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2 / 2)

表姑娘 謹鳶 12871 字 6個月前

綠茵歡快地應下,快速拾好東西,還傳來輦,讓梓妤坐著去垂花門坐馬車離開。

李媽媽站在垂花門前,臉色陣青陣綠,就隻盼著許嘉玄快點回來!

許嘉玄這會正北鎮撫司忙得打轉。

一百多號人審下來,在他煩躁地嚴刑逼供後終於找到推太子的凶手,結果那太監咬舌自儘了。

再查那個人進宮時的情況,一乾二淨,連家人都沒有。最終結果就是沒有結果,線索隨著人死消失。

許嘉玄心情沉重去給明德帝彙報,已經做好被訓斥的準備。

明德帝聽到成了無頭公案,冷笑一聲:“你們錦衣衛的本事近來都喂狗了!”

許嘉玄隻能低著頭聽訓。太子如今留在乾清宮側殿養傷,聽到許嘉玄過來,進門還聽到父皇怒斥的聲音,走上前拱拱手:“父皇,既然行凶之人有膽在禁宮動手,自然是做好萬全準備,您也莫要動氣了。”

有了太子溫和相勸,明德帝臉色總算稍有好轉,半責怪地說:“你有傷,還跑出來做什麼,傷著頭是好玩的。快回去歇著,莫讓你母後擔憂。”

太子嘴角帶著淺笑,溫潤應喏。許嘉玄朝他投去一個感謝的目光,在看到他額頭的繃帶時卻一愣,玄真子交待的事情回響在耳邊。

——莫讓你媳婦靠近額角有傷的人。

他視線在太子帶血的額角再度一掃而過,眸光閃爍。

太子?!

梓妤怎麼可能會跟太子能聯係上。

他重新低下頭,在東宮那個事發地發現的異常也浮現在腦海裡,太子撞到頭的位置並不對。即便火場狼藉,可是有沒有掙紮過或是跌倒過的痕跡還是能分辨的,那一片的灰厚得很,根本沒有印記。

許嘉玄正滿腦子官司,明德帝連喊他兩聲都沒見他抬頭,站起身一下就把聖旨砸他身上。

“我看你和周錦成一樣,公事無能,家裡也一團糟!”

許嘉玄眼前明黃色一閃,差點被砸到臉,忙伸手接住。

他被罵得莫名奇妙,瞄到展開的聖旨,看到梓妤的名字,當即細細去看。

是冊封誥命的聖旨。

明德帝見他愣在那裡,聲音依舊發厲:“朕給你賜的婚,成婚不足十天,你居然還跑去花街柳巷!許嘉玄,你眼裡可還有朕!”可還有朕的女兒!

許嘉玄盯著梓妤的名字,有些冤。去芸娘那裡是他不對,但這請封,他就跪倒如實上稟:“陛下,並不是臣對此門親事有什麼不滿。梓妤很好,臣遲遲沒有請封,是因為臣不知梓妤父姓是什麼,不知該要如何落筆請封。”

“梓妤身世叫人憐惜,臣不忍當麵再去揭她傷心事,如今連家譜上也隻是寫了梓妤的名字。”

他陳情,反叫明德帝一怔。即便是明德帝自己在下旨的時候,也是略過了姓,因為梓妤的生母......她並不願意再讓女兒冠上他的姓。

明德帝一瞬間白了臉,袖下的手在微微顫抖。

是他造的孽,即便女兒知道身世,知道是金枝玉葉,也不曾有過回到他身邊的想法。

明德帝伸手去扶了扶桌子,戚公公見他臉色不好,上前輕輕喊了聲陛下。

許嘉玄聽到動靜抬頭,正好看到明德帝要坐下,帝王腰間的藏青色猛地刺了他眼一下。

前有太子的異樣,後有帝王腰間的香囊,那個他看到梓妤親手繡的香囊。

他因為在意,紋路記得再清楚不過。

為什麼梓妤繡的香囊會掛在明德帝腰間?!

許嘉玄被疑問衝擊得失態都不自知,已經站了起來,視線一錯不錯就盯著皇帝看。

但明德帝坐著,哪裡還容得他再窺探清楚。

被許嘉玄無意戳中心頭那塊傷疤,明德帝也沒了再計較的心情,抬手揮了揮,是要他告退。

許嘉玄在震驚中還沒反應過來,杵在那裡,是戚公公又喚了幾聲,說明德帝讓他退下,這才斂神心情複雜離開。

進宮一趟,親眼所見兩件讓他想不明白的事,許嘉玄被寒風吹得一凜,想起除夕宮宴的事來。

那天晚上她離席有一段時間,他去周邊能休息的地方都找了遍,但是都沒有找到她。然後他試試撞運氣,在能通往設宴處所在的後方去。

那邊是去後殿的,結果他就見到她慢慢走過來。

當時他沒多想,可現在聯係起明德帝腰間的香囊......他就免不得要多想!

許嘉玄疑慮重重,竟是從來沒過的不安,出了宮就策馬狂奔回家。

李媽媽等了許久,終於見到他回來,也沒細看他的臉色,先把梓妤傷著的情況告訴他。

他聽到裂傷二字眉心重重地跳,昨晚她眼裡含淚瞪著自己的樣子就在眼前晃動。

怎麼會傷成這樣!

“小魚呢!”

李媽媽見他幾乎是小跑往屋裡去,追得氣喘籲籲。

許嘉玄一路走到寢室也沒有見到她窈窕的身影,長案上的香爐正有輕煙嫋嫋,自打她嫁過來後,她都喜歡點上這種香。跟她身上的香味是一樣的,帶著像花蜜的絲絲甜香。

香味還在,她卻不在屋裡。

“世子......少夫人回陳家了,陳家大......”

陳家?!

許嘉玄根本沒再往下聽,拔腿又往外走。

她就氣到直接回了娘家?!

李媽媽一句話沒說完,他人又跑得沒影了,站在原地直跺腳。

許嘉玄再度策馬往陳家跑,把馬兒累得連陳家下人再往前拉幾步都不願意走。

陳大少爺定親,陳家並沒有往外宣揚,隻是請了牽線的夫人在家裡用飯,梓妤此時就在廳堂裡陪坐著。

管事跑來說表姑爺來了,話還沒落就見到許嘉玄大步踏了進來。

這是內院的花廳,廳堂裡都是女眷,他闖進來讓眾人不約而同地都停住說話,齊刷刷看了過去。

陳老夫人見這煞神那麼無禮,還戴著刀就往裡闖,臉一沉:“世子怎麼來了。”

許嘉玄此時視線隻定在梓妤身上,見她詫異看著自己,上前就去拉住她的手,往外帶。

陳老夫人驚得站起來,朝外頭喊:“攔住!這是要做什麼!”

梓妤也掙開手,皺眉奇怪地看他:“你又發哪門子邪風。”沒看到有客人在嗎?

居然到她外祖家發瘋,而且他步子大,她還難受著呢。

陳家的婆子當即就在兩人出來的時候伸手攔住去路,這些婆子許嘉玄根本沒放在眼裡,但梓妤掙開他的手,他隻能停下來。

“回家再說。”

他回頭,臉色並不好,但語氣克製著,比平常輕柔許多。

梓妤莫名,不滿地回道:“不回。”

她還沒見到大表兄下定回來,還沒能跟他道喜,回去做什麼,不是白跑一趟。

許嘉玄被她噎著,伸手又要去拉她:“不要鬨脾氣。”

她手又一縮:“誰鬨脾氣?”

他顧及著她身上的傷,沒敢太過緊逼,隻能再壓低聲說:“跟我回去,我看看傷得怎麼樣了。”

梓妤先是瞪大眼,下刻狠狠呸他一口:“不回!”

青天白日的,他在胡說八道什麼!

“梓妤!”他真是被氣著了,忍不住吼一了聲。

他什麼時候對人這麼低聲下氣過,要不是擔心她,他能這樣?

偏梓妤最不怕就是他冷臉,對著他一挑眉:“這裡是陳家,你再亂吼亂叫。”

許嘉玄覺得她真的就是生來克自己的,臉色陣青陣白,咬牙再問:“究竟回不回去?”

梓妤板著臉與他對視,他氣笑了,扭頭就走。愛回不回,她就繼續矯情著吧!

陳老夫人這個時候出來,看到許嘉玄往外走,忙把外孫女拉住,氣得把拐仗狠狠砸在地上罵道:“煞神!這是要做什麼!”

梓妤神色複雜看了眼他遠去的背影,回頭寬慰老人:“您彆著急,他就這臭脾氣,可能是有什麼著急事不好在這兒說,要孫女跟他家去的。”

“那也不能搶了人就走啊,這算是什麼,土匪嗎?!”

老人的罵聲在身後,許嘉玄冷著臉沒有回頭。

梓妤拉著拉老人再回去廳裡,和在場的夫人輕聲解釋幾句。大家都知道許家和陳家不對付,見梓妤這樣,隻覺得她委屈極了,在外祖家還被人欺負上門。

梓妤身為當事人,倒沒覺得委屈,許嘉玄說檢查傷口,她知道他是擔心自己來的。但這人是好心辦壞事,就是學不會好好說話。

她把剛才的插曲拋到腦後,在陳家用過午飯,陳老夫人就不想讓她這個時候回許家去,讓她先回房睡一會。

梓妤不好拂老人的意,帶著綠茵回跨院。哪知才進了院門,她就看到某個氣衝衝離開的人扒在牆頭上,跟隻猴兒似的,正探頭探腦......

到底放心不下,扒牆頭潛進來被抓個正的許嘉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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