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2 / 2)

表姑娘 謹鳶 8770 字 4個月前

正是此際,許嘉玄手下的人前來稟報,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他意外地問:“可真?!”

“那個宮女是這樣招的。”

“惠和公主人呢?”

前來的校尉低聲說:“已經出宮了。”

許嘉玄心中一凜,側頭看向還在安撫吳皇後的太子,微微眯起眼。他就大聲朝明德帝請示道:“陛下,前頭查出一些眉目,臣再前去確認。”

明德帝正焦頭爛額,揮揮手應允。

離開前,許嘉玄去握了握梓妤的手,她手掌心終於有了溫度,讓他心頭微寬:“你放心,一定會抓出幕後的人。”

他似意有所指,梓妤還看到他朝明德帝那邊看過去。她視線就落在太子身上......他懷疑太子?

她沒有說話,目送他離開。太醫也趕了過來,吳皇後還在哭,太醫說了聲得罪,捏著金針就給吳皇後頭上一處穴位極利落地紮了一針。

一針下去,吳皇後慢慢地就不再落淚了,但雙眼變得空洞無神,就那麼呆呆坐在邊上,任由太醫又給自己在彆處再下針。

太子這時站了起來,梓妤視線掃過他跪在地上染了灰的袍子,膝蓋那處兩個印子特彆明顯。就又抬頭去覷他神色。

太子若有所覺,視線也落在她身上,就在兩人目光相觸的一瞬間,他又抿緊唇撇開臉。抬手拍了拍膝蓋,似乎是不想讓她看到他此時略微的狼狽。

梓妤再度垂頭,長長的眼睫覆在明亮的眼眸之上,同時亦擋住了自己眼中的所有情緒。

沒了吳皇後的哭泣聲,屋裡變得極安靜。明德帝見皇後安靜下來,舒出一口氣,才想起兒子和女兒都還站著,吩咐兩人都坐下。

一位東宮的侍衛正好來求見,跪在當中說:“殿下讓綁的那個內侍居然口中藏有毒|藥,在發現逃不開的時候,飲毒自儘了!”

太子謔地站起來,然後又克製著什麼情緒,慢慢坐回位置上。

“又是自儘!”明德帝煩躁地一拍桌子,“上回推太子的人也自儘,現在又來一個,是不是外頭那個宮女也要一起自儘!宮裡到底藏了什麼妖魔鬼怪!”

梓妤心中也迷霧重重,她完全不知道推她進湖裡有什麼作用。許嘉玄懷疑是太子做的,可太子才是那個最不可能做這種事情的人,因為這於太子來說根本沒有任何好處,如若是太子做下的,他更不可能到湖邊去。

去了湖邊,太子不管怎麼做,都會有洗不清的嫌疑。比如現在這個藏毒自儘的太監,不就引著人去懷疑是太子自導自演。

所以太子去湖邊是叫多此一舉!

這一切的事情看下來,梓妤直覺這些人是衝著太子去的。

一個臣女落入湖中,太子在跟前,如若傳出去,會變成什麼樣子?

許家是皇帝近臣,她是許家婦,這不也得讓許家對太子有意見?

不,已經有意見了,許嘉玄剛才就暗示在懷疑太子。

梓妤想得頭一陣一陣的疼,也不知道是真在湖裡凍著了,還是怎麼了,她抬手輕輕按了按太陽穴。

而許嘉玄那裡,他來到宮女麵前。

因為早有錦衣衛用過刑,那個宮女的黃衫已經染上血色。錦衣衛的人可從來不會憐香惜玉,在她四肢開紮了幾個大洞,看著手腳扭曲的弧度,顯然也已經是斷了。

他麵無表情蹲下身,冷冷盯著她看問:“究竟是誰指使你害我夫人,又與我夫人有什麼仇怨,你實話實說,起碼還能痛快一些。”

黃衫宮女在湖水裡嗆了一通,如今再被用刑,已經奄奄一息。她對上許嘉玄那雙冷酷的眼眸,嚇得拚命要往後縮,可是一動身上的傷疼得她又慘叫,眼淚鼻子橫流。

“真的是惠和公主指使我的!世子夫人身上被潑茶,也是她讓我安排的,我在茶碗下藏了針,那個傻呼呼的宮女一端茶的時候就會被紮到。本來想讓世子夫人在景陽宮換衣裳的時候出醜得罪貴人,但是那傻宮女卻沒有被罰.......”

“後來、後來公主就讓我引世子夫人到湖邊,說讓我推她下去,嚇唬她。禦花園都是侍衛,隻要一呼救,侍衛肯定救人,到時世子夫人也丟儘臉了!”

黃衫宮女疼得一邊哆嗦一邊斷斷續續把知道的說來,她真的好疼,寧可求個痛快。錦衣衛折磨人的手段她不是沒聽說過,曾經有個犯事的宮人,被活活扒了皮,血肉模糊地在地上打滾一天都沒能咽氣!

她寧可就這麼死了!

許嘉玄站起身,垂眸思索片刻,黃衫宮女的話並沒有漏洞。至於惠和公主為什麼記恨梓妤,他多少知道原因的,惠和公主在下嫁崔家前,曾經去給皇後說過想求賜婚,跟他的賜婚。

他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見過惠和公主,可能常伴禦前有見過,但他一點印象也沒有。明德帝當然也不會答應那麼荒謬的事情,他也根本沒把這事往心裡去。

結果今天梓妤被害。

可再三思索,許嘉玄還是覺得太子有問題,但黃衫宮女這裡問不出話來,他隻能去明德帝跟前讓惠和公主再進宮對質。從中看看能不能再找出破綻。

許嘉玄就再往絳雪軒去,半途聽到說太子控製的人咬毒自儘了。

他眸光一轉,又冷又厲,來到明德帝跟前先把惠和公主的事情稟上去。

明德帝聽到是自己女兒闖的禍事,氣得又砸了一個杯子,對著梓妤又愧又心疼,當即著人去追惠和公主。

禦膳房按吩咐熬了薑湯送過來,明德帝讓夫妻倆先到次間把湯喝了。這個時候梓妤終於能單獨跟許嘉玄說上一句話,她思索了會,輕聲道:“那個宮女沒招還有幫手?”

許嘉玄沒說話,而是端過她手裡的薑湯,在她沒鬨明白他搶自己的湯要乾嘛時,他又給送到她嘴邊。

“喝完再說話。”

一股子命令人的語氣。

梓妤莞爾,這人是把自己當他錦衣衛的人了?

關心也不知道溫柔些的嗎,真是彆扭。

她眸光瀲灩,睨了他一眼,許嘉玄竟是覺得心頭一酥,耳根當即就發燙起來,忙穩開視線。

梓妤好不容易把辣嘴的一碗薑湯喝個精光,長長出口繼續剛才的話題:“如若那個宮女沒有幫手,那麼這件事情是不是有可能有另一方人馬衝著太子去的。”

太子還在火場上受傷。

許嘉玄以為她要說什麼,卻是在靠慮太子的事,他心中冷哼一聲,抿了口薑湯語氣有些陰陽怪調。

“衝著太子去,就那麼巧要讓太子出現在你落水的地方?去做什麼,好英雄救美?讓他再得到首輔的感激,這是要害太子還是給太子鋪路?”

梓妤聽著他一長串的話,字字譏諷,愣了愣,很認真地盯著他問:“你這是......在吃飛醋?”

正喝著薑湯的許嘉玄噗的一口,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