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都知道。
李薇湊過去看,馬佳氏說:“三貝勒府的田側福晉把京裡建府的貝勒阿哥都請了,隻是從八貝勒往下都沒來。”
好沒麵子……
不過,李薇奇怪她哪兒知道的這麼清楚?
記下這個等回去問四爺,到底是她消息太不靈通,還是馬佳氏天賦異秉?是前者,她就要趕緊加大補課量。是後者……這位筒子以後可以多多來往。
車停下後,馬佳氏侍候她下車,送她進了三貝勒府的大門就站住腳,福道:“奴才就在外麵侍候著,側福晉留神腳下。”
看來她還沒資格進來。
李薇覺得出門一趟,正事還沒辦已經學了少東西了。
三貝勒府的人先領她到一花廳暫歇,畢竟一路坐車顛簸而來,花廳裡準備了鏡子等物,看有沒有客人需要暫時修整一下再去見主人。
李薇從善如流讓玉瓶和玉朝看看她身上有沒有不妥的地方,主仆三人正在收拾,一個丫頭進來稟報道:“給李側福晉請安,外麵七貝勒府上的納喇側福晉求見。”
對了,納喇氏也來了。
李薇匆匆檢查完畢,道:“快請。”
納喇氏早來了,隻是沒進去。她問過四貝勒府上的李側福晉還沒到,就一直在待客的小花廳裡喝茶坐等。出門前,七貝勒交待她,一切跟著四哥府上的李側福晉走。
李薇見到納喇氏很高興,道:“我就想能在這裡見到你。”
納喇氏微笑:“我一直在等你。”
李薇:“……”好感動,但肯定不是這個意思,“等我有事?”她問。
納喇氏微笑搖頭,不說了。
逢到納喇氏覺得不好說,不能說,不願意說的,人家就微笑搖頭不開口,嘴比河蚌都難撬開。
李薇也習慣了。
到了田側福晉麵前,說來這還是李薇第一次見到她。去年她冊封時,田側福晉剛好生孩子,就是現在三貝勒府的四阿哥,剛兩歲。
田側福晉眉鋒淩厲,看著不像個溫柔的人。要讓李薇形容,會形容她像鳳辣子。她和納喇氏一進來,就見她笑著迎上來,一手拉一個道:“可算讓我好等。”
李薇被納喇氏影響的也學會她的招牌笑了,端著張微笑的臉先慢開口。
田側福晉拉著李薇的手上下打量,嘖嘖稱讚:“妹妹真是好人品!真讓我自慚形穢,都不敢往妹妹身邊站了。”
李薇繼續微笑,艾瑪這話要怎麼接?多謝誇獎,你也美呆了?
好不容易在李家修練的社交技能在四爺後宮宅久了,又退化了!
幸好,幸好有納喇氏。跟她學的這招微笑真是管用啊。
田側福晉見李薇隻是微笑,想她可能是天性靦腆,轉頭對納喇氏:“妹妹來了卻不進來,可是在等你李姐姐呢?我這裡又不是吃人的老虎,妹妹先進來陪我坐坐也好嘛。”
納喇氏微笑。李側福晉都不說話,她當然也不說。
田側福晉:“……”倆悶葫蘆?
坐下後才發現在座的人有五貝勒府的劉佳氏,瓜爾佳氏沒來。聽大嬤嬤提過,以前在宮裡時,劉佳氏和瓜爾佳氏平分秋色,兩人一起把住五貝勒,沒分給福晉一根毛。但出宮後,瓜爾佳氏就一枝獨秀了。
現在瓜爾佳氏已經生了五阿哥的第二個兒子,劉佳氏隻生了個長子。
大嬤嬤給她科普完,她瞬間腦補出一幕宅鬥大戲。比如當年五福晉被欺負,真是她自己作的?還是劉佳氏在背後做手腳的?五阿哥氣頭上來虐了五福晉,回頭想明白冷落劉佳氏?
剛坐下,李薇就道:“不知福晉可有閒暇?我們福晉囑咐我一定要麵前貴府福晉,請安磕頭呢。”
田側福晉渀佛剛剛才想起來,連忙站起來道:“看我這腦子,見了妹妹都歡喜的糊塗了。我這就領妹妹去。”
怪不得大嬤嬤提前囑咐她呢。隻是雖然知道田側福晉可能有些小故意,但看她說完就風風火火的又是叫人去稟報福晉,又是忙不迭的跟她請罪,輕輕自扇耳光說:“都怪我這豬腦子!妹妹千萬彆怪我!”
搞得李薇都開始相信,她說不定真不是故意的?
說去見三福晉,五貝勒的劉佳氏側福晉安坐不動,納喇氏倒是很快跟上她。田側福晉還讓人小心侍候著劉佳氏,道:“妹妹隻管把這裡當自己家,要吃的要玩的隻管叫人,姐姐馬上回來。”
三福晉是個一看就很小女人的女子,感覺上很像現代的女星徐若瑄,細眉細眼小臉蛋,總好似在發愁,給人弱不禁風之感。
她眉頭輕皺的捧心笑道:“我這身子不好,讓李妹妹見笑了。”
以她的身份,稱一聲李妹妹算是高看李薇了。所以李薇趕緊起身淺淺一福,把福晉的禮物一擺出來,表達了問候之意就稱‘不敢打擾福晉,奴才告退’,退出來了。
納喇氏從頭到尾跟在她後麵,有樣學樣。
從福晉這裡出去,又到田側福晉那裡坐了會兒,等田側福晉說要叫了戲子請他們去看戲,李薇起身告辭。
告辭比李薇想像的要簡單,田側福晉沒有再三挽留,隻是親自送到二門,道:“今天是不巧了,改日我再請妹妹,隻咱們姐妹兩人說說話。”
納喇氏自然也跟著告辭出來了。兩人在三貝勒府門前分手,李薇也看出來,隻怕是七貝勒提前交待了納喇氏,她才事事跟她學。
馬佳氏一直等在車內,她上車後,她立刻捧了一碗茶過來,道:“主子略抿一口,潤潤喉嚨。”這是怕她在裡麵應酬得人太多,口乾。
李薇笑著擺手,道:“今天真是偏勞你了,要你跟著我跑這一趟,還要等在外麵。”
馬佳氏正色道:“服侍主子是奴才的本分,主子肯使奴才,就是奴才祖上積德了。”
被人這麼捧實在不太舒服。她沒把人當奴才的愛好啊。李薇隻好笑笑不說話了,靠在枕上微閉目,一副累極養神的樣子。
反正不應酬這個馬佳氏了。
她要真是玉瓶這樣分到府裡的奴才,她使喚起來也心安理得。
可聽她話裡的意思,她的大夫傅鼐是投到四爺門下的奴才,日後前程可期,她出去也是當家太太。
李薇被馬佳氏這樣逢迎,自己反倒不安了。
好不容易熬回府,馬佳氏就要告辭,李薇想請她進府喝茶,當謝謝她,她死活不肯,磕頭告退。李薇不想多拉扯,隻好讓玉瓶趕緊去包些綢子緞子送她當表禮。
“這次見麵實在倉促,以後常來陪我說話。”李薇笑道。
馬佳氏深福,道:“奴才日夜蘀主子磕頭祈福。”
李薇:“……”有種會被人早晚三柱香侍候的感腳……
回去後先去正院遛一圈,表示福晉她回來了,任務完成了,禮物送了,沒有久留。
一進東小院,李薇進屋就往榻上倒。四爺聽到消息過來看她,見她正嘶聲讓玉瓶拆發髻。
李薇揉著頭頂那塊的頭發說:“肯定墜禿了。”
四爺過來撥開發頂瞧,順了順她的長發,道:“胡說。”
他坐下來,李薇對玉瓶道:“不必挽了,編個大辮子。”要不是不能不梳頭,她都想散著頭發讓頭皮好好鬆快鬆快。
他道:“不舒服暫時就先彆梳,到要睡了再辮起來。”
李薇笑眯眯的趕緊讓玉瓶下去了,靠到四爺身邊,先把納喇氏的事說了,問:“不知道她這是什麼意思,我毛毛的。”
四爺笑道:“老七隻是膽子小,想借我的威風使使,這才叫他的側福晉緊跟著你。不怕。”
慢慢說起三貝勒府的事,他摟著她,一下下順著她背上的長發,道:“既然喜歡那田側福晉,不如就多找她說說話。就算她有些小心思也不怕,男人的事跟你們女人的交往無關。”
李薇道:“我隻是喜歡她這人的風格,深交就免了吧。總怕不小心就被她賣了。”
四爺握住她的手:“平常交往她也賣不著你什麼,你一向謹慎,這個爺是放心的。出來喝個茶,聽個戲,隻當有個散心的手帕交。你要實在擔心,請她到府裡來,在自家地盤上就沒問題了。”
讓他一說,李薇真盤算起要把田側福晉請來看戲了。跟納喇氏聊天沒什麼意思,田側福晉雖然隻見了她才不到半天,也覺得跟她一起玩想必不會無聊。
她正想著找哪天,請哪個班子的角來唱,四爺突然在她的胸口按了按。
她趕緊捂住胸口,看周圍有沒有人。
四爺撚撚手指,有些複雜的說:“……是不是該喂三阿哥喝奶了?”
李薇突然想起出去已經大半天了,還沒喂過奶!低頭一看,胸口果然濕了一聲。
四爺捂住嘴,目光戲謔的看她。
羞恥、羞恥py……
李薇捂住胸口出去喊玉瓶了。換衣服喂孩子啊……<!--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