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捉蟲)(1 / 2)

表姑娘 謹鳶 11574 字 4個月前

甩下周錦成, 許嘉玄先把買來的小奶貓交到六順手上。

六順雙手捧著那隻貓兒, 毛絨絨一團的,讓他連力氣都不敢用,問道:“世子買隻貓回來做什麼?”

“你隻管養好, 養大一些,記得教它抓鳥!”

抓......鳥?

六順捧著貓兒一臉懵, 難道是想要訓練它自覓食?許嘉玄沒給機會他再問轉身就走了, 貓兒突然喵了兩聲, 聽得他心頭一軟,捧著舉高說:“小乖乖, 餓了吧,這就給你找吃的啊。”

抓鳥什麼的,等長長再說。

許嘉玄安頓好貓, 在往院子走的路上又吩咐人去給魯兵帶話, 讓問問南鎮撫司最近在受令查什麼,邊走還邊琢磨周錦成給自己的那幾份東西。

所謂首輔的小辮子其實並不太嚴重, 不過是排擠了幾個官員,讓他們一跌到穀底, 再也爬不起來。

首輔是從不貪墨不假, 可在政敵上也從不會手軟,文人手上也沾血,不然恐怕早就被人拱下台了。

在皇帝要用首輔的時候, 這些證據一點用武之處也沒有, 何況他也沒打算要去針對首輔。

隻是奇怪周錦成交上東西是要他抬哪門子的手。

進了院子, 梓妤可能是午歇了,四下都十分安靜,連外頭都沒有小丫鬟守著。

他發現梓妤在生活上是個極簡便的,不喜歡被丫鬟婆子圍在跟前,就連她帶來的綠茵也時常不在跟前,這樣安靜的性子讓他發現其實她很好伺候。

許嘉玄拾階要進屋,李媽媽在茶房看到他,忙出來迎上前問:“世子回來了,用午飯了嗎,少夫人讓老奴把飯在灶上熱著。”

她給自己熱著飯菜。許嘉玄從未有過這種有人留飯的時候,心中一凜,回了句擺上來,快步進了屋。

半攏著槅扇的裡間,梓妤就在炕上小歇,連小襖都沒有脫,身上搭著條薄薄的毛毯。陽光落在她枕邊,睡顏恰靜。

他俯身看了她片刻,幫她把毛毯往上拉了拉,不想梓妤就睜眼了。

梓妤剛剛醒來的眼神有著茫然,定定看了他一會,才用手撐著起身,想要說話卻是先聞到他身上的酒氣。

她皺眉,不動聲色往後挪了一點。

許嘉玄沒察覺,徑直坐到炕上:“把你吵醒了。”說話間居然帶了幾絲溫柔。

但梓妤又挪後一步,他終於發現,也擰了眉。

她躲什麼?

梓妤此時略嫌棄地說:“你身上酒味太重。”

許嘉玄一愣,抬袖聞了聞,除了酒味,還沾有些許芸娘屋裡的熏香味。他臉色微變,想到出門的時候也沒知會她,她還給自己留飯。

“和方景鑠那廝喝的,在他紅顏知已那裡。”

他脫口而出,梓妤眨眨眼,倒沒想到他會自己交待。

許嘉玄在她清亮的視線下莫名又覺得心虛,補了一句:“沒讓人陪酒。”

他居然坦誠得很,梓妤是真的意外,旋即就笑了:“嗯,我知道了。”

她一笑,眼角眉梢有種讓人心動的風情,叫許嘉玄看得心癢癢,情不自禁傾身想去吻她。

昨晚那一個吻早在他心裡發酵,若不是他去見過父親,又想起當年的事故,他恐怕就放縱自己了。

可在他唇要落下那刻,梓妤卻偏過頭,他輕輕碰到她臉頰。

他神色一僵,聽到梓妤又嫌棄地說:“你去花街了。”

許嘉玄眼皮快速地跳了兩下,又被她推了一把。

“去換衣裳吧。”

他被從頭拒絕到尾,控製不住黑了臉,謔地站起身就往裡走。走過八寶閣的時候,他才發現原本掛在這裡的鸚鵡不見了。

不過他現在也沒有功夫去管那隻討厭的鸚鵡,找來衣裳,又吩咐李媽媽讓人送熱水,順帶洗個澡。

——省得陳家那個矯情的表姑娘還要嫌棄他!

在熱水抬進來前,他手上卻捏著兩張寫滿字的紙走出來,塞她手裡:“剛才周錦成給的。”

說罷頭也不回又進去了。

好好的給她東西,梓妤低頭去看,神色漸漸凝重,最後卻是彎眼一笑。

這煞神,居然還給她對外祖父不利的證據。

是討好她嗎?

她突然覺得,許嘉玄有時也彆扭得可愛,剛才她拒絕他的親吻,估計心裡又憋著氣了。

梓妤慢慢將紙張收好,收到櫃子裡,正好看到繡筐裡還有一點兒就能繡完的香囊,就拿出來繼續繡。

許嘉玄從淨房出來的時候,便看到她再度坐在炕前做女紅,不動聲色瞥一眼,發現是她先前給自己繡的那個。

他把手對插到袖子裡,嘴角一揚,到外頭用飯去了。

小東西被綠茵帶著去熟悉許家,回來的時候,許嘉玄剛用過飯,才湊到梓妤跟前想跟她說說話。結果綠茵帶著小東西回來不說,身後還跟著前些天被他警告的芷兒。

他皺眉,芷兒見他也在,隻好跟他見禮問安。

梓妤見到芷兒,想她可能是有要事,笑著說:“珊瑚來了,我們到外頭坐。”

改過名的芷兒應好,跟在梓妤身後就要往外走。

許嘉玄把珊瑚二字在嘴裡轉了一圈,怎麼覺得那麼彆扭,細細一想,梓妤小名兒叫小魚,結果皇帝送來的女人她給改個名成了珊瑚。

怎麼那麼親密無間的意思?!

他沉著臉喝茶,晚上的時候,珊瑚就見到跑到自己跟前來的六順。六順說:“姑娘,世子爺吩咐讓你再改個名兒,什麼珊瑚貝殼的都不能喊。”說著還鄭重複一遍,“跟水相關都不能喊。”

珊瑚:“......”

這煞神還講不講道理了,她叫珊瑚又怎麼得罪他了嗎?

綠茵那頭很快就收到珊瑚的控訴,告訴梓妤,梓妤先是莫名奇妙片刻,然後笑得腰都直不起來。

許煞神是個傻子吧。

晚上歇下的時候,許嘉玄老老實實的,梓妤猜想可能是下午的時候拒絕他,結果又想到珊瑚的事,一下再度樂開來。

她躲在被窩裡笑得直抖,許嘉玄被鬨得好奇,就那麼憋了半天胡亂猜,也沒猜出來她究竟是在笑什麼。等到梓妤睡著了,他還睜著雙眼,看著帳頂發呆。下半夜的時候,許嘉玄被小丫鬟喊醒,說是魯千戶連夜送了信進來。

許嘉玄看低頭看了眼又睡到自己懷裡來的梓妤,竟是難得不願意起,他靜靜躺了會,才把小心翼翼起身。

披著外袍來到外間,他就著一支蠟燭的光看信。

是周錦成遇到的麻煩。

周錦成還真是倒黴,謝興一事上他也有心做文章,隻是成親後他就一直在忙,明德帝補了假所以想在家裡呆兩天。結果南鎮撫司倒是先告發他。

江南......周錦成的夫人是做綢緞生意不假,居然是在這裡勾結,隻能說是周錦成倒黴了。

所以周錦成今天送東西過來,以為是他讓人給捅上去的?

畢竟南鎮撫司有一半聽令於他。

但這麼一想,許嘉玄又意識到有不對。

先前他手下的校尉就被南鎮撫司的參了一把,他絲毫沒得到消息,這次南鎮撫司再參周錦成,他也沒有收到信。

陳首輔乾的?

他思索著,想到周錦成給的東西,嗤笑一聲。

求到他跟前來也沒用,周錦成多少回落井下石,他可沒有那麼爛好心,收了東西就會管這事情。

許嘉玄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善人,將信一燒,全當自己不知道。

而此時的周家早亂作一團,周夫人被休棄攆回娘家,在周家鬨了一通,被後被無情無義的周錦成威脅才氣得暈過去被抬走。

周錦成這個夫人黃氏也是個厲害的,居然在娘家前來說被休的時候還把周家裡的銀票都給藏起來了,周錦成事後翻了半天,一直翻到這半夜也沒找出東西,氣得砸了不少東西。

次日清晨,周錦成又帶人到黃家,要黃氏把銀子都拿出來,結果被告知黃氏已經被逐出黃家,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