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2 / 2)

表姑娘 謹鳶 9475 字 6個月前

他記住又如何。女兒不要他認為的帝王之女的尊榮,除了送去一些補品禮物金銀,他還能如何!

怎麼都彌補不了的。

明德帝扶上戚公公的手,歎著氣吩咐禁衛送兩人出宮,還讓人抬了攆給梓妤。

一場虛驚由惠和招認結束,明德帝甚至沒有說有人暗算太子的事情要如何處理。

許嘉玄心中對太子懷疑不減,可這次落水的事上,不管怎麼推敲確實都與太子無關。他知道是自己因為先前火場的事情,還有太子額角的傷而產生偏見,如今也隻能承認自己此次判斷有誤。

在梓妤上馬車的時候,綠茵發現她衣裳換了,還是宮裝,張嘴想問。梓妤跟她搖搖頭,她又拎著鳥架子退到一邊,小東西許久沒見著梓妤,高興地飛上前落在她肩頭親熱地喊小魚。

自家乖巧的鸚鵡討喜,梓妤一路都凝重的神色化作笑容,帶著它進馬車。哪裡知道許嘉玄後腳也跟了進來,綠茵看著,隻能到後頭去給同來的婆子擠一輛。

許嘉玄進車後放下簾子,在她投來不解的目光中說:“我們還是去一趟玄靈觀,晚上就住那吧,我有些事情一定要親口問玄真子。”

他直呼師父其名,梓妤挑挑眉,想著這對師徒關係可真奇怪。

“好,我也正好有些事情想問問道長。”

太子額角上會留疤的事。

玄真子讓她遠離這樣的一個人,可那個人怎麼可能會是太子?

這些怪力亂神的事,讓梓妤忍不住想是不是玄真子也有烏鴉嘴不靈的一天。

在梓妤出宮後,惠和公主已經被按著也要送到皇寺去。

明德帝信道,皇寺幾乎都不去了,皇寺裡多是先皇的太妃在那邊,也有個彆犯事卻不能處死的妃嬪。

惠和公主此時釵環已被卸,哭喊掙紮得連發髻都散了。她不想去那個地方,去了就再也出不來,她幾乎所有好話都說完了,想求著再給她行一次方便,讓她再見見父皇。但錦衣衛哪裡是她能求得動的,甚至不知哪裡找來一塊破布直接塞她嘴裡。

惠和在這時絕望了,不知道父皇為何會處罰自己那麼重,明明這種事情頂多就是禁禁足,偏將她發配到皇寺去。

她眼淚橫流,再沒有身為公主的高貴雍容。

就當她被塞進馬車的時候,突然傳來一聲太子殿下到。

她黯淡的雙眸霎時升起了光,拚命地再掙紮著要見太子。

太子哥哥來了,太子哥哥不像她父皇那麼絕情,因為一個不知哪裡來的表姑娘就重罰自己。

但她已經被推得坐在車轅上,掙紮的時候,錦衣衛們回身行禮,她就狼狽地滾到地上,摔得全身骨頭都在疼。

可她也管不得自己現在是什麼樣模樣,她要去求太子,讓他去給父皇說說情,饒她這一回!

太子來到,錦衣衛的人並沒有再去揪她,惠和公主就跌跌撞撞再爬起來,跪倒在太子跟前,得了自由的手把嘴裡的布也扯掉,哀哭道:“太子哥哥,惠和就知道太子哥哥最疼我了。您快跟他們說,帶我去見父皇,我去求求父皇,我再也不敢了。惠和再也不敢了啊!”

惠和公主哭著拜了下去。

太子卻往後退了一步,惠和公主看著跟前的靴子離遠,她猛然抬頭去看太子。隻見平素溫潤愛笑的太子哥哥此時眼底都是厭惡,她被那樣的眼神狠狠紮了一下。

“我以為你是個懂事的,常常能哄得母後高興,結果也是個蠢物。父皇不會輕饒你的,而我......也不會去給你求情。”

惠和聽著太子冷厲無情的話直睜大了眼,不敢置信。

這還是那個自小笑著跟自己說最喜歡惠和了的太子哥哥嗎,即便她有任性的時候,太子哥哥也是遷就自己的啊!

那樣溫柔的太子哥哥呢?

她本就沒有血色的臉白得近乎透明。

搖頭著,嘴裡喃喃著:“太子哥哥,你不會這麼對我的......”

太子聞言倒是笑了,是她熟悉的那種溫潤笑容,眸光柔柔地籠罩著你。惠和的眼淚刷地再度留下來,卻聽到太子更殘忍地說:“對,不能就這麼對你,我會吩咐下去。以後你在皇寺苦修贖罪,任何人都不得給你資助。”

惠和睜大了眼,在太子的笑容中猛然打了個顫,嘴裡一個不字還沒能說出來,已經眼前一黑不醒人事。

太子看也沒看軟倒的惠和,轉身前笑容不變,雙眸卻一點一點冷了下去。

***

許嘉玄在車子走到半途的時候,突然和梓妤說了一件事情。

“我對太子有偏見和疑心,是因為上回東宮失火,太子的傷來得有問題。火場裡根本找不到太子說磕到額頭的地方。而且抓到那個太監自儘了,一句話沒說自儘了。”

梓妤沒想到他會跟自己說這些事情,而且還是該保密的事。

她愣了一下,不確定地問道:“你的意思,太子傷得蹊蹺,那個太監可能沒有推過太子。”

“對。”他肯定地說,“如果那個太監沒有推太子,卻自儘,實在叫人奇怪。所以我懷疑太子根本是在自導自演,今天太子說有人給他傳信,他才到湖邊,我也不相信的原因就在此處。”

梓妤神色就變得有些古怪,側頭去看微微晃動的簾子。

細微的光束從縫隙中透過,隨著顛簸明明亮亮,有粉塵在那片光亮時隱時現。

她沉默,許嘉玄也沒有彆的想法,隻當她是驚嚇到了。

哪個女子聽到這樣的秘聞會不害怕,他也是想通過這件事情,來提醒她:“以後能不進宮就彆進宮了,太子太過可疑,如若可以,我想你還要去提醒一下你外祖父。”

首輔從太子三歲的時候就是太子太傅,這麼些年一直兢兢業業的為帝王和太子辦事,如若太子有什麼問題,首當其衝的可能是陳家。一個連自己都能下得了狠手的人,即便利用老師又如何。

何況這天下遲早是太子的。

許家雖也有為太子做事的時候,但那都是明德帝吩咐下來,他們身為帝王親衛必須執行。

從今天起,他在對太子上肯定會慎之再慎。

梓妤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哦了聲,還是看著晃動的門簾出神,就連小東西拱她身上逗她也說沒話。

到了玄靈觀,許嘉玄還是背著梓妤上石階,每一步都走得極穩,等爬上去後回頭一看,他發現梓妤睡著了。

睡得很沉,連自己喊了兩聲都沒反應。

綠茵上前來,把她的兜帽再蓋得嚴實一些,大家都默契的噤聲。綠茵就引著他去先前她們一直住的院子。

走著走著,卻是成了小東西飛到前頭引路了,也不知道它是不是故意的,就飛在許嘉玄兩步前麵,然後露著它禿了小片毛的屁股對著他。

飛著飛著,當著他麵就不要臉的放暗器,落下的鳥糞差點就滴到他鞋麵上!

許嘉玄黑了臉,先前不確定,現在他能確定這該死的鸚鵡就是故意的!

然而,沒等他的怒火升起來,小東西居然突然飛到他鞋麵上,他感受到它爪子牢牢抓了自己一下,眼睜睜看到它還拿禿屁股在自己鞋麵上蹭了蹭。

許嘉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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