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不同的新年(2 / 2)

清穿日常 多木木多 9762 字 5個月前

八爺嗬嗬笑起來,搖頭道:“皇上的脾氣在這裡擱著,他是既要人聽話,又好個名聲。雖說但凡是上頭的就沒有不好名的,他偏偏是個最好名的。上回砍蔣陳錫那事讓他吃了苦頭,你可看後麵那曹家和安郡王不就得了濟了?”

對比這三家,貌似確實是在曹家和安郡王府的事上,皇上的手段更圓融了。

何焯若有所思。

八爺接著道:“可見,皇上也不是一味強橫的。他前頭做得過了,如今就要往後找補。你信不信,現在就算是我當著他的麵罵他,他不說衝著我笑,但也絕不會跟上次似的直接讓人拖我出去打板子了。”

他還有心笑,何焯卻要苦笑:“但被皇上記著了,那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八爺一笑就咳嗽,何焯趕緊給他重新換了盞熱茶,把這盞溫的放到一邊。

八爺擺擺手,讓他坐著不用忙,緩緩氣接著說:“這事瞧出來的不止我一個,何況他那宮裡不能動的何止一兩個?東六宮說白了都是先帝妃嬪,要不是太後在那裡壓著,這群太妃就能給他找一車的麻煩。他把太妃留在宮裡當餌,誘著兄弟們替他辦差。你說,這還不夠招人恨?”

八爺欣慰的笑起來:“……不止我一個呢,我隻管等著機會就行。”

何焯見八爺成竹在胸,就沒再廢話。他要告辭,八爺讓他隨便把年禮帶回去。

“都是今年莊子上送的雞鴨,帶回去也算過個肥年了。”八爺笑道。

何焯謝過,自有八爺府的下人在外套車,幫他把雞鴨牛羊,米麵菜蔬等送到何家。

何焯離走前,八爺想起件事,讓他有空去安郡王府走一趟。

“爺是有消息了?”何焯站住腳道。

八爺搖搖頭:“我猜的。你跟安郡王府說,今年過年彆再瞎走動,也彆提爵位的事。要是能到禦前磕頭,隻說些吉祥話就罷了。頭可以多磕幾個,不管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何焯聽這話音不大對,悄悄問:“爺這意思,安郡王府的爵位是沒著落了?”

八爺慢悠悠道:“有著落,隻怕是著落不到他們府裡了。”

何焯不解,回府後把安郡王府剩下的幾支都給過了一遍。要說老安郡王生的孩子可真不少,娶了三個福晉,府裡女兒都排了二十多個,可見人口有多少。這樣一府的人也就指著那個爵位過日子呢。

不落到安郡王府裡,這是什麼意思?

轉眼就到新年那天。外麵滴水成冰,迎著黑洞洞的天,九爺騎著馬一從府裡出來就凍得直打寒戰,暗罵:“爺的臉都快被凍硬了!”

說來畢竟不是親爹在了,這群龍子鳳孫們一下子都殷勤了不少。不像往年宮門開了才一個個來了,如今這宮門還沒開呢,都在宮門口等著了。

宮門口排著一條車馬長龍,九爺到的已經有些晚了,見宮門口你打拱我作揖的早就認上親了。他一麵暗自不屑,一麵趕緊下馬,讓人把自家車馬趕到那邊去,他振作一下也往兄弟堆裡擠過去。

走近了才知道他們在吵什麼。

輪排行,直郡王今年又沒來,理親王還在鄭家莊呢,於是誠郡王居長,應該站首位。

不過這個好三哥早愛拍馬屁,他正拉著老十三的袖子非讓他站前頭。

十三站哪兒他都是皇上的心腹好弟弟,何必承三爺這份情呢?二人就在為這個推讓起來。

餘下他家五哥是兩邊和稀泥,一會兒說三哥你彆難為十三,一會說十三你就聽三哥的吧。聽得九爺直發笑,他家五哥可算是長進了啊,瞧這邊鼓敲的誰都不得罪。

七哥倒是踏踏實實的站在十三這邊的,他跟三哥是一般無二的郡王,不過自認是弟弟,又縮慣了所以沒有強出頭,但話裡話外都是三哥快站好吧,咱們排好隊一會兒宮門一開就該進去了。

十四貝子站在一邊抱臂冷笑,餘下的如老十,十二都是事不關已,高高掛起。

九爺一想啊,也筒起手看起了熱鬨。

他一個小貝子值什麼呢?讓這群親王郡王折騰去吧。

於是旁邊四人一邊看熱鬨,一邊閒聊。九爺最有談興,就聽他在那裡跟這個打招呼‘十四,好啊?’,跟那個說話‘十二,哥哥送的那盆花喜歡嗎?’。

十四翻了個白眼:“九哥,不是我說你。過年送禮,你說你送我花乾什麼?害得弟弟還要趕緊給這花弄個暖房養著,還要四處去尋會養的花匠。”

九爺也漂漂亮亮的翻回去:“你懂什麼啊?實話告訴你,九哥送你的這幾盆牡丹你好好養著,等個半年就能給你賺套小院子,你信不信?”

十四不信:“哄孩子呢吧?花是好花,可你要說幾盆花換個京裡的小院子,那就是做白日夢了。它就是金子做的也換不來啊。”

九爺自得意:“等著吧,啊,哥不騙你。”

宮門吱啞一聲,一麵十個大力太監推著橫杆,一步步的把這巨大的宮門慢慢推開。

宮門前眾人儘皆退避,望著裡麵長長的宮道和似近似遠的太和殿,剛才還吵吵嚷嚷鬥嘴鬥得正歡樂的兄弟們都一齊噤了聲。

九爺望著太和殿,突然湧上一股複雜的感受。

他或許從來沒想過自己有繼位的可能。但他從來沒有這麼深刻的感覺到,這個地方離他有多麼的遙遠。

他已經永遠是這座皇城的客人了。

永壽宮裡亂糟糟的,李薇剛把四爺送走,殿中的人正在收拾皇上用過的物什,各種金碗金桶金勺子都要撤走。

她用的是貴妃的。

一大早從洗漱帶穿衣等整套都要各用各的,他的東西還都特彆大件。

等他走了隻是收拾都要收拾個大半天。

李薇都被逼得隻能在西配殿穿衣洗漱了,不然兩人的東西都擺出來,加上各種侍候的人,那正殿那裡根本站不開了。

她站在那裡任玉瓶帶著人給她裝扮,剛才連看到四爺走都不能去送:根本動不了。

四爺還讓蘇培盛過來送話說讓她慢一點,不用著急,他先走了。

李薇想說她一點都不著急。

她就後悔,昨晚上不該帶著四爺回永壽宮休息,這樣一大早的他在養心殿,她在永壽宮,肯定就沒這麼麻煩了。

她穿戴好了匆匆咽下幾塊薩其瑪,幾個糯米糕就要上肩輿去寧壽宮,四爺又使人來說弘昤今天也跟他一起,他讓人把他給接到前頭去了,讓她彆擔心。

這怎麼可能不擔心?

她明白四爺這是想顯擺皇室子孫繁茂,兒子多,可弘昤還小呢,今年才五歲啊。

到前頭見人叩頭行禮一整套,多辛苦啊。

玉煙想勸她,就說:“主子彆擔心,萬歲爺也是怕您擔心才不告訴您的。”

他不是怕她擔心,他是知道她肯定不願意。不想被她纏才這麼先斬後奏的。

想透這個,李薇不知道是該高興她對四爺的影響力夠大,還是該生氣他玩這一手。

日後他要常常這樣她可怎麼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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