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第 122 章(1 / 2)

惹朱色 說給月亮 11120 字 5個月前

白雪皚皚, 乾安宮前一片肅穆,陽光映照在雪地上,折射出冰冷的光。

幾名太監拿著掃帚在門前掃雪, 他們抬頭看到陳皇後穿著一身正式的宮裝匆匆而來, 不由微微愣住,趕緊放下掃帚,跪地行禮。

陳皇後這些年來很少穿這樣正式的宮裝,大家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她身著皇後華服,雍容華貴的模樣了,連他們這些奴才都快忘了皇宮裡還有這樣一位皇後, 忘記了她本該錦衣華服, 是大祁身份最尊貴的女人。

陳皇後踩著雪一步步踏上台階, 雪花在她腳下發出吱嘎吱嘎地聲音。

祁丹朱抱著朝朝跟在陳皇後的身後,她神色平靜, 眼中映著寒冷的冰雪之色。

陳皇後走至門口, 回頭看了祁丹朱和朝朝一眼,祁丹朱向她點了點頭,她深吸一口氣, 抬起步子,大步走了進去。

錦帝正跟幾位德高望重的老臣議事,忽然聽到陳皇後哭喊著跑了進來。

陳皇後花容失色,一副又驚又喜的模樣, 神色激動地跑到殿前。

錦帝不由神色一震, 看著未經通報就進來的陳皇後, 驚訝道:“發生了何事?”

陳皇後這些年雖然不理後宮事宜, 但她性子穩重, 從未像現在這樣不顧形象過, 必然是發生了什麼大事,錦帝來不及追究她沒有通傳,就連聲問道。

陳皇後跑到龍椅前,撲到地上跪下,在眾人錯愕的目光當中,喜極而泣道:“陛下!太子沒有死!我們的兒子還活著!”

祁丹朱走進殿內後,對著錦帝福了福,安靜地退到一旁,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陳皇後的身上,沒有注意到她。

朝朝在她懷裡睡得正香,依賴地靠在她懷裡,一點也不受外麵的風風雨雨所打擾。

錦帝虎目圓瞪,一下子坐直了身體,“皇後,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是不是憶子成狂,分不清現實和夢境?太子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死了!朕早就下過旨意,不許任何人再提起,你趕緊給朕閉嘴!”

陳皇後看到他的反應,眼中閃過一絲濃厚的恨意,但她很快就將這抹恨意壓了下去。

她雙目含淚地抬起頭,拿起手裡的玉佩,“陛下,您看……這是太子貼身戴的玉佩,他回來了!太子真的沒有死,他就在我們身邊!”

錦帝看著玉佩,一瞬間愣住,他難以置信地盯著陳皇後手裡玉佩,臉色變了又變。

他眼中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驚懼,額上青筋暴起,雙手緊緊地抓住了龍椅扶手上的龍頭。

殿下的老臣們錯愕地看著陳皇後手裡的玉佩,有認出這枚玉佩的臣子,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太子一直是大家口中的禁忌,如今這個禁忌竟然活了!

滿室寂靜,誰也不敢開口,隻有陳皇後斷斷續續的哭聲持續地響起著。

錦帝心煩氣躁,瞪大眼睛問:“皇後,這枚玉佩你是從哪裡得到的?”

陳皇後抬眸看著錦帝,注視著他臉上一絲一毫地變化,語出驚人道:“這枚玉佩是臣妾無意中在君行之身上看到的。”

錦帝一瞬間僵住,昨夜他因為那把突然現世的匕首而翻來覆去,一夜未睡,今天太子的玉佩又重新出現,他腦海裡不自覺浮現起一個驚悚的想法,僵在原地,心神巨震。

底下一名老臣驚異道:“君行之不是君鶴晏的兒子嗎?他怎麼又成了太子?”

大家滿頭霧水,理不出頭緒,但無論君行之究竟是誰的兒子,都足以令朝野上下震驚。

錦帝勉強收斂心神,他故作淡定地用目光掃過殿中的臣子們,沉聲道:“不得胡言,君行之隻是駙馬爺,非君鶴晏之子,也非太子,這一切都是一場誤會。”

陳皇後大聲道:“陛下,知子莫若母,臣妾可以肯定,君行之就是太子!陛下……他就是我們的淵兒啊!”

“淵兒……”錦帝呢喃,恍神了一瞬,不自覺想起那個尚在繈褓中的嬰兒。

他抿緊唇角,沉默了一會兒,回過神來,眼神卻更加陰翳。

他臉上沒有絲毫驚喜,隻是看向陳皇後,風輕雲淡道:“皇後憶子成狂,看來是糊塗了,竟然將駙馬當做了太子,來人!將皇後帶下去,讓太醫給她好好看看。”

他不急著追查真假,隻想先在朝臣們麵前掩蓋過去。

“我沒有糊塗!”陳皇後大喊一聲,站起來目不斜視地看著錦帝,擲地有聲道:“太子是我懷胎十月生下的兒子,這世上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陛下,我清清楚楚地知道,君行之就是太子祁明淵!”

錦帝錯愕地看著陳皇後,陳皇後這些年雖然對他態度冷淡,卻從來沒有如此公然反駁過他。

他看著陳皇後沒有絲毫畏懼的眼神,忽然意識到,以陳皇後這些年來對太子的思念,如果太子真的還活在人世,她會不惜一切代價認回太子。

她如此篤定君行之是太子,錦帝不由有些遲疑。

錦帝沉思一會兒,緩了緩臉色,安撫道:“皇後,你太過思念太子,判斷的時候難免有所偏頗,這塊玉佩雖然是太子之物,但我們都清楚這塊玉佩已經失蹤了二十年,說不定玉佩當初是被野獸叼走了,後來機緣巧合被誰撿到,流落到了駙馬的手裡。”

陳皇後看著他那張聽到太子可能還活著後沒有絲毫動容的臉,忍不住冷笑一聲。

“陛下,您得知太子也許還活著,難道不高興嗎?為何不急著探查真假,卻如此篤定地認為君行之不是太子?”

錦帝神色僵了一下,惱怒地看了一眼陳皇後,訕訕道:“太子當初墜下懸崖已經屍骨無存,根本不可能還活在這世上,我當時帶你親自去尋過,我們在山崖下麵隻找到了一片太子的衣角,這些都是我們親眼所見,太子怎麼可能死而複生?已經過去二十年了,你為何還要抱著根本不可能的希望!”

陳皇後厲聲道:“陛下也說我們當初隻找到了一片太子的衣角,陛下難道就沒有想過,太子不是被野獸所食,而是他根本就沒有死,已經提前被人救走了!”

錦帝一下子愣住,在場的官員們也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

錦帝腦海突然清明起來,他看著陳皇後,忍不住開始沉思這種可能性。

陳皇後說的沒錯,他們當年確實沒有見到君鶴晏和太子的屍首,他們趕到山崖下的時候,崖下已經空無一人,隻剩下一灘血,他們當時在附近看到了幾頭狼,便都以為君鶴晏和太子已經被野獸所食,但確實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君鶴晏和太子已經提前被救走了。

不管君行之究竟是不是太子,君鶴晏和匕首和太子的玉佩都是真的,可他們當年尋找到懸崖下的時候,這兩樣東西明明已經不見了,如今這兩樣東西這麼巧合的突然一起出現,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當時有人在他們抵達之前,提前帶走了這兩樣東西,甚至可能還帶走了君鶴晏和太子。

錦帝心裡忍不住打起鼓來,他抬眼看了看陳皇後,擰眉問:“除了這塊玉佩之外,你還有什麼證據證明能君行之就是太子?”

陳皇後抬眼問:“陛下可還記得太子的眉心有一顆小紅痣?”

錦帝淡淡‘嗯’了一聲,不以為意道:“這代表不了什麼,天底下眉心有紅痣的人不在少數,不能因此說他就是太子。”

陳皇後又問:“那陛下是否記得太子腳趾上有一塊燙傷?”

提起這件事,錦帝眼中微微閃過一絲異色,輕輕點了點頭。

陳皇後沉聲道:“我手裡這塊玉佩可能是機緣巧合,君行之眉心的紅痣也可能是人有相似,但那塊疤痕的具體位置,卻隻有陛下、臣妾和芳壽嬤嬤知道,當時正是行兵打仗途中,我們連大夫都沒有來得及請,隻匆匆給太子抹了藥膏,也是因此太子腳趾上才留下了一塊疤痕,就算有人想要假裝太子,也不可能連這麼**的事都知道,還偽裝地這麼仔細。”

錦帝神色沉了沉,陳皇後所言不假,他終於開始意識到君行之也許真的是太子。

“這些證據不能……”錦帝說了一半兒就說不下去,其實他心裡已經清楚,不可能有這麼多的巧合,君行之可能真的是失而複得的太子。

但……這怎麼可能?

他的雙手不自覺地攥緊,分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眉頭緊鎖,沉默著沒有說話。

陳皇後忍耐了一會兒,急道:“陛下如果還是不肯相信,那麼等明日君行之的父親到了,我們一問便知,他父親一定知道匕首和玉佩的來源,說不定當年就是他父親從崖下路過,無意中救了太子!”

錦帝輕輕擰眉,如果真是如此,就說得通君行之為何會有匕首和玉佩了。

這個時候,殿下的一名老臣突然道:“如果君行之真的是太子,那麼他與公主豈不就是兄妹!”

此言一出,屋裡的人全都震驚地變了臉色。

如果君行之和公主是兄妹,那他們豈不是□□!此事如果傳言出去,讓全天下的人如何看待皇室!如何看待大祁!

他們不住看向祁丹朱,心中惶恐不安。

錦帝也微微變了臉色,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祁丹朱。

祁丹朱來了之後,一直安靜地站在那裡,不聲不響,比往常都要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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