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懸頌豁然起身,不想被他們圍觀,沉悶地到了一邊似乎想施法控製暴長的頭發。
可是非常奇怪,懸頌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尤其是頭頂,頭發還是在放肆生長。
雲夙檸從製藥間內取出了一瓶丹藥給了懸頌:“這個是烏澤丸,服用了它可以使頭發烏黑發亮。”
懸頌看著雲夙檸手中的藥瓶,不由得一陣無奈,低聲歎道:“你們溯流光穀內的藥物倒是齊全。”
“嗯,我們閒來無事時,會研製很多類型的藥物。”
懸頌伸手拿過藥瓶,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吞服了兩顆,畢竟銀發太過招搖。
隨後,他扯起發絲看了看,發絲的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了。
他倒是很久沒有見過自己黑發的樣子了。
這時有人匆匆跑來稟告,卻很有規矩地沒有進製藥間,而是停在了製藥間外:“那個人醒了。”
雲夙檸應聲,回頭看向顧京墨:“魔尊可要與我一同前去詢問?”
“好。”顧京墨當即跟著走了出去,她的確好奇修真界目前的情形。
懸頌和黃桃也沒有停留,跟著他們二人去了傷者的房間。
這名傷者是一名看起來四十餘歲的精壯男人,臉頰有著明顯的胡須,臉頰到脖頸橫亙著一道長長的傷痕,醜陋的蜈蚣一樣地爬著。
若是有上等療傷的藥物及時治療,修者身上不會留下任何疤痕,可見他並沒有此類藥物,才會讓這種可怖的疤痕留在身上。
這也證明了他沒有大家族後盾,隻是尋常的拮據修者。
男子的眼睛一直在四處亂看,目光不算友善。
他看到雲夙檸來了依舊不算客氣,直截了當地問:“我哥哥呢?!”
“他們也受了傷,在其他的房間療傷。”
“胡說,他們來時傷得並不重,我若是醒了他們定然會過來看望我。”
“真當溯流光穀是那麼好闖的?”
“他們知道溯流光穀的禁製,不會遇到危險……”說到這裡又趕緊閉上了嘴。
“早就改過了。”
可能是雲夙檸說得太過理直氣壯,人也冷靜從容,才讓那個男人弱了氣勢,真的不再問了。
雲夙檸坐在了床邊,伸手搭住了他的脈門探查,好似隨口說起:“你的哥哥以前是溯流光穀的人?”
“他沒和你們說?”
“難得醒過來便是一頓吵嚷,無法溝通。”
那人想到自己哥哥的脾氣,也知道這的確是他做得出來的事情,便隨口回答:“算是吧。”
“是溯流光穀的人,為何後來又投到了魔尊手下?”
男人的眼珠一轉,知曉是哥哥扯的謊,於是故作聰明地回答:“魔尊庇護手下。”
懸頌在這時看向了顧京墨,再看看黃桃。
顧京墨確實挺庇護黃桃的,可惜她也隻有黃桃這麼一個手下。他們同行也有一段時間了,也沒見顧京墨身邊出現另外一個手下。
顧京墨隨意地坐在了桌子上,蕩著兩條長腿,模樣悠閒地問道:“魔尊讓你們去搶奪那盞照明法器的?”
男人顯然沒有那個耐心,當即嚷道:“我不想回答你的問題。”
雲夙檸在一旁冷冷地開口:“我們本沒有義務救你們,若是態度太差,我可以直接將你們扔出穀外,就讓你們魔尊再來穀中一次吧。”
他說完站起身來,好似無意地說:“他們二人進穀破除禁製受傷頗重,也不知能不能活過這幾日。”
“那麼重?!我去看看他們。”
“沒人願意扶你過去,若是你也不老實,就一起扔出去。”
那人思考了一會兒後,隻能如實答了:“魔尊的萬寶鈴丟了,萬寶鈴內的寶物流失在外,我知道的是之前有一個飛行法器,被肖穀宗的修者搶走了。等了幾日,魔尊也沒去肖穀宗要回,我們便……去幫魔尊奪其他的東西了。”
顧京墨又問:“你們是如何得到消息的?”
“大街小巷,很多修者都知道了,說是魔尊的萬寶鈴丟失,途中掉落了幾個物件。傳聞裡還說魔尊身受重傷,無法再去搶回,才讓那些修者膽敢去搶奪,若是能得到其中隨便一件寶貝,都可以是一步登天的大機緣!”
這是最糟糕的情況。
現在全修真界都知道她身受重傷的事情了。
顧京墨垂眸沉思了一會兒,不由得有些頭疼,她的仇家那麼多,隨便來一個都夠她吃不消的。
似乎是感受到了懸頌探尋的目光,她抬頭朝著懸頌看過去,待看到懸頌的披肩發後,當即“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在懸頌不善的目光下才勉強收回笑容。
實在是這個長度的確尷尬了些,讓她連憂愁都忘記了。
“挺、挺好看的,很純真。”顧京墨硬撐著誇出來。
懸頌:“……”
現在就讓全世界的修者來圍殺顧京墨吧,就現在,一刻都不能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