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離京前,四爺就幾乎是宿在宮裡了,還叫蘇培盛回來拿衣服。皇上離京後,四爺更是不回來了。
忙成這樣,四爺紅了。
李薇知道這個是因為府上的大門早就關了,可一些熟人仍是能從角門進來拜訪,而且比過年時還要熱情。
叫玉瓶送走傅鼐的太太馬佳氏,李薇舒了口氣,揉著肩道,“今天應該不會再來人了吧,”
玉煙給她捶著肩,笑道,“主子不想見,就不見唄。”
玉瓶剛好進來,悄悄瞪了她一眼。
李薇沒發現丫頭們在打眼色,搖頭道:“那可不成,就是你們見了他們也要恭敬些。”傅鼐是四爺的奴才,他兒子傅弛是弘昐的哈哈珠子,怎麼能不見?
就算是為了他們,李薇也要打起精神來應酬。
何況來人都是來奉承她的,不是來求事的。雖說叫她們捧得心虛氣短(我有那麼好嗎?連一根頭發絲都是美的?吹口氣就能叫人成仙?)叫人坐不住吧,可也沒有因為這個攆人的道理。
就當是這個時代的文化特點了,這裡的人說話都流行誇張,愛你就愛得入骨,想你就想得掉淚入夢神馬的……李薇決心要趁早習慣。再說,現在是四爺紅了,她也跟著紅才有奉承聽,等日後她人老珠黃了,想聽都沒地方聽去。
不過再怎麼勸自己,一時半刻也習慣不了。李薇打算去看看兒子女兒換個心情,起身問:“四阿哥呢?”
籃球因為很受歡迎,所以石榴樹旁也豎了一個。
玉瓶道:“四阿哥在後頭投球呢。”
李薇興衝衝道:“那我也去。”
她轉到後頭,見四阿哥正雙手抱著球往上拋。照他這種拋法,站在籃下十個球裡能進五個呢。已經相當不錯了。
她一過去,四阿哥就抱著球跑過來:“額娘,咱倆比賽!”
“好,比賽!”李薇挽起袖子,陪著兒子玩起來,最後惜敗於四阿哥。
玩了半個下午,看太陽還沒落,她趕緊叫四阿哥趁這個機會去洗個澡,省得太陽下山再洗就涼了。
她也回屋泡了個澡。剛從浴桶裡出來,準備用晚膳,玉瓶進來道:“蘇培盛回來了,主子要不要叫他過來問問主子爺怎麼樣了?”
四爺留宿宮中,已經有十幾天沒有回來了。隻讓蘇培盛回府拿衣服。
李薇確實擔心,可還是搖頭說:“他有差事在身,彆耽誤他的事了。”
誰知蘇培盛居然到東小院來了,李薇馬上叫人端來綠豆湯給他解暑,看他滿麵油汗,嘴唇乾的都起皮,身上的衣服濕得透透的,道:“蘇公公歇歇再說話。”
蘇培盛喉嚨乾得冒煙,沒多客氣,接過綠豆湯一口灌完,舒了口氣道:“多謝主子體恤。主子爺今兒晚上回來,特意叫奴才過來跟您說一聲呢。”
他特意來當報喜鳥,果然見李主子瞬間就春花燦爛了,他也自覺這次肯定在李主子眼裡落著好了,道:“奴才還要再回宮裡去一趟,奴才告退。”
李薇也起身送了兩步,叫趙全保:“快送送你蘇公公。”
趙全保殷勤的跟著蘇培盛出了東小院,一路送到了大門口。蘇培盛翻身上馬,四爺從皇上出宮前就在忙,他也是腳跟腳的侍候著,早累得脫了形,一上馬就覺得渾身骨頭亂響。
他看著馬前的趙全保,這小子在府裡倒是養的油光水滑細皮嫩肉。
趙全保恭送陰陽怪氣的蘇培盛離開,才直起腰往回走。一旁小太監奉迎著他,一邊說著趙哥哥您辛苦了,趙哥哥你慢著點,弟弟扶著您。
他回到東小院,玉瓶剛好出來,一見他就笑道:“我正想找人去找前頭的劉爺爺呢,既然你回來了,那是你去,還是叫彆人去?”
這種露臉的差事怎麼能讓給彆人?趙全保道:“我就知道你有事一準是叫我,成天想著辦法使喚我。”
玉瓶樂道:“那你彆去啊,你歇著,我喊彆人去。”說罷佯裝要喊人,趙全保笑道:“得了,姐姐,我替你跑腿去,你叫彆人歇著去吧。”
屋裡,李薇正在折騰著換衣服。最近天熱,她早就叫人把夏天的單衣找出來穿了,四爺不在家,她才不管他的那些規矩呢,就連孩子們她也斟酌著換了。
結果現在四爺要回來了,她是換得美美得給他看呢,還是照他的規矩換上夾衣?
玉瓶進屋時,李薇正提著一件夾衣,眉毛皺得能夾死蚊子。玉瓶忙問:“主子,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