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天蒙蒙亮,星子若隱若現,閒散在院裡巡邏的胖橘搖晃著肉乎乎的身子,尾巴掃在茂盛的花枝,貓眼又潤又圓。
大半夜的折騰,陸漾人還在睡,瀲灩多情的桃花眼閉合,睫毛纖長,滿有文弱美,夏日,薄薄的錦被掩在小腹,被衾底下探出一雙玉白美足,視線往上,還能瞧見陸少主極具健康美的腰部線條。
純白色中衣鬆鬆垮垮,勉強罩著女兒家隆起的玉雪軟白,寢衣精致,肌膚白皙,衣衫遮蔽間悄然開出兩點紅,朦朦朧朧,欲遮還羞。
不管怎麼看,都是年輕鮮美的好皮囊、好肉.體。
桃鳶嬌軀側著,身形妙曼玲瓏、凹凸有致,尤其生過孩子,眼角眉梢有著天真少女無法企及的成熟韻味,冷淡,又好似懷著春情,待要細看,才知她眼底氤氳著的,是未蓬勃盛開的情愫。
那情愫堆在胸口,俏得很,帶著點不客氣的睥睨,睥睨之外,有屬於她贈與枕邊人的溫柔。
是專屬陸漾一人的柔情。
她低眉慢慢打量,指腹拂過這人舒展的長眉。
小彆勝新婚,這話誠然不假。
遠走異國談生意,舟車勞頓,加之她夜裡鬨得很,這會子睡得香,仿若夢裡還擁著美人做那樂此不疲的事。
桃鳶看了又看,感慨有生之年也有‘老牛吃嫩草’的時候,揉揉發酸的腰肢,腦海閃過夜裡旖旎火熱的情景。
年少氣盛的小女郎,果真不能輕易招惹,偶爾挑逗一回便惹得她四肢軟綿,筋骨酸麻。
折騰且快活。
她輕手輕腳起身,順手掐掐陸漾的臉。
掐了滿手水嫩。
這手感太好,桃鳶忍不住掐了掐自個的臉,雖比不過陸漾的年輕,可她好歹天生麗質,也沒差許多。
不過到底是差了八歲,她回憶夜裡陸漾羞澀難當的窘態,好笑揚唇,剛要撤離,一隻手握住她的腰。
陸漾不知何時醒了過來。
桃花眼半睜半闔,意識到桃鳶要跑,握在腰間的力量倏地收緊,桃鳶無奈地倒在她身上。
“你怎麼了,醒了就發瘋?”
“你要去哪?”
桃鳶用指尖點她鼻尖:“我能去哪兒?”
陸漾傻看著她,慢悠悠想起她的夫人如今還是大周鎮偱司統領。
對了,她昨兒個還去幫人找貓,寧願幫人找貓都不想多陪陪她,她沒來由委屈:“你去罷,反正我有橘子陪我。”
橘子是陸少主養在家中時常抱在懷裡的貓,從起初的苗條健氣貓貓,養成好吃懶做十斤以上的肥崽,吹皮球似地見風長。
她顯然沒睡醒,一本正經說癡話。
念她年少,桃鳶不和她計較,甚而覺得這一幕極有意思,以前可沒人沒睡醒就和她撒嬌。
膩歪小半刻鐘,她放鬆脊背趴在她胸前:“時間不多了,快鬆開我。”
“……”
陸漾聽話地鬆開手,眼睛裡的鉤子卻不放過桃鳶,引著人看她一眼,再看一眼,直到溺死在她含情脈脈的情眸。
桃鳶被她逗笑,俯身親在她眉心:“真要去忙了。”
“你去忙罷。”陸漾煩悶地臉埋在軟枕,拿後腦勺對著她。
她後腦勺很圓,背影看著很乖巧,桃鳶罕見地有了一絲不忍,想著不如哄哄她,念頭才起,思及陸漾給點甜頭就揪著不放的性子,這一哄,恐怕要誤了去府衙的時辰。
她歇下心思。
等了又等沒見她湊過來溫言軟語地哄人,陸漾心涼了半寸,好在還有昨夜的旖.旎豔夢陪著她。
睡一覺就散了,不是夢是什麼?鳶姐姐可真會拿捏她的心,不服不行。
她轉過身大咧咧坐在床榻,腿細長,手腳都很白,笑起來是頗能惹人心動的好顏色:“鳶姐姐,我就不擾你了,早點回來。”
“好。”
桃鳶一口答應。
鎮偱司統領的官袍穿在身,彆好禦賜的尚方寶劍,早飯來不及吃,梳洗後匆匆出家門。
陸漾佩服她一身好精力,繼續躺平,思想桃鳶白白軟軟的胸脯,冷調的低吟,和時而清醒時而掙紮迷離的眼眸。
天光大亮,陸老夫人來到院中:“鳶兒呢?就這樣走了?”
換好一身繡牡丹花紋的錦衣,陸漾抱著女兒看不遠處的胖橘撲蝶:“她有案子忙,早膳在鎮偱司用。”
老夫人張張嘴說不出話。
之前桃鳶忙得腳不沾地她以為鎮偱司初建,需要樹立威信,再者也有陸漾不在家的原因。
如今陸漾回來了,桃鳶該忙還是忙,節奏步調絲毫沒打算停下的意思,她站在那好生琢磨:“你和她……房事還好嗎?”
大白天,陸漾忍著臊:“很好。”
祖孫二人相依為命多年,無話不談。饒是如此,這也是老夫人第一次直白打聽乖孫和孫媳房裡的事,聽到“很好”,再看她家阿乖眉梢隱隱得意的神態,她心放回肚子:“好就行。”
她為小輩開心一陣,見陸漾還站在那哄孩子,問道:“你沒事做?”
“有,稍後要入宮一趟。”
“那趕緊去,彆耽誤了。”
沒娶妻前,老夫人巴不得乖孫能有更多時間陪她這老人家,現下陸漾娶妻,女兒也有了,她‘大鳳凰蛋’的地位堪憂。
陸少主故作憂愁:“祖母,我不是你最愛的阿乖了?”
老夫人笑她油嘴滑舌:“你當然是祖母放在心尖尖最乖最愛的,不過阿乖,你現在成家了,要好好為你的妻兒拚搏奮鬥,咱們陸家的家主,往上數隨便揪出一個都是頂天立地好樣的,你媳婦斬了魯陽公幼子,你還不快進宮踩他一腳更待何時?”
“……”
前麵的話聽得陸漾心坎發暖心潮澎湃,後麵半句,該說果不愧是她祖母說出口的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