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鶯回:“我什麼都不知道。”
她隻知道前世曉黛至死都對她忠心耿耿,這樣就足夠了。
很快房內又陷入安靜,這氣氛著實有些詭異。鶯鶯摸了摸自己順滑的頭發,低頭看著跪在地上的曉黛不解:“你跪在地上乾什麼呢。”
“問你呢,你到底願不願意跟著我冒險,你前幾天不還說要跟著我一輩子嗎?”
鶯鶯歪頭哎了一聲:“難不成你現在反悔了?”
“不會反悔,奴婢至死不悔!”曉黛連忙著急回道,眼眶有些發濕。
“隻是、隻是…
…”她欲言又止,抽了抽鼻子小聲:“姑娘還是先聽奴婢說幾句吧。”
曉黛覺得,事到如今有些秘密也該說了,“奴婢其實是陛下的人。”
鶯鶯還當曉黛說出什麼驚天大秘密,不由噗嗤一聲笑出來:“我知道啊。”
六歲那年,武成帝微服私訪來了顧家,瞧著鶯鶯伶俐可愛又過分活潑,於是把文武雙全的曉黛賜給了她,這事兒全皇城的人都知曉。
曉黛自然不是字麵上的意思,她有些著急道:“奴婢的師父從小就教導我說,不管跟了哪位主子都要一心一意的伺候,為主子生為主子死,不可有二心。”
“可奴婢在來顧府前,陛下曾召見過奴婢,陛下說要讓奴婢跟在姑娘身邊好好護著您,還讓奴婢……”聲音微頓,曉黛好半天才鼓起勇氣:“還要讓奴婢隨時往宮裡彙報,您和哪家公子走的近。”
說起來,曉黛還比鶯鶯小一歲,雖說她比同齡人成熟懂事,但到底也隻是個小丫頭。
兒時懵懂無知,曉黛雖心向鶯鶯但無力拒絕武成帝的要求,隻能時不時向宮裡傳著消息。她並不知道鶯鶯是鳳命,隻是發現忽然有一天,陛下更改了命令,直接讓她傳鶯鶯喜歡哪家的公子。
從皇城各家名門到裘鬱,最後是欽容、景兆時和燕寧殿下,這些年來曉黛隨著年齡的增長,每往宮裡傳一次信,心中的罪惡感就加重一分。直到鶯鶯和欽容太子的婚事定下,曉黛才停了往宮裡傳遞消息,但做過了就是做過了,如今不再做不代表之前沒做過。
鶯鶯聽完曉黛的講述,不僅沒有驚訝反而還有心思發呆,她想她明白前世欽容那句話的意思了,原來他早知曉黛和武成帝之間的秘密。
——你有一個好丫鬟,隻是可惜了。
可惜她有事瞞著你,可惜她對你不忠。
事實上,曉黛除了會定時給武成帝彙報鶯鶯的情況,並未做任何傷害她的事。然而欽容眼裡融不得沙子,再加上曉黛武功高強,總是縱容著鶯鶯甚至可以帶她逃跑,欽容會殺她是必然。
“姑娘?”曉黛把該說的都說了,她都準備好迎接鶯鶯的暴怒了,然而等了一會兒鶯鶯都沒反應,反而還對著她發起了呆。
被曉黛喚回思
緒,她‘嗯’了一聲,“所以呢?你到底要不要跟我走。”
曉黛將這話聽得明明白白,臉上大喜與不解的表情交錯出現,最後她喃喃道:“可是……姑娘不怪奴婢嗎?”
“你若是願意跟我走,那我就不怪。”
曉黛趕緊點頭,生怕鶯鶯反悔似的,“隻要姑娘不厭惡奴婢……不對,不管姑娘還喜不喜奴婢,奴婢都願一直跟隨您!”
“行了。”鶯鶯把人拉起,“那我和你說下我之後的計劃,你快幫我出出主意。”
夜越來越深,窗外樹影斑駁。
其實鶯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不,其實她是知道的。
重生回來,鶯鶯開始留心觀察身邊的人或是事,早在她們上清光寺、在曉黛一遍又一遍追問她喜歡誰時,她就有了大致的猜測,等到兆時告知她身為武成帝極為看中的鳳命後,很多事情也都清晰了然起來。
如今她敢把自己的計劃告知曉黛,就是篤定了曉黛會告知她真相,也完全信任曉黛對自己的忠心。
“……”
鶯鶯沒欽容那般縝密的布局和思考,她想出來的主意很簡單,無非就是假死。
如今賜婚已定,再加上鶯鶯身上所謂的鳳命,想要靠武成帝或欽容解除婚約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而若是從她自己身上下手,在不連累顧家的情況下,唯有意外‘死亡’最簡單有效。
再一次出門,鶯鶯和曉黛都放鬆了不少。二人在銀樓挑挑撿撿,選了一些首飾後去了彩雲布莊,在那裡定製了兩身衣裳。
說是兩身衣裳,其實鶯鶯用自己的名義隻定了一條,另一條她是讓曉黛以自身的名義定下的,如此她們就有了兩身一模一樣的衣裙,也好方便之後的假死計劃。
從彩雲布莊出來,鶯鶯無意與裘安安遇上,二人見了麵不由都有些拘謹,裘安安乾咳一聲招呼:“好巧啊。”
鶯鶯點頭,“是挺巧。”
彩雲布莊人來人往,兩人站在門外寒暄總歸不是一回事,何況二人關係不親密,也沒什麼可說的。很快,兩人一個進布莊一個出布莊,在鶯鶯與她擦肩而過時,裘安安不太自然道:“春喜廚藝又精湛不少,你……無事可以過來嘗嘗。”
不等鶯鶯有所反應,她生怕鶯鶯
拒絕似的快步進了布莊。
“姑娘怎麼了?”與裘安安遇見後,鶯鶯思緒不由有些飄忽。
曉黛喊了她兩聲,“天色還早,咱們是再去彆處逛逛,還是回府?”
鶯鶯正要說回府,抬頭順著景和酒樓的窗口看到屋內的人,咦了一聲拉著曉黛快步跑了進去。
景和酒樓天字號包房內,顧淩霄正無聊把玩著手中的扇子,房門被人大力推開時他疑惑挑了挑眉,看到出現在門口的鶯鶯時好笑道:“怎麼是你?”
“不是我是誰?”鶯鶯幾步跑到顧淩霄麵前坐下,好奇道:“難不成哥哥是在約見什麼秘密小情人?”
“胡說八道。”顧淩霄拿扇子敲了下她的頭。
很明顯,顧淩霄是在等人。
鶯鶯知道自家哥哥人緣好朋友也多,無事就會約朋友一起出來吃個飯,但如今西北邊境隨時都有變故發生,在這種時候他不會有閒工夫約朋友吃飯,最重要的是——
哪家公子這麼大派頭,敢讓她哥哥這般等人?
想起剛剛遇到的裘安安,鶯鶯不由就有些想歪了。
“哥哥這麼大歲數了,難不成至今都沒個喜歡的人?”
鶯鶯想到一種可能,“該不會是你一直藏著掖著,不肯告訴我和爹爹吧?”
“你快給我說實話,你這次是不是來同你的小情人幽會的?”
鶯鶯想了太多可能,唯獨就是沒想到,在西北邊境異動頻繁的情況下,一個敢把自家哥哥約出來又派頭極大的人,可能並不是他心儀的姑娘,而是——
房門再一次被人推開,背對大門而坐的鶯鶯並沒有注意到。
直至那人走到她的身旁,坐在鶯鶯對麵的顧淩霄臉色微變站起了身。鶯鶯這才察覺到異常,抬頭,看到欽容不知何時進了包房,不止他一人,他身邊還跟了裘鬱等其它兩名年輕男人。
“原來鶯鶯也在。”
扭頭看向椅子上的人,欽容麵上沒什麼反應,倒是顧淩霄出聲解釋了兩句。
他們今日是出來談正事的,並不是鶯鶯想的那般喝酒聊天,顧淩霄出聲正要讓自家妹妹離開,欽容抬手按住想要站起來的鶯鶯,薄唇微勾溫潤道:“沒關係,既然來了就留下罷。”
這麼說著,他直接坐到了鶯鶯身側。
剩下的幾人迅速對視了一眼,也相繼跟著坐下。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一早就要回歸租房生活了,欸,難過。
……
我先去收拾行李,一會兒從上章評論區把姐妹們想的書名整理一下,弄好就發文。
原本是不太提前透漏後麵的劇情的,但總看到評論區姐妹們因為裘安安而凶凶,那我就明確說一句吧,哥哥的官配不是她,其實在一些細節上是有跡可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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