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67章(1 / 2)

表姑娘 謹鳶 10774 字 4個月前

清晨的陽光照在帳布上, 將巡邏經過的禁衛身影亦投映在上邊。

梓妤早早便睜開眼,聽著外頭不時響起的腳步聲, 在朦朧的室內出神。

許嘉玄下半夜一通瞎折騰, 在她睜眼的時候也已經醒來, 不過是昨天夜裡太過尷尬, 好半會沒吭聲罷了。

兩人就那麼躺著, 外邊腳步聲卻越來越雜亂,士兵的盔甲與刀具在跑動中相撞,仿佛十分地匆忙。

“外麵是不是又出什麼事情了?”梓妤終於忍不住坐起身,看向床前遮擋的彩繪孔雀屏風。

許嘉玄將手枕在腦後, 盯著帳頂淡淡地說:“或者是大理寺卿那裡有彆的發現。”

如今他被‘軟禁’, 不管出了什麼事情,暫且都不能過問。

猛地起來, 梓妤穿著單薄的中衣有些涼, 又窩回被子裡, 他順勢伸手將人摟到懷裡。梓妤就發現某處正蠢蠢欲動。

她扯了扯嘴角,想起昨天大半夜的,他居然說是檢查能不能用……她就往後挪, 偏他厚著臉皮又貼過來。

“要說正事呢。”她推了他一把, 許嘉玄板著臉, “你說就是。”

又不妨礙。

梓妤沒好氣睨他一眼, 枕著他肩頭慢慢地說來:“昨天道長來之前, 我就在想近來遇到的事情十分古怪, 我細細地推敲, 似乎是從惠和公主叫人推我下水開始就叫人匪夷所思。”

“怎麼扯上惠和公主了?”

他神一頓,不太願意提起這個人,上回一個翠紅就讓她大發脾氣,一拳把檀木的屏風都給砸穿了。

梓妤可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繼續說道:“太子著人去找逼問了惠和,問她究竟是派誰或是買通誰人知道他跟我私下見麵,結果惠和說了句她本就該是你妻子,這種失心瘋一樣的話。還說我勾搭太子,誰人不知。”

“這是一個古怪處,第二個就是昨晚上的狼群,和麗嬪被咬死了。麗嬪算計我們,根本沒彆人知道,我們是不可能去滅口麗嬪,即便太子記恨有打算,也不會在圍獵就動手。”

“然後麗嬪一事牽出禁衛軍曾被太子調動,我們的將計就計被暴露,引得陛下猜忌。這兩件事情連到一快,不就是個連環套嗎?我們就好像在他預知的一切中,做著他想要我們做的事,時機都恰好,直接把我們都算計在裡麵了。”

她說到最後,眼中都是凝重:“先前查出來四皇子在太子身邊放了人,但被打死的那個宮女也沒有時間去給四皇子告密說我們算計了什麼。所以設連環套這個絕對不可能是四皇子,藏得太深了,叫人光想就不寒而栗。”

許嘉玄靜靜地聽著,見她臉上有著後怕,去握了她的手:“我昨晚也想了一下,同樣在猜四皇子的可能性,但和你一樣,把那個宮女排除了。因為除了我們,沒人知道麗嬪的算計,而且麗嬪針對的是你,所以不會傻傻主動跑去跟四皇子合作,給四皇子留下把柄。這事情,她肯定是自己就動手了。”

“我也不認為此事是四皇子,再有之前平王世子馬匹被下瘋藥一事,顯然這人又是在宮闈中。讓我覺得,這人是在引著太子和皇子們鬥。”

梓妤撐著身子就坐起來。

“引著皇子們相鬥?所以這人可能是在引著我們去懷疑四皇子,他好收漁翁之利?那是不是能推測,是其他的皇子?”

許嘉玄卻說未必,引得她更是一頭霧水。

他坐起來,用毯子攏住她說:“惠和因為和太子親近,從來不接觸彆的皇子。惠和說的那番話顯然是受了挑唆,卻不太可能是其它皇子的挑唆。而且你與太子明明是首回見麵,哪裡談得上眾人皆知?這就有矛盾,再說了,我與惠和清清白白的,連她長什麼樣都記不住,又哪裡來叫她本就我的妻子!”

簡直就是個大笑話。

事情兜兜轉轉,身後之人越發的叫人摸不著頭腦,但兩人心頭都還存著玄真子所言那個額頭有刀疤的人。

——莫不是事情就那麼邪乎。

玄真子能卜算出一些未發生的事情,那個有刀疤的人,亦能卜算預知?

許嘉玄突然就下床來,梓妤在他身後喊:“上哪去?”

如今他可哪都不能去。

他沒有回答,徑直走到妝台前找出銅鏡,去把額頭包著的繃帶給摘了。

昨天淤紫的傷經過一晚少了幾分猙獰,淌血的口子結了層痂。

他居然是跑去看傷口,梓妤知道他想什麼,披著毯子下床來,走上前細細打量。

她還是很篤定地說:“不管你有沒有留疤,都不會是你。道長怎麼著也不能害我。”

他們兩的親事,是道長一手促成的。

許嘉玄盯著銅鏡半晌沒說話,眼神淡漠極了。

梓妤知道他性子彆扭,有時總是過於偏激,可他不聽安慰的樣子讓她半分氣也沒有,反倒心裡有陣陣暖意。

這就是個大傻子。

她攏著毯子,見他鞋也沒有穿,挨著他就把毯子也分他一半,盯著他額頭的傷想起小時候自己救了他一回留的疤。

笑道:“這要是真留了疤呀,就當是還了你欠我的情了。”

欠的情?

許嘉玄終於從鏡麵上移開視線,不明白這話從何而起。

此際外邊又響起一陣慌亂地腳步聲,聽到有人說著快去請刑部和大理寺的人來。

兩人朝帳簾的方向看去,隱約幾個人影投在上方晃動。

很快,就又聽到他們說:“怎麼又死人了?還是皇後娘娘身邊的大宮女,這事還得稟報陛下才是。”

另一個聲音道:“早有人去了,我們還是先去那守著吧,本來都要下值了。”

語氣裡十分不滿。

梓妤就和許嘉玄相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凝重。

為什麼皇後身邊的宮女出意外了?

偏偏這會他們‘受命’不得走動,不好去探聽更多。

綠茵是在外頭禁衛換過一批,才帶著小丫鬟端著水進來,在幫著梓妤淨麵的時候低聲跟她說外頭出事了:“奴婢聽到說皇後娘娘身邊那個叫秋蕙的大宮女,在不遠處的樹林上吊了。”

“上吊?”

綠茵點點頭:“也不知道是怎麼想不開。”

梓妤就吩咐道:“你暗中探聽著,我今兒都不能出帳子。”

說罷,突然發現少了什麼,她左看右看,奇道:“小東西呢?”

“道長一大早就把它拎走了,說借去解解悶。”

梓妤嘴角一抽,她該說玄真子心寬嗎?

***

皇後身邊得力的宮人自戕,在營裡很快就傳遍了。

刑部和大理寺的人看過後,都做了結論,秋蕙就是自儘的。他們還去皇後那頭問了幾個宮人,有宮人吞吞吐吐說秋蕙可能是畏罪才自儘的。

此話叫刑部一個主事疑惑追問。

那宮人忐忑地說:“娘娘昨兒原本是好好的,結果秋蕙姑姑和娘娘說了幾句話,就引得娘娘舊疾犯了。陛下還來過問呢,但當時我們都沒敢說詳情,陛下走後,秋蕙姑姑伺候娘娘用水時,又失手打翻了茶盞。”

“所以我猜秋蕙姑姑是因為誘發了娘娘舊疾,才……”

宮女的話讓前來盤問的人麵麵相覷。

確實這麼一說,合情合理。

宮裡誰不知道皇後娘娘不能生氣,恐怕那個秋蕙就是把皇後惹生氣了,又怕陛下再問責,就上吊了。

而且查過屍體周邊的痕跡,那秋蕙就是自己走到樹前自殺的。

於是刑部和大理寺的人就去回了明德帝。

死了一個犯錯的宮女,明德帝並不在意,轉而問大理寺卿昨夜野狼之事查得怎麼樣。

大理寺卿回道:“已經找到了當日收留野狼的帳子,確實就是在大家打回的獵物堆裡藏著混進來的,有士兵說曾搬到幾頭狼。臣統計了一下,是不到五隻,可能是頭狼先混了進來,然後其它狼聞著味兒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