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小院裡,李薇沉浸在她愛他,他可能不再愛她的腦補中,把自己整得淒淒慘慘切切。第二天在李蒼他媳婦佟佳氏進府後才知道,李蒼要出差了,
“為什麼,”她脫口而出,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大。
佟佳氏就卡殼了,她是來問他們家姑奶奶這是怎麼回事的,怎麼姑奶奶還不知道,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好一陣,還是李薇先回神,理智咻的一下就回來了,問佟佳氏:“李蒼回去是怎麼說的?”
佟佳氏也趕緊道:“他也沒跟我說什麼。昨天下午那個蘇公公的徒弟叫張德勝的到咱們家把你二弟喊走了,到了天快黑才回來。回來就說要去河南一趟,讓我看好家裡,讓我放心,還跟三弟說好一晚上話,一早又走了。”
李薇道:“你回去叫李蒼來……不,叫李笙來一趟,我來問他。”
佟佳氏鬆了口氣,主子爺吩咐的差事她自然不敢打聽,沒想到姑奶奶也不知道。但要是由姑奶奶來問,至少李笙會說。
她走後,李薇在屋裡轉了幾個圈,喊來趙全保,叫其他人都下去,悄悄問他:“昨天四爺都見了什麼人?”
趙全保還真知道,傅鼐幾人過來時並不避人。他道:“奴才聽人說,有傅鼐大人、還有常來和阿林。”
這幾人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李薇坐下開腦洞,河南最近有什麼事嗎?如果是朝廷的事,為什麼叫李蒼呢?他身上可連個功名都沒有啊。
可如果是四爺自己的事,叫李蒼去意義何在?是為了提攜李家?
結果到了中午,不必她再費勁去猜,四爺親自過來解釋了。
一見到他,李薇憋不住先迎上去說:“爺,佟佳氏上午過來給我說,你叫李蒼出去辦差了?他能辦什麼差呢?是府上的事?”
四爺是知道李家人來了,沒想到她說得這麼快,換衣服時敲了下她的腦門,笑道:“長這麼大的腦門,也不見你用腦子。是,爺是派你弟弟出去了,有點事,叫他去盯著點。”
她站在他背後,幫他脫衣服,聞言連忙追問:“什麼事?”
兩人坐下,她端來茶送到他手邊,他接過歎道:“昨天河南巡撫四百裡加急,上個月他就遞過一次折子了,請旨修河堤。不過皇上吃不準就把折子留下了。這次我看,十有j□j是潰堤了。”
水災。這兩個大字砸進李薇的腦海裡,“那怎麼辦?朝廷是不是一時撥不出銀子來?要不要先發動民間先捐一些錢物去救災?”
四爺才想起她有個捐銀子的習慣,放下茶想給她解釋一下,話到嘴邊又咽回去了,道:“……這個先不急。折子已經遞到禦前了,怎麼辦還是要聽皇上的。我是想先派人去看看,可以節省一點時間。”
他先派人過去,至少能馬上得到河南那邊的消息。不然等徐潮一次次往禦前遞折子,要先叫人送到塞外去,皇上批過後發還,他才能知道折子裡寫的是什麼。這就太慢了。
李薇點點頭,還是不明白:“那爺叫李蒼去是為什麼?”
四爺握上她的手,解釋道:“李蒼是你的弟弟,算是爺的小舅子,大小能算個主子。有他去壓著陣,下頭的人才好辦差。不然放一群奴才過去,難免叫人小瞧了。李蒼算是代表爺去的。”
那李蒼就是相當於一根定海神針。四爺不指著他辦差,就要他去當個擺設,門麵招牌。
李薇鬆了口氣,不擔心李蒼辦砸差事了。跟著就開始擔心河南那邊如果真發水災了,李蒼去會不會有危險。
四爺笑她:“這下不擔心了?爺有分寸,不會把你的弟弟往坑裡推的。這次出去也是個機會,你阿瑪年紀到底大了些,你的弟弟們中間總要挑一個出來撐門麵的。”
聽著好像是好事。李薇沒打岔,把這一節給略過去了。她有些擔心,就怕家裡的被推上能力所不及的位置上去,那絕不是件好事。俗話說沒有金剛鑽,彆攬瓷器活兒。
等下午四爺走後,李笙過來,她聽他說李蒼交待的也是這麼回事。
“二哥跟我說了,叫我好好看著家裡。他這一去,大概至少要半年。”李笙擔心歸擔心,當著李薇的麵卻沒有說,隻是一再保證家裡有他看著不會有事。
李薇早叫玉瓶把她的私房搬來了,拿了兩包參片給李笙,還有五十兩的金子,道:“災區的事我不知道,但想一些平常的東西肯定會不夠用。好藥材我這裡有的都給你,錢拿去買些當用的,彆可惜錢。”
李笙沒有推,他知道隻有他接了,大姐姐才能放心。
等李笙走後,李薇再擔心也沒辦法,萬般無耐之下隻能去撿佛米念佛經,求個心安。雖然是封建迷信,但在人力有所不及時,隻能寄希望於神佛了。
李蒼走的那天,李薇特地去送。不等她求,四爺就允了,特意叫李蒼走前到府裡給他姐姐道個彆。
“不這樣,你走了,你姐連覺都睡不好。”四爺溫和道,拍著李蒼的肩說:“路上不要有負擔,說句不客氣的,你出去是爺的臉麵,見著不識抬舉的隻管先打了再說,回來有爺給你撐腰。”
李蒼諾諾,結果四爺反笑道:“你們姐弟都是一個樣,到哪裡都是小心謹慎為上。”
李薇送著李蒼到了門口,親眼看到好長的隊伍,侍衛足有四五十人,還有傅鼐等人,紛紛過來給她磕頭問安。
她多少鬆了口氣,不像她想像中的隻有李蒼帶著三五個隨從就走了,結果四爺派了這麼一大隊人,人越多越不容易出事。
“路上彆自作主張,多聽旁人的意見。”李薇最後緊緊握著他的手,囑咐道:“隻要是你好好的回來就行,千萬小心。”
看著李蒼他們走了,李薇站在門口望了好久,還是四爺說:“進去吧,他們去了十天一封信來回,路上有什麼事咱們都會知道,何況白大夫也跟去了,有他在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她依依不舍的回了東小院,四爺見她一進來就去西側間,喊玉瓶拿紙筆來。
“怎麼了?”他問。
李薇加水磨墨,說:“我還要給阿瑪、額娘寫封信,把這事告訴他們。”
四爺笑著搖頭,坐下道:“這下可算是看出你是個當姐姐的了,樣樣都要操心。”可他拿了本書看了半天,再看她麵前的紙上還是一字未寫,奇道:“這是怎麼了?”
李薇急得不知所措,扯著他的袖子不放他走,“我不知道怎麼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