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1 / 2)

表姑娘 謹鳶 5987 字 4個月前

是夜,北風將門窗吹得輕輕作響,在寂靜的夜裡十分清晰。

李媽媽悄咪咪靠在主臥的窗前聽動靜,屋簷下的紅燈籠將她影子拉得長長的。

她已經在這兒站有兩刻鐘了,先前還聽到屋裡有細細的說話聲,後來就沒了動靜。李媽媽吸了吸被寒風吹得發僵的鼻子,固執的繼續伏在窗邊。

也不知是再過了多久,她終聽到動靜——

聽得真真的,是床板的動靜,嘎吱兩聲!

李媽媽心中大喜,卻不想那個聲音就此靜止,她歡喜的神色化作凝重,在心裡跟自己說再等會兒。

似乎是不忍她的期盼落空,片刻之後她聽到女子輕輕的叫喊了一聲,嘎吱嘎吱的聲音隨著響了三四下!

這可把李媽媽樂得雙手合十,感謝菩薩,他們世子爺好歹沒任性,到底是圓房了。隻是剛拜了拜,屋子裡頭又恢複一片死寂,她不信邪地站在那兒又是三刻鐘,最終心裡略惶惶地離開。滿腦子都在想,世子爺為什麼不加把勁兒就結束了,是不願意,還是彆的?!

李媽媽不知道的是,在外頭吹冷風那段時間,梓妤正眼角發紅地攏住自己一頭長發,縮到床的最裡頭。

梓妤原本還怕自己睡相不好,擾到許嘉玄,結果他翻身時壓了她頭發,扯到頭皮被疼醒。她想扯回頭發,他還一手撐在上頭坐起來,帶得她忍不住喊出聲。

——這個許煞神,睡覺亂動什麼。

她疼得頭皮一抽一抽的,心裡憋著一股子委屈閉上眼。

許嘉玄此時全身僵硬得可以。他身邊無端多了個人,還是個姑娘家,他拜過堂的新婚妻子,她睡得香甜他卻非常不習慣的難入眠。

本就躺得全身難受,她離得自己不過半臂距離,每呼吸一下都是她身上淡淡的香味,纏在他鼻尖滲到他五臟六腑,似乎就在他身體裡燒起一把火。他難耐地翻身,誰想會扯著她頭發。

他轉著眼珠子去瞥她,見她縮到床角,就快要貼上牆了,那背影可憐得讓他有負罪感。好像是他欺負了人。

許嘉玄心情複雜地攥住拳頭,手心裡似乎還遺留著被她抽去的發絲細滑觸感,不知怎麼地還憶起她剛才又低又急促的嬌呼聲。

通身的血液比剛才流動得更快,連嗓子都發緊。

他是不愛與女子廝混,可也是個正常男人,血氣方剛的男人!新婚之夜,美妻在側,他若真沒有反應才有問題。

但這個反應讓他覺得很可恥,他可沒忘記剛才自己如何自作多情。

許嘉玄想要問她還疼不疼的話就咽了回去,翻身朝外側睡,閉緊著眼想......玄真子先前教的道德經怎麼念來著?

***

天蒙蒙亮的時候,院子裡響起酒掃的聲音,梓妤醒過來,眼前一片喜慶的紅讓她恍惚了片刻。

她昨兒出閣了。

她雙眼慢慢清明,用胳膊撐著坐起來,側頭一看,身邊已經沒有許嘉玄的身影。

梓妤慢吞吞挪下床,穿上繡鞋後回頭看向床上鋪著的那塊喜帕。

兩人昨晚一裡一外的睡,喜帕整潔得不起褶子,她盯著看了會,走到已經燃儘的紅燭邊去拿了把銀剪子。

她剛回到床邊,去淨房的許嘉玄回來,身上已經換了朝服,看到她手裡的剪刀雙眸微微眯起。

“做什麼?”

他說話前雙眼掃過床上的喜帕,大概猜到她要做什麼,昨日的難堪又浮現在腦裡,這一問就帶著他些許的惡意。

梓妤冷不丁地被嚇了一跳,剪刀差點沒拿住。

他走路沒有聲音的?

她受驚的樣子讓他心裡總算舒服一些,但臉上仍沒有什麼表情,三兩步上前,高大的身形遮擋了她眼前光亮。

梓妤抬著頭看他,微光中他的神色不清,似乎是不怎麼高興。

她心頭一動,低頭又看看手中的剪刀說:“我們是賜婚,昨夜沒有圓房,宮裡雖然不一定會派人查驗什麼,但真論起來算是大敬。怕被誤會對這門親事有什麼不滿,所以我想......”

她話說一半,意思卻表達得清清楚楚。

許嘉玄沉著臉。

昨天是她不要圓房,現在卻來說什麼大不敬罪,暗示什麼?

暗示是他委屈她了嗎?

梓妤沒聽到他回應,抿抿唇,抓著剪刀用尖利的喙對準指頭。正想紮下去,就被人抓住了胳膊。

她疑惑地抬頭看他,許嘉玄說:“放下。”

紮什麼紮,傷著被彆人看到,不也得懷疑,他一會叫人取點雞血什麼的糊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