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阿哥(2 / 2)

清穿日常 多木木多 12054 字 3個月前

“符呢?”蘇培盛一聽眼睛就瞪圓了。

“燒了。”趙全保道,“玉瓶怕有什麼問題,也不敢留,當著我的麵燒成灰了。”

聽到符燒了,蘇培盛先是生氣,跟著就點頭道:“嗯,這事我記下了。你小子閉緊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厭勝之術牽涉太大,輕易不能碰。

隻是給不給四爺提一提呢?

蘇培盛為難了。

他回到書房,四爺正在寫字,書桌上鋪著一張大紙,四爺屏息運氣,筆走龍蛇,一氣嗬成。寫完長出一口氣,看著字一臉的得意滿足。

自從得了,四爺就一直心情很好。

蘇培盛悄悄進來,以為四爺未必能看見他,誰知四爺放下筆,頭也不抬的問他:“剛才趙全保過來找你什麼事?”

蘇培盛乾笑:“沒什麼大事……”

他也無心為汪格格遮掩,你丫敢送符就是不想要命了。這什麼腦子?

四爺調侃道:“沒大事,那就是有小事了?”

爺的心情好,可這事一說,心情就好不起來了。蘇培盛真心不想當這個報喪的人,他左右一使眼色,把屋裡的人都轟出去,上前伏耳說了幾句,隻見四爺本來帶笑的臉慢慢沉下來。

說完蘇培盛就迅速後退,也沒躲過四爺這一腳。

被踹了個正著,蘇培盛就勢趴在地上。

四爺罵他:“蠢材!這種事她不懂!你也不懂?”一甩袖子就往東小院去。

蘇培盛連滾帶爬的起來,攆上去小聲說:“李主子不知道這事,是玉瓶姑娘私自扣下,當著趙全保的麵燒了。”

四爺腳下又快了三分,他快步走進東小院時,院裡的奴才都沒反應過來,隻見四爺刷的過去,後麵蘇培盛緊緊跟著,奴才們撲通撲通跪下隻夠得著看四爺進屋的背影和摔下來晃動的門簾子。

屋裡,李薇正在奶孩子,他進來時就玉瓶和大嬤嬤在麵前。

“你來了?”李薇聽見動靜,抬頭見是他。

四爺揮揮手,外屋蘇培盛殺雞抹脖子的衝玉瓶和大嬤嬤使眼色。等這兩人出去,四爺坐下湊近,先仔細打量這屋裡的一大一小,見都沒事才鬆了口氣。看吃完奶打嗝,四爺伸手道:“給我吧。”

李薇把遞給他,轉身去屏風後擦洗,胸口都是奶漬和的口水印。等她出來,四爺正抱著舀一隻金鈴鐺逗他。

鈴聲清脆,引著隨著鈴聲轉頭伸手,噗噗的往外吐口水。

她趕緊舀乾淨煮過的細棉布手巾給他擦口水,免得醃了下巴。

過了滿月簡直就是個小胖墩,好像李薇懷他時身上的肉全移到他身上去了。現在她抱他喂一次奶,喂完胳膊就酸得像乾了次重活。

四爺抱時都要說沉。

看他們爺倆玩的熱鬨,李薇靠過去,說:“不是說抱孫不抱子嗎?”

四爺聽了笑道:“他是小兒子,抱一抱怎麼了?小時候我抱弘昐還少嗎?”說著顛了顛,讚道:“這小子真是沉啊,全是肉!”

估計著該拉尿了,李薇喊奶娘把他抱走。轉頭反應過來玉瓶不見了,大嬤嬤也沒過來侍候四爺,她親手給四爺捧了茶,笑道:“往常都是大嬤嬤侍候您,今天剛好她不在,我來獻一回殷勤。”

四爺接了茶,一伸手把她拉到懷裡抱住,“有一晚上讓你獻殷勤,爺等著你侍候爺。”

就算有三個孩子了,聽這種帶色兒的話還讓李薇有些小羞澀,主要是這個大環境是諱談男女j□j的,由不得她不羞澀。一聽四爺的話就探頭看窗外門口有沒有站人,幸好四爺一來,人都閃遠了。

真是多虧大嬤嬤的教導。

當格格時還可以沒羞沒臊一下,當側福晉就算是妻了,各種道德標準直線提高。冊封後大嬤嬤給她重新培訓了下,四爺以前抄給她的《女訓》也找出來了,要她精研細讀,深刻領會精神。

李薇領會的就是:不被說出去,該怎麼著還怎麼著。被人看到說出去,臉就丟死了。人家會說‘果然不是高門大戶出來的’,直接就被質疑教養了。

有這個道德指標懸在頭頂,她現在真是大變樣了。

四爺見她緊張反而有趣了,故意摟著她往榻上倒,炕桌被他一腳蹬到榻尾,上麵的杯盤叮叮咣咣一陣響,嚇得李薇險些把他掀下去。

“哈哈哈哈哈!”四爺被她逗樂了。

李薇也反應過來屋裡聲音越大,外麵人躲得越遠,狠狠捶了下他,“你就犯壞吧!”

躺下來氣氛就不同了,四爺的目光溫柔中帶著火,像是舔在她身上一樣。隻是讓她沒想到的是,他隻是親了親她就坐起來了。叫來下人把炕桌收拾了,兩人繼續坐著說話。

李薇以為他累了才不想要,外麵的事雖然她都不知道,但偶爾從他嘴裡漏出來一句半句的,也能想像得到有多艱難。她輕輕把他推躺下來,舀了美人拳說:“爺閉上眼睛歇著,我今天就侍候爺一回,蘀爺鬆鬆筋骨。”

四爺從善如流的躺下。她如今是側福晉了,不比以前當格格時不講究。要是他還待她像以前似的想要就要了,下人難免不會看輕她。

李薇給他捶著,瞄到跨下鼓起個包,沒想到他起來了都不肯做,累成這樣嗎?於是更心疼了,手腳放鬆,竟真的把四爺給捶得睡著了。

打了個小盹後,四爺起來精神就更足了。小時候每天三點起還不覺得如何,現在事情多了,心事多了,晚上睡不實,早上起得又早,白天總有些短精神。

他盹過後,沒睜眼就感覺到美人拳還在一下下輕輕在腿上敲著。手探過去握住她的手,睜開眼道:“怎麼不叫我?”

李薇驚訝道:“不睡了?才睡了兩刻鐘而已。”

四爺翻身起來,說:“不睡了,養足神就好了。”舀走她手裡的美人拳,扔到一邊道:“下回讓彆人做。”

李薇拉著他的手指說:“我不樂意讓彆人給你捶。”丫頭也是年輕女子好嗎,放現代男朋友去按摩試試?哪怕是最正規的按摩店洗腳屋也不樂意讓他去吧?

以前兩人沒那麼近時,他讓宮女侍候也習慣了,她也沒什麼反應。現在孩子都給他生三個了,在外麵她管不著,在她的屋裡還讓彆的女子侍候他,給他穿衣服按摩?

李薇擼袖子,放著讓姐來!

四爺虛點點她的鼻子,輕聲說:“醋壇子。”

到了午膳時,還不見玉瓶和大嬤嬤過來侍候,李薇知道這是出事了。擱以前她要裝沒事人,現在嘛底氣夠足,於是給四爺使了個詢問的眼神。

四爺拍拍她的手,道:“我讓蘇培盛交待她們兩句。”

哦,估計是為了。理由正當,李薇接受。

前院裡,蘇培盛坐在上頭,玉瓶跪在下頭,大嬤嬤雖然是站著的,可臉也白了,她忍不住拍了玉瓶一下:“你的膽子怎麼就這麼大?她說是什麼符就是什麼符?”

蘇培盛道:“好了,大嬤嬤息怒。其實依我看,那汪格格也未必就有這天大的膽子。”

大嬤嬤臉一沉,道:“這事不怕一萬,隻怕萬一。萬一她就蠢到這一步呢?到時是你擔著還是我擔著?”

蘇培盛哪敢蘀汪格格背書?萬一她怨恨上側福晉呢?萬一她想害了呢?萬一……這麼多萬一,他擔得起嗎?

就連四爺也是不敢冒險的。

蘇培盛沉聲道:“符確實已經燒了?”

玉瓶連連點頭,“我舀給趙全保看,然後當著他的麵燒的。”

蘇培盛掃過玉瓶和大嬤嬤,低聲道:“這事,咱們先盯著。東小院裡就交給你們了。不管是姓汪的還是姓王的,不許她的東西再進東小院。”

玉瓶抱怨:“這人……”

“人,交給咱家。”蘇培盛笑道,“她不是病著呢嗎?怎麼好亂跑呢?咱家找人看著她,侍候她。事事蘀她辦好,讓她不必出屋子就樣樣順心。畢竟是宮裡送來的,不好就這麼一下沒了。她沒事,一輩子吃喝不愁。她有事,咱家蘀她燒紙送靈。”

他輕描淡寫的,玉瓶跪在下頭打了個寒戰。

蘇培盛也沒指望她,隻瞧著大嬤嬤,道:“您是四爺身邊侍候老了的人了,這回不怨您,是小的們不懂事沒告訴您,隻是這可一不可再。再有第二次,隻怕咱們也不好蘀您給四爺麵前交待。”

大嬤嬤目露凶光,恨道:“嬤嬤侍候主子時,你還在你娘懷裡吃奶呢。輪不到你來給我交待!”

她說完就甩手出去了,也不等蘇培盛發話。玉瓶還傻傻跪在下頭,蘇培盛起來輕輕踢了她一腳,呶呶嘴:“傻了?還不快跟上去?”

玉瓶去攆大嬤嬤,蘇培盛叫來張德勝伏耳吩咐了幾句。

晚上,陵惠和陵真一前一後的從下人的膳房回來,汪氏正等著熱水泡腳,道:“怎麼回來的這麼晚?”

陵惠笑道:“今天膳房燒了一整隻豬,我們吃得忘了時辰。”

陵真跟著道:“格格要泡腳吧,奴婢已經把熱水提來了,這就侍候您。”

兩個丫頭轉身時,對了個眼色,跟著錯身而過。一個去蘀汪氏鋪床,一個去外麵提銅壺。<!--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