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番外10(1 / 2)

若不脫顏穆爾來大景的半途沒有因憂思過重猝然染病,算著行程,她應該能趕在陸桃兩人之前抵達。

這麼算的話,那個關乎‘小國主會不會跑來見舊情人’的賭約應是陸漾贏了。

“怎麼樣,甜果果,你服不服?”

六月下旬,空氣乾燥,兩歲大的橘貓貓懶洋洋趴在小榻,尾巴勾著尖,睡得不省人事。

桃鳶正為兩個女兒縫製貼身的小衣,聞言停下動作:“服。”

“心服口服?”

“自然。”

陸漾繞著她走了兩圈,心底不知憋著什麼壞,待看夠了,桃花眼揚起:“甜果果。”

桃鳶被她喊得心口發燙,明知故問:“你喊我做甚?”

一隻手不安分地搭在她脊背,掌心貼著,而後慢慢抬起,指尖沿著脊線下滑,無端撩得人身子發癢,桃鳶佯作無辜地躲了兩回,一陣酥麻的快感竄上來,沒忍住哼出聲。

陸漾笑嘻嘻按在她迷人的腰窩:“怎麼樣?”

桃鳶眼神嗔怪,丟了針線陪她大白日胡作非為。

天光正好。

皇家彆院。

鳥兒撲棱著翅膀飛起來,半晌停在一株梧桐樹上。

夏風裹著熱氣席卷而來,冰鑒裡的冰快要融化,宮人垂首低眉做著各自的活計,沒人敢高聲語。

偌大的房間,不脫顏穆爾自斟自飲,濃烈的酒香飄蕩半空,陸儘歡吸了吸鼻子:“彆喝了。”

“你管我?”

不脫顏穆爾紅了眼:“你心裡眼裡不都時時刻刻裝著她的江山嗎?可笑,陸皇這是腦子迷糊了,跑來管本國主的事?”

當初她們分開,有一大半的原因要歸咎在陸儘歡醉心權勢,臥榻之地容不下少女的一腔愛慕。

登上那九五至尊的高位,像是忽然變了一個人,又或者她沒有變,陸儘歡本來就是江山重,情愛輕的女人。

妖妖嬈嬈嫵媚地好似個妖精,隻是陸儘歡慣愛用來迷惑人的假象。

她的野心支撐著她走到千萬人之上,而站在千萬人之上,便會忍不住看向遠方,忽視身畔。

這忽視比冰刺還尖銳凍人,終有一天,不脫顏穆爾受不了了。

陸儘歡是一位稱職的帝王,距離稱職的愛人卻差了好遠。

倘她能做到陸漾的十分之一,不脫顏穆爾姑且也就忍了。

但沒有。

所以她遠走高飛,回國接下父王留下的擔子。

走前的半月,禮部正忙碌封後大典的事。

後來她人不在,這典禮自然沒辦成,那會的大景朝野議論聲不停,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陸儘歡策馬追出八百裡,遺憾的是沒追回她的小姑娘。

不脫顏穆爾傷了心,黯然回到不脫鴨鴨國。

沒兩月,鴨鴨國國主病逝。

仿佛一晃眼的功夫,她失去至親至愛,孤零零過了許多年。

陸儘歡不僅是她年少紮進血肉的一根刺,還是她少女時期願意付出所有不斷遷就的戀人,她們在床榻翻滾,在寢宮任意角落叫鬨,前塵有多旖.旎,如今有多落寞。

熱氣和酒氣交織,酒入愁腸,不脫顏穆

爾似是醉了。

“陸儘歡,你不是最擅長討人歡心麼?”

她捏著這女人下巴:“我告訴你!我再也不是當年那個被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傻乎乎的小公主了!”

委屈堆在心頭,她說著說著哭出聲。

經年不見,她變化很大,陸儘歡捉了她的手握在手心,坐在她身側:“是我負了你,我……”

不脫顏穆爾狠狠咬在她唇瓣,咬得見了血,口腔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氣。

她盯著那顆豔紅的血珠,醉意迷離:“你後悔嗎?”

陸儘歡忍著疼顧自發呆。

“我走了,你後悔嗎?”她再次問道。

長久的沉默,陸儘歡搖搖頭,硬著心腸道:“不悔,重來一次,我還是會把江山看得比命還重,這皇位是我的,我是陸景的皇,在其位,謀其政。

“政權初建,世家反我,前朝餘孽賊心不死,人的精力有限,做得了這個,便做不了那個,你纏人得很,我那會恨不能將自己劈開來陪你,到最後還是沒做好,傷了你的心。

“但若重來,我的選擇仍不會變。

“我首先要做這天下的皇,其次,才能是陸儘歡本人。”

“那你招惹我做什麼?”

不脫顏穆爾借醉哭成淚人,痛痛快快宣泄這些年壓抑的怨氣:“你早說誰還敢纏著你?我高低是個公主,你有言在先,我哪會不要臉地非要跟著你?你把我的心奪走了,又狠狠摔在地上,怎麼會有你這樣的人?討厭死了!”

她眼淚收也收不住。

陸儘歡本就理虧,被她捶了又捶,都不帶動的。

她們都不再年少,孤寂的歲月也曾在心頭蒙了霜,如此便顯得今日的相聚彌足珍貴。

至少她能跋山涉水能來,儘歡隱約看見兩人和好的曙光。

女皇陛下心眼一籮筐,不動聲色輕輕拉扯係在腰間的帶子。

不脫小國主哭得眼紅鼻子紅,模樣又狼狽又滑稽。

但在儘歡心中,她的小公主永遠可愛。

衣裙鬆鬆垮垮地掛在身,露出雪白的肩膀,不脫顏穆爾猛地抬起頭,還道自己哭懵了,眼睛產生幻覺:“你……”

她醉得不輕,腦子卻還保持最後一線的清醒,撇撇嘴:“你好不要臉,扔了我又想和我和好,和好不成便使美人計。”

儘歡抱著她迷迷糊糊的腦袋:“那你想不想?”

不脫顏穆爾豁然起身:“你小看誰呢!?”

房間傳來椅子倒下的混亂聲,呼吸聲和喑啞的笑聲彼此交疊,接著是令人麵紅心熱的較量。

各自孤寡這些年,不說如狼似虎,起碼也渴得口乾舌燥,隻需稍稍觸碰,就能激起萬丈高的火。

火與浪此起彼伏。

人影成雙。

這一覺睡到日落黃昏,太陽慢慢沉入地平線。

不脫顏穆爾在皇家彆院的高床睜開眼,眼尾猶自存著淡淡的緋色,不知是哭久了造成的還是被眼前這一幕臊的。

她又和這女人廝混到了一處。

捫心自問,這壞女人手藝見長。

多年宮廷寂寞的生活,說起來委實枯燥無聊,不脫顏穆爾此次前來單純是想趁著身子還能折騰

,來睡夠本。

陸儘歡這女人壞是壞了點,也忒無情了點,但也有她自己的長處。

容光煥發的小國主喉嚨一動,掀了錦被赤足從大床走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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