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83章(2 / 2)

表姑娘 謹鳶 14409 字 6個月前

許嘉玄對這些貶義的話照單全收:“殿下是君,自然隻有臣子的錯。”

太子氣得劍眉倒堅,半會都沒有說話。許嘉玄一會就要出京,也無心跟在這裡對峙,知道太子就是氣不順被推出來當了靶子,但他剛才說的卻也是句句實情。

他一拱手:“如若殿下沒有彆的吩咐,臣身上有差事,就此告退。”

就在他要轉身的時候,太子喊了聲:“等等。”

他一抬眼,有什麼朝自己甩來,伸手穩穩接住發現是個精致的袖箭。

他不明所以,太子已經再轉向看棋局,寬大的袖子掃過桌沿,繡紋斑斕起伏。

“帶著防身,我命人新研製的,能五十步外禦敵,近身威力自不用說。以防突發狀況。”

太子語氣淡淡,許嘉玄握著那袖箭眸光閃爍不定。可能是他許久沒說話,太子又轉過頭來,正好對上他投來的視線,又撇過頭冷漠地說:“若不是考慮到長姐,斷不會把這東西便宜了你。”

許嘉玄看著太子,不知怎麼就想自己剛成親的時候,在梓妤跟前的樣子。

多半也是這麼彆扭不討喜吧。

他低低笑了聲,收好袖箭:“謝殿下,臣會保重。”

太子沒理會,等他離開將手中的子往棋盤上一丟,靠進椅子裡,嘴角往上揚了揚。

這煞神,也不是那麼討人厭。

**

許嘉玄從宮中歸來時便見梓妤在院中擺弄花草。

一株早開的杜鵑嫣紅,她用綢綁了寬袖,露出小截白玉胳膊蹲在花壇邊,額間細碎的汗珠在陽光下晶亮。

他走上前,梓妤聽到他腰間佩刀碰撞的聲音,抬頭果然見到他彎腰。

“你回來了,先前沒發現,這杜鵑居然開花了。”

剛才在北鎮撫司看著他的人乾得熱火朝天的,自己也起了興致來鬆鬆土,剪剪枝。

他去握了她手,也不嫌棄上麵沾著泥土,取出帕子給她慢慢地擦掉,慢慢地說:“我要離京一些時間。”

梓妤臉上的笑依舊,嗯了一聲:“要帶些什麼,我給你收拾。”

她多一個字也沒過問,許嘉玄心裡更不自在了,搓著她手指頭的勁兒明顯變大:“你也不問何事。”

“你要了那些流寇到詔獄,定然是要走下一步,下一步當然是離京。還需要問嗎?”

他就被噎著了。

娶了一個聰慧的女子似乎也不太好。

許嘉玄拽著她進屋,把門關的砰一聲,還留在院子裡的李媽媽和綠茵一眾丫鬟麵麵相覷。

梓妤已經被他抵在門板後,高大的身子將她籠罩得嚴嚴實實的,彼此呼吸可聞。

“就不知道說幾句關心的話?”

她原還覺得這氣氛挺好,要不要親他一口,結果被他一句質問逗笑了。

她抿唇低笑,眉眼彎彎,姣好的容顏便是姹紫嫣紅杜鵑花都不及萬分之一,許嘉玄迷醉的晃了片刻神,低頭去吻住那張發笑叫人恨的小嘴。

柔軟的丁香舌似乎帶著甜香,讓他勾住便不想鬆開,鼻間她身上幽香亦越發的盛,撩得他口乾舌燥。

他突然鬆開她,一把將人橫抱起來走向內室。

梓妤勾住他脖子,眸光皎潔若輝月,在被他放到床榻間壓住的時候反客為主,按著他肩頭坐到他身上,抽了發間的簪子。

長發披散下來,她俯身像平時他吻自己那樣吻他唇角,又輕輕去咬他耳朵:“把帳子放了……”

她細滑的長發掃過他臉頰,有幾絲落在他脖子間,叫他渾身都打了激靈,身上的血液都為之沸騰。

那嫣然含笑的女子,仿佛化身入夢來的妖精,妖嬈多情。

許嘉玄喉結滾動,她手指輕輕碰在上頭,點了點:“放呀。”

青天白日的,便是在家中,她再大著膽亦覺得不太好意思。

梓妤就見他伸手摘了她發間的兩顆珍珠,叮咚兩聲清脆的敲擊聲響,帳幔便從金勾中散開。

眼前光線暗了下去,梓妤想再去親他,卻是聽到刺啦一聲,他居然將她衣裳直接就撕了。

“你——”

怎麼那麼粗魯!

然而一聲責問沒發出來,一陣天旋地轉就被他給壓回身下,腰帶也跟著遭了殃……

梓妤在一床的碎綢緞中,聽著帳內的低喘和隱隱水聲羞紅了臉,身子更是被他撞得都要散架了,揪著被子恨不該剛才那樣引誘他,這人一衝動起來根本就不懂憐香惜玉!

許嘉玄為她幾乎是失了理智,任何一個男人若是看到她剛才那種風種,也不可能會有理智。他狠狠地征伐,在她低泣淺吟中都願意死在她身上。

所謂色令智昏便是如此。

屋內的動靜叫李媽媽也紅了老臉,把丫鬟都給趕到後邊,拉著綠茵去備熱水,世子一會還該趕路呢!

如若不是時間不允許,許嘉玄估計都要胡鬨到天黑。

梓妤被他從淨房抱出來的時候腿還在打顫。許嘉玄又從床頭小暗格裡取出上回醫婆給的藥,細細幫她上藥,心中懊惱。

一時激動就苦了她,好在後邊回過神,才沒又鬨出上回那樣嚴重的來,但也夠讓他心疼的。

許嘉玄低頭吻了吻她如同染著胭脂的臉頰,動作又輕柔了主許多,歎道:“這麼嬌氣可怎麼辦。”

梓妤是不想動,也沒多少力氣了,不然非得將他踹一邊去,咬著牙恨道:“給你個鐵做的,也經不住你那麼莽撞!”

許嘉玄聽著她的用詞忍峻不住,噗地笑出聲,彎腰去抱了抱她,沒皮沒臉地說:“言下之意,夫人是覺得我能禁得住鐵磨,對為夫還是很滿意的。”

“呸——”這個不要臉的臭流氓!

梓妤啐他一口,扯過被子要睡覺,許嘉玄卻不能再耽擱出城了,收起藥膏準備自己撿兩件換洗衣裳就出發。

她聽到開櫃子的動靜,到底是忍著腰酸趿了鞋子下床給他收拾。

他就在她身後圈著她的腰,她走哪兒黏哪兒,氣得她罵狗皮膏藥也還不撒手。

收拾的時候,他看到了又被收到櫃子裡的玉佩,是他在成親前去陳府時,她給要走了。

前陣子似乎是放在妝台上的,怎麼又收起來了。

他伸手去取了玉佩,因為是亡母送的,他都沒有離過身。

他拿著玉佩摩挲了片刻,在梓妤踮腳要給找腰帶的玉扣時又放了回去。

等收拾好簡便的行裝,許嘉玄又去正院跟父親辭彆。

威武侯已經習慣了他常在外跑,叮囑一句萬事小心。

梓妤送他出府,劉氏則帶著許嘉恒送他到正院外。許嘉玄來到院門的時候停留了片刻,看著前方蔥蔥綠竹,想到梓妤先前的用心和自己在她睡夢中許下的承諾,到底是轉身破天荒地朝劉氏一拱手,這才大步離開。

劉氏愣在門口,許嘉恒見到兄長的身形都已經不見了,娘親還沒動,抬頭一看卻是驚道:“娘,您怎麼哭了,大哥很快就平安回來了。”

劉氏抬手一摸,才發現自己竟是落了淚,把兒子摟著懷裡,又哭又笑:“是,你大哥哥很快就平安回來了。”

梓妤與他走過遊廊,細細地問他:“大約要停留多久,都帶誰去?是暗探還是領了明旨?”

“去時肯是走水路,快則一月,慢則兩月。此事牽扯本就大,自然是暗探,怕走了風聲。”他說著低頭,“北鎮撫司不能沒人鎮守,萬一周錦成比我先回京,那不得一團亂。魯兵留下,我帶走幾個百戶,江南那邊也有我這頭的人。”

“那你行事當心,切莫衝動。”梓妤剜他一眼,還記恨剛才他的粗魯。

許嘉玄在她唇間偷了個香,惹得丫鬟們都忙轉身,六喜牽來馬,也不好意思的傻笑將韁繩給到主子手上。

“家裡的事,一切都要你多費心了。”他翻身上馬,交待一句,勒了韁繩就出了府。

梓妤聽著遠去的馬蹄聲,扯了扯嘴角,他倒是利落瀟灑,慢慢順著遊廊再回屋。

本想再繼續去理那株杜鵑,門房卻來報說是武安伯老夫人哭喪似地賴到門口了,口口聲聲兒子在詔獄要被打死了,要見孫子。

梓妤低頭看了看自己拿著的剪子,難得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色,朝綠茵說:“上回買回來的猴呢?”

綠茵一愣:“還在園子裡的籠子關著呢。”

“牽來,到門口去。”

武安伯老夫人在禦前丟了老臉,但皇帝看在老伯爺的份上,並沒責罰,算是何存了她的顏麵。她知道小林氏如今自己是動不了了,唯獨隻能前來要孫兒。

關在牢裡的是他親爹,如若他不出來便是不孝,就是先承了爵也要怕外人的唾沫!

武安伯老夫人覺得自己主意打得極好,終於哭到侯府打開了門,正要得意,卻是迎麵被丟了什麼東西過來,耳邊聽到吱一聲尖叫,發現自己竟是跟猴兒抱成一團。

那猴為了馴服,就沒有好好地喂,這時逮著人就暴躁一頓亂舞爪子要出氣,把武安伯老夫人直撓得滿地打滾,就差喊猴爺爺了。

**

“京城有送來消息嗎?”

離著河南越來越近的平王世子近日脾氣也十分好,看著心腹的眼神如冰渣子一樣刺人。

心腹自打那晚見到世子被老鼠尿了一臉,就一直戰戰栗栗的,但這幾日自己也沒有被責罰,這才算是有些精神。

聽到主子發問,他低著頭忙回道:“並沒有,想來這幾日京城也沒有重大的事情。”

平王世子卻是暗自掐算著時間,片刻後說:“找人盯住往江南的水陸兩路,許嘉玄肯定是要走一趟。”

“世子的意思是……”心腹忐忑地請示。

這還要他明說嗎,當然是找機會讓那許煞神回不來!正好借此事再嫁禍到四皇子身上,又能除去太子一個幫手!

平王世子見他那張臉就來氣,罵了句蠢笨如豬,抓起手邊的硯就要砸過去,卻不想眼前一黑。

他忘記剛剛寫了字,反倒被裡麵的墨汁澆了一臉。

心腹看著隻剩下牙是白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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