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長的手臂繞過陸漾後腰,清皎的月輝灑在桃大小姐纖長的睫毛,桃鳶興致忽起:“會跳豔舞嗎?”
這一問,問得陸漾險些招架不住:“會、會!”
擔心被誤解,她急道:“學過,沒和人跳過。”
大周人無論男女老少都擅舞,開心了跳一支舞,不開心了多跳兩支舞。
清舞、豔舞、禮儀舞,豔字打頭,講究的是似有似無的情意,大膽曖.昧的肢體、眼神交流。
“巧了,我也是。”
話音落地,桃鳶仿若撕開體內循規蹈矩的封條,煥發出動人心魄的美豔。
她在勾.引陸漾。
懷著自己都說不清的想法。
許是月光太美,許是活著太累。
又許是,陸漾看她的眼神,令她想起那晚的難熬,牽動起僅存不多的欲。
誰知道呢。
何須管那麼多呢。
想,那便如鳳凰一樣燃燒。
“豔舞!”
桃箏一聲驚呼。
她是瘋了嗎?
出身世家,和一個名聲不顯的女郎公然跳豔舞,回到家,她不怕挨家法嗎!
人聲沸騰。
陸儘歡喉嚨發出一聲低笑:“視覺盛宴啊。”
明明兩人衣衫穿得齊整,勾勾手,摸摸背,含情脈脈,卻像是把所有人的欲.望拉緊了,拉成一張緊繃的弓。
陸漾小腹繃得緊實。
倘若掀開衣服來看,必定能看到她美妙頗具線條流暢細膩的肉.體。
桃鳶隔著精細料子一手拂過。
“姑、姑娘!”
陸漾聲音低啞目含哀求。
倒是不好欺負過了。
她清柔一笑。
兩人翩然起舞,踏地為節。
一人著緋紅,窄袖翻領小袍,衣襟用金線繡花草祥雲,束腰,腳踩長靴,全然將胡服的修身美韻詮釋出來,
一人著乳白,窄袖圓領小袍,腰側彆一把折扇,身段玲瓏。
時人以穿胡服為潮流,大周朝的女式胡服經過幾次改良,注重形表氣韻合一,颯爽與秀美並存。
紅白來往,宛若璧人。
燈火重重,陸漾額頭浸出薄汗:“姑娘姓甚名誰,家住何方?”
桃鳶一手拉著她的蹀躞帶,笑而不語。
她問了三次,桃鳶笑了她三回。
陸漾知道她在笑什麼,左不過是笑自己心急。
但,能不急嗎?
她真的很喜歡這位魅力無窮的姑娘。
可惜,便是豔舞,也有結束的那一刻。
結束前一息,從不求人的陸小少主唇畔擦過美人耳尖,滿腔的渴求到達頂峰:“求求了,告訴我。”
桃鳶沒好氣地嗔她。
不等陸漾問出個所以然來,來送紅豆的人排滿長隊。
她們賺了滿滿幾托盤紅豆。
桃箏負氣而走。
謝六郎氣桃鳶不自愛,氣她大膽張狂,故意在人前丟桃家的臉麵,思來想去,無奈跑去追未婚妻。
舉辦踏歌賽的中年人拱手歎服:“兩位厲害,我等實在大開眼界。”
眉間情絲繞,舉手惑人心,月下佳人舞,紅塵百般豔。豔且清,豔而不俗,才是豔舞的最高境界。
他將踏歌的彩頭送給最後贏家。
是一對傳承五百年的同心玉。
“你留著罷。”
桃鳶沒打算接。
陸漾心裡倏然空落落的。
這種空,像是又回到一覺醒來發現枕側無人的那天。
跳完這支舞,桃鳶鬱結的悶氣散去一些,清清冷冷,如天上月,人間秋。
和現在的她比起來,先前的踏歌共舞如同一場夢。
陸漾知道,她被拒絕了。
姑娘拒絕的不是沒有溫度的同心玉,是她想續前緣的心。
少年人的自尊心強烈執拗,她忍著酸澀不管不顧地把對玉的其中一塊塞給桃鳶,不再問其名姓,轉身就走。
走得倉皇狼狽。
陸儘歡道了一聲不好,急慌慌跑出來:“阿漾!”
陸漾背影一僵。
回眸看她,確定是她的儘歡姐姐,她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阿姐在那裡看了多久了?
表白遭拒還被親人全程目睹,她好一陣羞惱,拔腿就跑。
“欸?阿漾!等等我!”
“阿漾。”桃鳶迎著晚風吹了許久,想起今夜偶然見過的那對小情侶,不正是“阿漾”和跑去追人的麵具姑娘?
她忽然覺得沒意思。
眉目裹了一層霜。
既然早有了‘好姐姐’,何必今晚來招惹她?
“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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