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京墨依舊不解:“可是這和丁臾有什麼關係,天下水係靈根那麼多。”
“我們早早就猜測過,那個人不是你的對手,還知曉你的全部計劃,可能是你熟悉的人,如今的水係靈根,很難不讓人多想。我知曉你完全信任她,但是我覺得,他們現在的目標是丁臾,無法誣陷你,便選丁臾。”
顧京墨對丁臾完全信任,所以沒有多想。
但是懸頌全程都在思考可疑之人是誰,所以會比顧京墨更先想到丁臾。
顧京墨雙唇緊抿,思考過後認可了懸頌的想法。
她從百寶玉內取出傳音符,遲疑了一會兒,才將傳音符傳給了丁修。
這件事首先告訴丁修要比告訴丁臾更有用,丁修比丁臾自己更在意她的安危。
畢竟,此刻他們隻是懷疑而已,丁臾大概率不會在意。
但如果是丁修,定然會調查到底。
顧京墨坐下思考起來,問道:“你的往生術可有禁製?”
“有。”
顧京墨已經想到了,懸頌上一次留在了拍賣行,殺死那群修者定然會試圖讀取他們的記憶。可是他們重見之後,懸頌對此隻字未提,想來是沒有收獲。
懸頌也不防著顧京墨,直截了當地說了出來:“往生術和魂歸術皆是禁術。”
這兩種法術在懸頌修煉的時候還不是禁術,是在後些年才禁的。
懸頌繼續說了下去:“如果有人知曉這門法術,有所防範的話,無論是用發絲還是血液,我都無法破除禁製強行進入。
“我想,那些人從旺角樓一事後,便意識到有人會這門法術,於是全部布下了禁製,我無法進入他們的識海。”
顧京墨尚且年輕,不知曉這類法術,不過真要有心,稍作打聽也會知曉。
現如今被防住了,也是情理之中。
“還有其他的限製嗎?”顧京墨繼續問。
“我之前去看的回憶,要麼是修為不高的修者,要麼是自願讓我查看的,我們進去沒有什麼傷害。但是,如果我進入的是高階修者的回憶裡,還是會受到傷害。
“往生術是我的魂魄,進入了彆人的識海,我是入侵者。我的魂魄本就沒有主體的庇護,等同於卸掉了所有的防禦進入了彆人的領地,若是遭遇攻擊必定是重創,萬分脆弱。
“如果對方戰勝,甚至可以將我的魂魄留一些在他識海之中,造成我的三魂七魄不全。”
顧京墨聽完點頭:“它會成為禁術,就是因為這個吧?”
“沒錯,還有一點,若是心智不夠堅定,甚至會迷失在旁人的識海之中,本體陷入瘋癲的狀態。是而,這種法術隻會傳給意誌堅定的修者。”
顧京墨在此刻看了一眼禹其琛,認同地點頭:“這小子也挺端正的。”
“嗯。”
懸頌教導人一向挑剔,若不是曾與他們一同認識了顧京墨,他也不會耐著性子教他們。
歸根到底,是這三名弟子過了懸頌的眼緣。
在他們二人商議之時,一群小輩則是在撈魚。
說來也怪,這沙漠之中竟有一處清泉,泉水中蘊含靈力,其中的魚兒都是靈泉喂養大的,自含充裕的靈力,若是能吃上一條,修為大增也不足為奇。
他們若不是從洞窟的後門出來,也到不了這一方小天地。
也算是不大不小的奇遇。
黃桃是狩獵好手,沒一會兒便抓住了一條魚。
她從靈泉裡蹚水出來,捧著魚給雲夙檸看:“哥,這魚有毒嗎?它也是暗算我們的嗎?”
雲夙檸特意認真查看了一番,隨後說道:“沒有問題。”
黃桃立即興奮地將魚交給了雲夙檸,再次進入了水中。
雲夙檸風度翩翩的君子模樣,卻捧著一條奮力掙紮的魚,濺了一臉的水滴,引得他蹙眉。
黃桃雖然沒有脫鞋,法衣也貼在了皮膚上,這又引得雲夙檸一陣不悅:“快些出來,將身上的衣服烘乾。”
“我再抓幾條!我們一起吃!”黃桃說完,一掌插|入水中,又抓住了一條靈魚。
待黃桃抓夠了魚,還上岸教禹其琛他們如何處理魚的身體。
黃桃和三名弟子蹲在一起認認真真地處理魚,雲夙檸則是站在黃桃身邊,動用靈力幫她烘乾了衣服。
他們將魚插在了樹杈上,拿著魚去尋顧京墨:“魔尊,我們想吃烤魚。”
“吃唄。”顧京墨含糊地回答。
黃桃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求道:“你生個火唄。”
顧京墨看了看那些魚,一陣嫌棄:“我堂堂魔尊,生火給你們烤魚?笑話!”
黃桃沒回答,看向了懸頌。
懸頌見幾個小輩都湊了過來,每人手中都插著兩條魚,不由得覺得這個畫麵有趣。
他難得順了這群小輩的意,對他們道:“你們轉過去。”
五個小輩一齊轉過身。
顧京墨意識到了什麼,剛剛抬頭,便看到懸頌俯下身來,在她的唇瓣上啄了一下。
兩個人的唇瓣觸碰,是柔軟溫熱的觸感,偏稍縱即逝,片刻後便分開了。
接著,懸頌往後退了一步,躲開了。
霎時間,顧京墨的周身燃起熊熊火焰,火勢直衝天際,來得無比凶猛強勢。
與此同時,幾名小輩也轉過身來,齊齊伸出烤魚,在顧京墨周身的火焰上烘烤。
顧京墨完全無法控製周身的火焰,隻能捂著臉羞憤難當地蹲下身,小聲嘟囔:“幫我也烤一條。”
“好的!”黃桃立即應聲。
天空是一彎明月,沒有星辰,如湛藍沒有雜質的襯布。
沙漠之中,突兀地燃起一團火來,還有聚在火邊烤魚的一群人。
懸頌退到了一旁,看著顧京墨羞憤的模樣,罕見地彎了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