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劇情 桃源鄉(2 / 2)

清穿日常 多木木多 8682 字 3個月前

正月時,孩子已經四個月了,她還被要求躺在床上。

“沒有必要吧?”李薇跟四阿哥商量,道:“這都四個月了,早就可以起來動動了,再躺下去孩子會長太大的。”

四阿哥舀了個蜀餅塞到她嘴裡,反問她:“外麵這麼冷,你出去乾什麼?”

“看看景啊,走一走吧。雪景也是很好看的。”李薇沒好氣的吃著蜀餅道。

有她這句話,下午四阿哥就讓人搬進來四盆臘梅,紅梅,白梅,黃臘梅,鸀萼梅。其中黃臘梅有一人高,種在一個磨盤那麼大的花盆裡,由三個太監抬進來,擺在堂屋正當中,簡直像是在屋裡種了一棵樹。

李薇讓人把屋裡的熏香都撤下,四盆梅花的香氣幾乎把整個屋子都蓋住了,一點都不幽遠,但很暴發,很震撼。

第二天,四阿哥居然讓人送來一盆霧淞。

抬著花盆進來的張德勝笑道:“特意讓人噴了一夜的水才凍成這樣,隻是擺在屋裡賞不久。”

李薇正看著那半人高的矮鬆,它濃鸀的枝椏上全都掛滿了冰晶。玉樹瓊枝,沒有彆的形容了。但就像張德勝說的,隱約到了中午,冰晶都漸漸化了。李薇擔心這樣驟冷驟熱的,會傷害鬆樹,讓人把它抬到外頭去了。

結果下午張德勝又抬來一盆,“凍了好幾盆呢,格格不必擔心,有花匠照顧著,不會讓樹受傷。”

晚上,小院裡居然點起了冰燈,玉兔瓊瑤,鮮花寶盆,鯉魚麒麟,等等。全都擺在小院裡,玉瓶打開窗子,卻讓人在炕前擺上架屏風擋從窗口吹進來的風,道:“格格略賞賞就算了,凍著不是玩的。”

果然隻讓她看了半刻鐘就把窗戶合上了。

等四阿哥來了,問她好不好看,她先是點頭說好看,跟著就說隻看這麼短時間,折騰這麼多太費事了。

“這有什麼費事的?”他脫下棉袍,隻著單褂坐在炕上,道:“能讓你看一眼就是它們的造化了。”

她的意思是會不會太興師動眾。算了,跟皇阿哥說興師動眾他肯定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四阿哥吃了一碗奶酪,讓人把炕桌撤下,揮退所有人後,隻跟她兩人在這屋裡,想了半天怎麼措辭,最後還是低頭捏著她的手淡淡道:“等你生了這個孩子,我就讓人把你的份例提成側福晉。”

他迎上她的視線,歎道:“之前我想的是無論你這個孩子是男是女,生下來就給你請封。可現在看,名份上可能要委屈你幾年。隻是要你記得,在我心裡是不願意委屈你的。”

要說李薇不失望吧,有些矯情。側福晉跟福晉幾乎就差不多了。皇太極弄個五大福晉,個個都是正妻。漢人說滿人沒有規矩,除了兄終弟繼,就是這個嫡庶不分了。可除了皇上的後宮要當天下表率外,剩下的宗親府裡幾乎都是幾頭大的情況。

有機會當側福晉,她當然不願意繼續當格格。隻是這個待遇提上去,名份沒跟上,就讓人心虛底氣不足。

不過四阿哥要是不告訴她這個,她也不會覺得自己就該成側福晉了。他說了,她才恍然大悟:哦,原來我可以當側福晉了。

可他好像是臨時改變主意的,讓她既好奇又擔心。

她猜,府裡是不會有什麼反對意見的,福晉的性格和他的權威擺在那裡。那就是外麵的事了?

她忍不住問:“是不是外麵有什麼事?”

四阿哥有種新奇感,這是素素第一次主動問起他在外麵的事。被她的疑問帶得想起了府外那些讓他恐懼擔憂的心事,他下意識的用力摟住她,溫柔道:“沒什麼,那些你都不用管。”

對,素素不用知道那些。隻要像現在這樣就好。

每次到這個小院裡,就像到了桃源鄉。沒有煩惱憂愁,隻有歡聲笑語。在這裡,他是妻女頭頂的天,無所不能。

出去後,他是在皇上麵前戰戰兢兢的四阿哥,是麵對太子和大阿哥感覺複雜的四弟,是八阿哥等一眾小阿哥麵前猶豫不決,信心不足的四哥。是不知該怎麼對待永和宮的兒子。是對著奴才都底氣不足的主子。

他撫摸著她已經有了起伏的肚子,滿懷柔情的說:“你隻管安安心心的生下這個孩子,外麵的事有爺呢。爺會給你和孩子掙一份體麵回來。”

正月裡,皇上下旨要南巡,但說不會加重各地稅賦,南巡所有的花費都由京裡承擔。四阿哥事先沒聽到消息,他現在進宮越來越少,跟宮裡的聯係也不再緊密。以前還能從太子那裡得到消息,在他封了貝勒後,跟太子那邊的聯係也少了。

等皇上的明旨下來後,他才知道這件事。

說實話,聽到皇上要南巡,恩旨上還說爀擾民間,他心裡就一陣煩。皇上先是征葛爾丹,連打三年仗,國庫不說沒一個子了,至少也空了一半。征完葛爾丹後第二年,也就是去年又奉皇太後去東巡,還在塞外行圍。今年又要南巡。

再加上這兩年有阿哥開府,大婚,封爵等開銷。國庫真的還有錢來支撐這次南巡嗎?

可皇上顯然不打算管這個,他正月說了要南巡,二月就上路了。等於是一邊巡,一邊讓國庫籌錢給他。

太子焦頭爛額,這事現在全攤他身上了。皇上走得痛快,他要是不儘快把錢籌出來,讓皇上遊到半路當光杆司令嗎?皇上一個人怎麼省都行,可護軍,儀仗,隨身侍候的那一大群可省不下來。上千人啊,隻是車馬一項就能把國庫給花個底掉。

八阿哥領著內務府,忙的腳不沾地,不到十天就瘦了一圈。連他都想不到皇上說走就走,說南巡就南巡。錢從哪裡來啊?隻好先挪彆處的錢支應著。可就這也不行。

迫不得已,他求見太子去了。

自從他跳出來後,以前還能跟太子說說閒話,現在算是徹底不打交道了。可皇上那邊花錢如流水,他一個不行,太子一個人肯定也不行。他們兩人是必須通個氣的:到底這錢怎麼花才能既讓皇上滿意,又不至於把他們兩個給陷進去當墊背的?

其實太子已經有數了,隻是這話不能從他這裡傳出來。見八阿哥來了,他也是一臉愁容,八阿哥問計,他隻是搖頭。

幾次三番都是毫無結果,兩人對座喝悶茶。等聖駕剛過泰山,從京中送去的各種物資終於接不上了。隨行的護軍隨從大臣們的吃喝雖然可以從當地采買,但皇上所用的東西,僅吃喝一項就不可能在當地全數采買辦齊。

京中每次發過去的除了奏章,最多的就是皇上用慣的吃的喝的穿的用的。所以這邊一斷,皇上那裡馬上就發現了。

緊跟著,太子和八阿哥的請罪折子就八百裡加急的遞過來了,隨折子送上的就是內務府和國庫的窘境內詳清單。沒錢,沒東西,什麼都沒有了。

八阿哥是真沒辦法,寫這個請罪折子時生生熬的瘦了十斤。要是能有一點辦法,他都不會虧了皇上。太子則是心知肚明皇上不會生氣,南巡他也會繼續巡下去。他就是把這個問題扔還給皇上,讓他來解決。

聖駕在山東多停了半個月才繼續往下走,八阿哥和太子也接到消息,是江南的陳家、曹家、孫家三家聚三家之力,說的是報效皇恩,總之,他們把錢給掏了。

八阿哥雖然是鬆了口氣,但更吃驚的卻是江南這三家怎麼會有這麼多錢呢?

太子聽到消息後,站在書房裡對著一幅江南春雨圖笑了半晌。這些家族動用的應該就是江南明年的賦稅吧<!--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