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2 / 2)

非人類街道辦 醉飲長歌 10159 字 5個月前

講白了,帝屋如今在中原裡隻有個半穩不穩的魂魄他們還攔不住找不到人家,那是他們中原的妖怪太過於廢物。

說出來都嫌丟臉的那種。

隻不過這種情況,實在不太好給上邊交差。

幾千年前那幫家夥自作孽就算了,現在竟然還要彆人來幫忙擦屁股。

老烏龜歎了口氣,想到自己和同僚們壓根查不到帝屋到底被分彆鎮在了哪些地方,如何處理也毫無頭緒,不禁開始感到頭禿。

林木坐在座位上聽了個囫圇,呆怔了好一會兒,突然打了個哆嗦。

他腦子不笨。

帝屋被這樣鎮壓了數千年,那身為帝休的爸爸呢。

他爸爸現在在哪裡。

是真的死了,還是像帝屋一樣,被神不知鬼不覺的分成了那麼多份,連魂魄都拆散了被鎮壓在不知名的地方。

林木手腳冰涼,腦子一片空白,一直到大黑過來打開門提醒他下班了,才緩緩的回過神。

大黑感覺從老太太那邊回來起林木就不大正常,他在林木眼前揮了揮手:“你怎麼了?”

晏玄景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了,走前在林木的桌上放了個白色的編織手繩。

吳歸在那邊抬眼看了看林木,提醒道:“那個手繩戴上,九尾狐的毛編的,彆走路上被彆的妖怪叼走了。”

林木隻覺得自己的手腳僵硬得可怕,聽什麼都覺得像隔著一層薄膜,勉強的聽清他們說了什麼也一時沒能反應過來,木愣愣的被大黑戴上了手繩,邁著僵硬的步子,渾渾噩噩的回了家。

手機上有譚老發過來的之前他媽媽參與的項目記錄,在有他之前,媽媽參與的項目有很多。

林木坐在院子裡跟媽媽一起做的秋千上,吸了吸鼻子,翻看著那些記錄感覺自己一時半會兒恐怕根本沒有時間過去。

工作是一方麵,他對野外生存探索這些事一點也不了解是另一方麵,最重要的是,他現在並不適合單獨去深山老林裡。

深山老林裡有什麼?

妖怪。

一群一群的妖怪。

今天他能被帝屋一眼認出來,去了那些人跡罕至的妖物天堂,十有八九也是能被認出來的。

哪怕如今妖怪的戶籍製度相對來說已經比較完備了,但誰都想不到當初沒有記錄的時候,有多少大佬隱進深山裡閉關,閉到現在還沒出來。

林木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彆的不說,就說帝屋,身負重傷還能輕易抓住他,更彆說一點傷都沒有甚至剛閉關出來可能還有突破的大佬了。

他要是不小心遇到了這種大佬,人家揮揮手他就完犢子了。

林木意識到自己的弱小之後更加難過了幾分,他摸了摸被大黑戴在他手腕上的手繩,也不知道這個到底頂多少用。

他手裡拿著手機茫然了半晌,翻了翻通訊錄,下意識的把電話撥給了帝屋。

帝屋那頭很快接了電話。

電話那頭風聲很大,聯係到帝屋今天上午是開著車走的,林木覺得帝屋可能是在飆車。

林木訥訥的開口:“帝屋……”

“啊?”帝屋那邊應了一聲,在半空中一腳踢爆了一個鳥妖的腦袋,帶著呼呼的風聲穩穩的落在了地上,滿臉嫌惡的甩掉了腳上沾著的血肉,“怎麼了?”

林木張口想說自己爸爸的事,開口又閉上了嘴,轉而說道:“我聽說……你再殺人會魂飛魄散的。”

帝屋聽到這話,單獨走在血流成河的大宅院裡,一邊翻找著東西一邊敷衍的輕哼了一聲:“哦,然後呢?”

林木縮在秋千上,半晌也說不出個然後來。

他想說的事情太多了。

他想告訴帝屋不要再殺人和妖。

因為跟他爸爸稱得上是親朋還對他親近的,人類也好妖怪也好,就帝屋這麼一個。

林木實在不希望哪天突然得知帝屋因為殺孽太重魂飛魄散。

他還想拜托帝屋去他爸爸可能存在過的地方看看。

但林木剛想說,就發現前者而言自己沒有合適的立場,後者來說會讓帝屋置於險境。

那些藏起來的大妖怪打一個重傷的帝屋恐怕問題並不多大。

林木沉默半晌,吸了吸鼻子:“我不想你死。”

帝屋翻找東西的動作一頓,稍顯詫異的睜大了眼,過了好一會兒,不大自在的輕咳一聲,繼續翻找起來,嘴上說道:“我哪那麼容易死。”

林木小聲說道:“那我血給你,你……”

“誰要你血?”帝屋說道。

林木張了張嘴:“……”

不是你要嗎?

“行了。”帝屋從房間暗格裡抽出一張布製卷軸,打開掃一眼,“你吃好喝好,小孩子彆管那麼多。”

帝屋說完就乾脆利落的掛了電話,微微眯起眼看著手裡的卷軸。

這是一幅畫著一株蒼青色巨樹的畫卷。

這樹帝屋再眼熟不過,可不就是他自己親眼看著長大的那棵小樹苗苗。

帝屋摸了摸自己掛在腰間裝滿了林木鮮血的白玉瓶,這會兒瓶子漂浮起來,閃爍著淺淡的微光,輕輕拉扯著帝屋往宅院更深處走去。

這血可不僅僅隻能用來穩定神魂而已。

林木會想到的事情,帝屋自然不會想不到,說帝休死了隻不過是讓一無所知的小半妖先入為主,反正這麼多年了林木早就默認自己爹掛了,也免得小鬼跑去調查帝休到底在哪裡然後把自己給折進去。

帝屋再清楚不過了,像他們這種上古時的神木,隻要不是自裁就很難死徹底。

誰沒事傻不愣登的會去自殺呢?

所以誰失蹤沒有消息了,十之八九是被陰了。

扒皮拆骨被分而食之隻是毛毛雨而已,多半是不會讓他們死絕的,那幫貪心的東西可還指望著能夠長長久久的得到庇蔭呢。

帝屋冷哼一聲,跟著玉瓶的指引在這個占地頗大的宅院裡翻箱倒櫃的找了一圈,最後臉色陰沉沉的拎著幾個卷軸和古籍走出了門。

門外整整齊齊的站著三排西裝男,看到帝屋從院子裡出來了,對院子裡衝天的血氣視而不見,隻有其中一個走上來對帝屋喊了一聲“老大”。

他背後兩人正扣著一個給打得鼻青臉腫的男人。

“去查查這幾個城裡的家族。”帝屋把手裡的卷軸扔給了走上來的男人,甩掉手上的血跡,轉頭看了那個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人一眼,在他麵前蹲下來,慢騰騰的摘掉了對方掛在脖子上的一個小錦囊。

“拿我的本體禦凶來防帝休的怨氣,想得倒挺好。”帝屋咧嘴嬉笑了一聲,把那個小錦囊拿在了手裡,看著一直在周圍徘徊的幾個厲鬼瞬間撲上來啃噬撕咬著眼前這人,嫌棄的收回視線,轉頭上了車。

車子很快開走了,帝屋對拋在後邊的慘叫聲充耳不聞,隻是低頭看著手裡一塊巴掌大小的生著難看瑕疵的蒼青色玉石。

玉石正閃爍著,那些灰黑色的瑕疵不停的鼓動,仿佛活物。

“安靜一點,等你怨氣沒了,我再給我倆多湊點魂魄,收回一點本體和妖力,就帶你去見你那個嬌弱的崽。”帝屋啪的給了那顆玉石一腦崩,彈得玉石滾了個囫圇,然後才懶洋洋的說道,“不用擔心,你崽身上有九尾狐的氣息。”

那顆蒼青色的玉石瞬間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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