變回京城,也不會被信任重用的,所以,隻有一條道走到黑。
再說,他並不覺得這是□□。
謝瑜看著一本正經的皇帝,嗯,還真是很威嚴。
隻是,在李將軍離開下一秒,他有躺回了那椅子上。
“謝瑜。”
“草民在。”不管皇帝的聲音多麼的隨意,謝瑜的態度看起來都十分恭敬。
隻是他自己都不知道,在皇帝日複一日這般態度的情況下,兩人的關係漸漸地變得比君臣還要親密一些。
“我知道你想救更多的人,所以,該下的聖旨我都下了,以李將軍的能力,用不到三天,秦安郡就是我們的地盤,想做什麼就去做吧。”
“是。”
在等待的時候,謝瑜已經將計劃寫好了。
“謝施主。”
就在這個時候,念經的國師站起身來,拿出一塊牌子,“拿著這個,寺廟裡的僧人會聽從你的差遣,他們大多數要麼會些拳腳,要麼會醫術,你應該需得著。”
“好。”
謝瑜也沒有客氣。
他要出門辦事,晚上也不清楚能不能回來,爹娘和幾個嫂子留在家裡,大哥和三個弟弟他準備帶走,還有趙家五兄弟,“謝陽,謝月。”
“二叔。”
這兩人是謝家已經滿了十歲的孩子,都是謝言的。
“這次出門,你們也跟著一起去吧,多看,多聽,多想,順便幫我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謝陽和謝月眼睛一亮,大聲說道:“好。”
朱氏想要反對,陽兒也就罷了,月兒個是姑娘家,外麵什麼情況她雖然沒有親眼見過,可想來隻會比逃難的時候更糟糕,也更亂。
張嘴,心裡有想法卻不敢對謝瑜說,隻能伸手扯了扯謝言的袖子,示意他來說。
隻可惜,謝言完全是一臉的讚同,走過去,對著一雙兒女說道:“還不好好謝謝你們二叔。”
老二這是準備培養下一代了。
“謝謝二叔。”
謝瑜點頭,“在外麵要聽話,不要亂跑知道嗎?”說完看向朱氏,“大嫂,你放心,我一定會將他們平平安安地帶回來的。”
朱氏能說什麼?
看著女兒那張喜悅的臉,她真說不出一個阻止的字來。
至於趙家。
趙老頭也想跟著去的,至於小寶,直接放到謝家,給口飯吃就可以了:“謝大人,你是不是嫌我老了啊!不中用了,我身體好得很。”
“不是。”
謝瑜搖頭,“趙大叔,村子裡雖然有皇上和國師在,肯定亂不了,隻是,許多雞毛蒜皮的事情他們不會管的,我就想請你幫忙看著,不要讓他們將小事鬨大,我們曆經千辛萬苦聚集在這裡,怎麼說也是緣分,我真不想有人在馬上就要過安穩日子的時候出事。”
“你放心!”
謝老頭愣了一下,隨後就拍著胸脯說道:“我一定會看好他們的。”
以前他以為謝家和他們趙家差不多,可現在想來還是有區彆的。
他們一向是恩怨分明,有恩必報。
可謝家不一樣,他們是真正的好心人,他不傻,知道謝瑜說這話的意思,平常也就罷了,村民鄰裡之間的那點糾紛最多就是小打小鬨,可現在不一樣,特殊時期,還有兩位貴人在,一個不小心,惹了事可能就不是那麼好收場的。
“若是遇上危險,請趙大叔以你自己和小寶為重。”
“我知道的。”
趙老頭點頭。
謝瑜將事情交代了就帶著人出門。
最先去的就是軍營,然後再是附近的村子,縣城,忙是真的忙,可看著他經過的地方都開始熬藥,發放糧食,心裡就格外地滿足。
這一忙就是將近一個月。
他的隊伍幾乎走遍了整個秦安郡。
終於在這一天,一群人迎來了從京城來的欽差。
隻可惜,高傲的欽差大人連城門都沒能進去,李將軍和謝瑜就站在城牆上,對著下麵的人喊話,“外麵瘟疫橫行,劉大人有什麼事情直說就好。”
“放肆!”
劉大人手裡拿著皇帝賜的尚方寶劍,大聲地嗬斥道:“李誌,你想造反嗎?”
“呸!”李將軍同樣拿出一把寶劍,“我看是你想要造反吧,再給你一次機會,有事說事,沒事滾蛋!”
“你,你。”
劉大人氣得渾身顫抖,然而,一個站在高處,一個站在地上,單單是從氣勢上就輸了,正準備破口大罵,被旁邊的青年男子阻止了,“劉大人,藥方要緊!彆義氣用事!”
因為這兩句提醒,劉大人很快就冷靜了下來,事實上要不是李誌那個匹夫擺出那麼氣人的架勢,他也不會這麼生氣的。
想著家中得病的人。
沒錯,藥方才是最重要的。
深一口氣,露出溫和的笑容,然後行禮,接著是一堆之乎者也,深明大義的話,提煉出來就一個意思,為了天下的蒼生,為了無數百姓的性命,將藥方交出來吧。
李誌的臉一下子就陰沉了下來。
倒是很像這些無恥之人所說的話,用大義壓人,拿百姓說事,站在道德的製高點。
可是,想要免費的藥方,那是不可能的。
彆看謝瑜是將藥方免費給了皇帝,那其實是有個前提的,就是他對這個皇帝有認同感的,嗯,至少他能通過紅薯的驗證,不是個壞人,否則,估計會像綁黃大人那樣,將他綁起來的。
至於現如今京城的那位,還是算了吧?
一臣不事二主,他心目中的皇帝隻有一個。
兩人對視了一眼,說出了同樣的話,“抓起來!”
李將軍笑了一下,給了副將一個眼神,很快城門開了,跑出一隊士兵,將一群人團團圍住。
“李誌,你想乾什麼?我可是有聖旨在身的。”
“聖旨,有玉璽嗎?”
李將軍嘲笑。
呃。
沒有。
在東山村躺著的皇帝離開京城的時候什麼都沒帶,就把玉璽拿走了,當初他的想法是反正這個皇帝也不知道能當多久,總歸不能白當,至少要做點事情讓給那些討厭的人添堵。
一天以後,這位劉大人出現在了皇帝麵前。
被五花大綁的劉大人態度很高傲,看著躺在椅子上沒有正形的皇帝,露出了一個輕蔑的笑容,隨後,被李將軍用力地踢了一腳,跪倒在地,“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阿彌陀佛!”
這個時候國師的聲音響起。
劉大人驚。
國師從護國寺離開後,竟然真的一起和這個假皇帝在一起?
心思開始轉動。
“怎麼回事?”皇帝問。
李將軍將事情說了一遍。
皇帝停下了搖椅,坐起身來,手裡拿著一個紅薯,衝著劉大人砸了過去,然後,一群人都瞪大眼睛看著那紅薯從劉大人的身上穿過去。
劉大人臉色發白,這是什麼妖術。
“李將軍。”
“末將在。”
“扒了他的衣服,將他扔出秦安郡。”皇帝看著劉大人開口說道。
“你!”
劉大人自然覺得是侮辱,可隨後想著不對啊,“你要我死!”
外麵那麼亂,有災民,有土匪,有瘟疫,他一個文臣,身無分文要怎麼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