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2 / 2)

表姑娘 謹鳶 12595 字 5個月前

他邊快步走,邊想明德帝喊他有什麼事情,可能多半是跟平王世子有關,讓他派人去一路暗中盯著一類的。

可是見了明德帝,他卻被一道折子劈臉就砸來。

“你自己看看,從明兒起,北鎮撫司你也暫時不用去了!”

周錦成手忙腳亂接過折子,打開一看,眼前發黑,一把就跪倒喊冤:“陛下,這是有人誣蔑臣!臣連江南織造廠的門朝哪裡開都不知道,又怎麼能跟他勾結?!”

明德帝冷哼道:“南鎮撫司向來監管法紀,沒有頭尾的事,他們會給朕報上來不成?!且先不提這個,你手下那個姓謝的千戶一事朕還沒跟你算賬!你已經是指揮使,你還摻和著跟許家鬥什麼?你就見不得錦衣衛裡還有彆人給朕忠心耿耿的辦事?!”

一番話論下來,罪名可不輕,嚇得周錦成連磕三個響頭:“陛下明察,那謝千戶是背著臣與皇子勾結,臣並無他心!”

謝千戶把三皇子供出來,自然是死無藏身之地,事後他還怕自己有什麼把柄會落在姓謝家裡人手裡,結果謝家一場火燒個精光,他才放下心來。

原先明德帝並沒有因此責備他,結果今兒就兩罪一塊論,周錦成怎麼可能不怕。

更何況,他真沒有和江南織造廠的人有私,他身為錦衣衛指揮使,腦子有坑才去勾結這個。他要財路,哪條不比江南織造廠的財路來得不吸引人注意!

然而他再三陳白,明德帝都沒理會,直接讓他滾。但最後也沒真駁了他的差,而是讓南鎮撫司的人繼續深查。

不過一個時辰,周錦成夫人得了一批次貨充好貨轉手的事情就稟到明德帝跟前。明德帝聽到那些布料是怎麼被抬起的價,再聽聞太子也曾穿了一身那種布料的衣裳,這些次料二次水漲船高,讓周家人狠狠又撈上一筆,他眼裡閃過怒意。

一拍桌子罵道:“混賬!”

戚公公也聽得咂舌,敢情一開始布料抬價是梓妤弄出來的,帝王珍愛的那件衣裳,如今還被他好好收在衣櫃裡。

戚公公忙就要去安撫:“陛下,您先消消氣,讓奴婢送信問問姑娘,這裡頭到底怎麼回事。姑娘可是還另做有一身衣裳送進宮給您的。”

“關梓妤什麼事,朕罵的是周家!”

戚公公:“......”他突然覺得明德帝其實並不那麼英明,這護犢子護得都沒譜了,明明是周家也中了算計才對。

皇帝震怒,周錦成很快也收到消息。他這錦衣衛指揮使也不是白混的,南鎮撫司雖是兼在許嘉玄那頭,要得到一些消息也不算難。

他弄明白事情關鍵是在那批布料裡的時候,就更不安了。

他是真不知道布料是從江南那邊流過來的,急得他回到家裡就朝妻子一通吼,周夫人被他吼得直落淚,最終在他氣得臉都鐵青的時候哆嗦著說:“老爺,妾身是真的通過江南織造廠的人弄的布料啊,就是上回母親大壽認識的......”

周錦成原還想著此事起碼還有回旋的餘地,聽到妻子說出實話,眼前一黑,險些一頭紮到桌角上。

與此同時,身在東宮的太子也得到消息,玩味一笑。這錦衣衛裡頭就沒少過熱鬨事,笑過後,他繼續氣定神和地臨摹一位大家的字貼。

是夜,綠茵趁許嘉玄沐浴時給梓妤送來消息。梓妤聽說明德帝一絲也沒怪自己時,神色古怪了一下,再聽到說如今周錦成還求到太子跟前去,跟太子表忠自己一無所知,把所有事情都推到妻子上,她扯扯嘴角。

“姓周的真不是個東西,拿著妻子賺來的銀子去花天酒地,轉頭就把妻子給賣了,自己要撇得一乾二淨。”

綠茵附和道:“可不是,這男人壞起來,骨子裡都壞水,心都爛透了!”

梓妤此時又心生一計,說:“你告訴周夫人,讓她去陳家找我二舅母認錯,她可能還會有轉機。至於姓周的,讓南鎮撫司的人給他透透口風,說陛下其實更想借三皇子的事情震懾大臣,誰讓他好不巧不巧,手下的千戶撞上去了,自然是要拎他出來敲打。”

聽著吩咐,綠茵有些想不明白,周夫人那頭她能理解,其實還是想給她二舅母出那口上當的氣。但周錦成......綠茵轉了轉腦子,沒轉動,隻依言去行事。

小東西乖巧地站在架子上,見梓妤說完事情了,喊她:“小魚!”邊喊邊抬起上了鏈子的腳,意思想讓她打開。

它精乖得很,梓妤失笑,伸手去給解開了說:“明兒讓綠茵帶你去各處轉一圈,轉個兩日,我再放你。”

省得不知道飛哪裡,還得她再一通瞎找。

小東西高興得又蹦又跳,從架子上飛下來,一頭就紮進她懷裡。

許嘉玄正好出來,想拿本書到床上看,結果就看到他夫人那隻鸚鵡被摟在懷裡,腦袋就枕著那片起伏。

他掃了幾眼,對那個喊‘小魚小魚’的小東西莫名的不爽,一聲不吭拿了書回到床上。

梓妤逗了會小東西,也不再給鎖上鏈子,想著左右是晚上,會關門窗,它也不會亂飛。她去沐浴,今日不用洗發,很快就從沐房出來。

許嘉玄還拿著書本看得入神,她走到放燈燭的高幾,隨手把發間的銀簪子拔下來,挑了挑燈心。

蠟燭在這裡爆了一下,光影忽明忽暗,許嘉玄抬頭,很快眼前又明亮起來。

她脫了鞋子上床,睡到最裡側。

剛躺下,她就聽到許嘉玄把書也放下,跟她說:“把手給我看看。”

他聲音無情無緒的,跟發號施令一樣。

梓妤遲疑了片刻,哪知他往自己這邊一傾身,就摸進被子,把她的手先捉了出來。

他對著光左看右看,看到隻是淺淺的紅痕,知道明天就該散了。

他盯著看了好大會,最後也沒有再抓著她的理由,握著她手塞回被子裡,自己挪出去吹蠟燭,放下帳簾。

梓妤眼前徹底暗下來,準備閉上眼睡覺,不想身上突然一重,許嘉玄居然一聲不響就壓了上來。

她悶悶哼一聲,一隻手就準確摸上她的唇,下刻他滾燙地吻落下來。

他用嘴唇摩挲著她的,小心翼翼,在彼此呼吸糾纏的時候去勾住她小舌。

上回就讓他心醉的滋味再度席卷著全身,血液沸騰著,讓他呼吸漸重。

梓妤沒想到他說親就親,一點預兆都沒有,手抵在他胸膛上,努力學著在這種親密中呼吸換氣。

不然,她非得要再被憋氣過去。

輕輕的吮吻聲在帳子裡不時響起,梓妤聽著聽著,竟也覺得有些臊,臉頰滾燙,四肢似乎也有些發軟。像是躺在雲端上一樣,整個人都輕飄飄的。

而他的手還探進了衣擺,拿刀的手指腹粗糲,在她細滑的肌膚刮過,讓她身上都起了小點點。

梓妤輕顫了一下,心想這煞神是要圓房嗎?

許嘉玄確實是這麼想的。

他對陳家是還有怨氣,可她又不姓陳,是他的結發妻子,有著聖旨綁在那頭,他們倆應該就是這麼一輩子了。

許嘉玄給自己找了很多理由,唯獨去忽略最真實的一點,其實他並不討厭她。

可是他在這個時候,居然鬆開她,從她身上翻下去,喘著粗氣。

梓妤側頭看他,帳子裡太暗,他的神色並看不清楚。但他在她看過來的時候,也轉臉過來,她發現他確實有一雙淩厲的眼眸,即便在這暗夜裡,那束光仍會從眼中深處迸射。

他不說話,梓妤一時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想到上回自己開口想讓圓房,結果他彆扭得再三拒絕,她覺得自己還是彆說話了。

許嘉玄終於在這個時候打破沉默:“我還是對陳家有怨。”

梓妤聞言詫異,他在說完後卻一轉身,背對著她,似乎就隻有這麼一句話要說。

她抿抿唇,不知道他這又鬨什麼彆扭。

他對陳家有怨,然後呢,對她心裡也有怨?

她想了想,問:“所以呢。”

他卻悶葫蘆一樣,不再說話了。

梓妤藏在被下頭的手指摳了摳被麵,不斷猜想著是什麼讓他停下來,想來想去,最終想起早上他去了威武侯那裡。

所以,他對陳家有怨,即便是想跟她圓房,但心裡又過不去那道坎?

梓妤突然撲哧笑出聲。

這是個傻子。

自己跟自己較上勁了。

她笑出聲,許嘉玄也不知道她在笑什麼,就那麼閉著眼,將在體內亂竄的衝動壓下去。一隻手卻悄悄探過來,覆在他手背上。

他心中猛然地悸動,手指慢慢的反客為主,將她嬌小的手掌握到手中,手心是彼此的溫度。

梓妤也閉上眼,嘴角掛著一抹淺笑入睡。

先讓他彆扭著吧,等哪天她真的心疼他了,再考慮要不要主動。

次日清晨,許嘉玄是被熱醒的。梓妤被他摟在懷裡,緊貼著,身前軟軟地一片亦隨著她呼吸起伏。

十分明顯的感受。

許嘉玄就感覺自己全身血液都往一處湧,他緩緩側頭,結果眼前先看到的不是梓妤的臉,而是一片綠摻著紫,水光油滑的尾羽。那尾羽還很醜的禿了一小塊,露出它身上些許肉色。

許嘉玄猛地就翻坐起來,看清楚是什麼玩意兒,氣得一把扯著它尾巴就要提溜起來丟出去。

這討厭的鸚鵡跑他床上,還拿著屁股對著他臉睡覺?!

小東西被驚醒,尖叫一聲。梓妤也被嚇得坐起身,正好看到小東西被許嘉玄抓著尾巴,然後尾巴那點羽毛不堪重負,它吧嗒一下掉回到被上。

小東西慘絕人寰地哀嚎一聲,屁股上的毛又禿了一塊。

梓妤:“......”

許嘉玄:“......”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