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囚四十四天(1 / 2)

金殿鎖嬌 風荷遊月 8626 字 7個月前

鶯鶯思緒恍惚,並沒有注意到張公公所念的是‘太子欽容’,而非三皇子欽容。

她不知道的是,在張公公來前另外兩道聖旨已經送去清波居,一廢一立,廢的是品行不端難擔太子之位的景兆時,立的是天意所屬、深肖朕躬的太子景欽容。

當張公公念完聖旨時,顧家眾人的謝恩聲使鶯鶯醒神,張公公含笑看著鶯鶯道:“顧姑娘,還不接旨?”

鶯鶯被姑母掐了一下,抬起僵硬的手臂將聖旨接過,起身時她臉上實在是笑不出來,顧曼如見狀笑斥了句:“你看這孩子,都高興傻了。”

這麼說著,顧曼如身後的女官雲心從袖中掏出銀子塞到了張公公手中,張公公笑著推辭了幾句,直到顧曼如發了話才收下。

不隻是他,跟隨前來的隨行太監們也都得到了賞賜。如今鶯鶯可不隻是皇後侄女這麼簡單了,張公公將賞銀收好奉承著鶯鶯:“那老奴,就提前道一句太子妃娘娘安好了。”

雖說聖旨中良辰未擇,但武成帝為了鞏固欽容的太子之位,定會讓二人儘快成婚。

等張公公一走,鶯鶯就將聖旨塞到了顧淩霄手中,她真的快要急哭了,拉著姑母的手求助道:“姑母你快幫幫我,鶯鶯不想嫁給三哥哥。”

“胡鬨!”顧曼如難得凶了鶯鶯一次,她點著她的額頭斥責道:“看看你剛剛成什麼樣子,不下跪不接旨還敢對著張公公甩臉子,乖兒你這還沒當上太子妃呢,就不怕張公公將你這惡行告給陛下!”

鶯鶯不僅不怕,反而還問道:“若他真的告訴了陛下,那陛下能一怒收回這聖旨嗎?”

這回不等顧曼如來訓斥她,顧爹爹就先開口吼她:“老子看你就是皮癢欠收拾了!”

這些天鶯鶯表現乖巧,又因為受了傷身中情人喃,顧爹爹最近對她很溫和。鶯鶯已經很久沒聽到顧爹爹這般暴躁的吼她了,鶯鶯見顧爹爹擼了袖子似要打她,連忙跑到姑母身後躲藏。

顧家院子瞬間雞飛狗跳,最後還是顧淩霄趁著姑母阻攔顧明致時,撈起鶯鶯溜了出去。

“你這丫頭,真是該聰明的時候犯傻啊。”顧淩霄將鶯鶯送回了清波居。

鶯鶯心情低落,顧淩霄以為她在生顧明致的悶氣,於是勸道:“彆怪爹了,他最近為了你的事頭發都愁白了。”

那件事過後,就算欽容和武成帝再怎樣掩蓋事實真相,可朝中大臣不是傻子,仍有許多人精通過蛛絲馬跡發現了疑點。

就算欽容幫鶯鶯保住了清.譽又怎樣?要知道隻兆時太子躺在她房中這一點就足以摧垮所有,鶯鶯清不清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已經沒有人敢娶鶯鶯。

鶯鶯可以不在意這些,可顧明致身為她的親爹如何能不在意?

商討多天,這件事最好的解決方式就是由皇子迎娶鶯鶯,而且這個皇子一定要身份尊貴在權勢上能與兆時太子抗衡,唯有如此才能堵住悠悠眾口。

畢竟,沒人會相信,身份尊貴的皇子會委屈自己娶一個清譽受損的正妻,更何況他本身就有權有勢,不需要拉攏顧家就能在朝堂站穩腳跟,而欽容則是最佳人選。

這些事顧明致都有和顧淩霄商討,甚至都想好如何拉下臉讓顧曼如去欽容那探話了,誰也沒想到欽容會先他們一步求陛下賜婚,而且用的理由不是負責,而是心悅。

顧明致都來不及高興,今早就聽聞自家女兒昨晚同三殿下吵架的事,他本身就壓著火,再加上聖旨到時鶯鶯的一係列反應,成功讓顧明致動了怒。

“鶯鶯,不管平日裡三殿下多縱容你,可他畢竟是皇子,如今還是太子殿下,你不可對他胡亂發脾氣。”顧淩霄揉了揉鶯鶯的腦袋,耐心勸解著她。

他們家從小就是如此,鶯鶯頑劣慣了經常會被顧爹爹追著打,而他們親娘早早故去,所以每次都是他冒著危險把人抱出來,再輕聲細語哄著妹妹。

鶯鶯抽了抽鼻子還是有些委屈,其實她一點也沒有怪顧爹爹,就是氣自己擺脫不了嫁給欽容的命運。顧淩霄講給她的道理她都懂,可懂得並不代表願意,她扯住顧淩霄的袖子,可憐巴巴喊著哥哥:“鶯鶯真的不想嫁給他。”

“……真的不想!”

顧淩霄驚訝:“你平日裡不是最喜歡太子殿下的嗎?”

不隻是他這麼想,就連顧明致和顧曼如也是這個想法,正因如此,鶯鶯今日的表現才會讓顧家人不解。

我不喜歡他了,我真的不喜歡他了。”鶯鶯將這話說了一遍又一遍,可是根本就沒人信啊。

她將臉埋到顧淩霄的胳膊上蹭了蹭,把話又重複了好幾遍。可她說再多遍又能怎樣呢?如今聖旨已下,想讓陛下收回聖旨比登天還難,更何況若是這賜婚的聖旨真做了廢,那鶯鶯才是真的被毀了。

顧淩霄離開後,鶯鶯回房發泄了一通仍不滿意,想找人傾訴又不知找誰。她不由又想起了兆時太子,若沒有他這荒唐事搗亂,鶯鶯也不至於落到如此地步。

兆時太子如今已不能再被稱為太子了,武成帝仁慈到底還是偏心這個兒子,隻是廢了他的太子位做回普通皇子。

畢竟是前太子,有欽容這個現太子在他的存在就是一根刺,武成帝深知這個道理,所以封景兆時為安平王,待參加完太子大婚後前往封地落安,無事不得歸。

往好聽了說就是遠離朝堂當個土霸王,往難聽了說就是流放。畢竟落安城處於西.南邊境貧瘠偏僻,實在不是什麼好去處。

隨著兆時被廢,武成帝對他的看管也比前幾日寬鬆,雖說兆時仍不能出房門,但武成帝卻允許旁人去看他了,於是鶯鶯趁著這個機會去找了他。

正值日央,陽光大盛,而景兆時的房內門窗緊閉,層層帳簾下遮住外麵透進來的陽光,內室最為朦朧昏暗。

鶯鶯往前走了兩步停下,短時間內沒能找到景兆時。房中靜的隻餘窗外的蟬鳴,鶯鶯不由出聲喊他:“兆時?”

啪嗒——

內室傳來東西落地的聲音,細微的聲音引來鶯鶯的注意,她正要抬步往內室走,低啞發乾的聲音傳來:“彆進來!”

鶯鶯順勢停住,想到之前景兆時對她做的那檔子事,轉身坐到了外廳。

“沒想到你還會來看孤。”兆時太子才開口就頓住,很快又低嗤了句:“我還算哪門子孤,已經成了廢太子。”

鶯鶯剛好將他的話聽去,她隨口接上:“你可以自稱本王啊。”

再怎麼說還混了個王爺名號。

屋內的人似乎愣了下,接著笑著道:“顧鶯鶯,你不會安慰人就閉嘴吧。”

這個時候對他提那諷刺的平安王,無疑就是在對他捅刀子紮他的心。

“誰說

我在安慰你了?”顧鶯鶯一開始沒反應過來,直到品出從尊貴太子跌到落魄王爺的落差感,才悶了句吐出三個字:“你活該!”

他就是活該!

“你說你太子當得好好的乾嘛突然犯蠢,我顧鶯鶯是哪裡惹到你了讓你那般糟.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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