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枳的愛意很濃,她想她心愛的男人一直陪著她,她看到她的男人抱著其他的女人會心中酸澀。
仆從的話,讓她心中的堡壘徹底崩塌:“是該有個孩子了,不然大王總覺得在您這裡播種得不到回報,便去了其他姬妾那裡。”
時間久了,她竟然在想,若是她也有個孩子……
顧京墨看著猶豫不決的九枳,突然一陣心疼。
明知道她的孩子生來便是半妖,孩子一生都會備受折磨,她自己的修為也會被奪走。
何必呢……為了一個姬妾成群的男人……
何必呢?
顧京墨在心魔之境內看到了懸頌的出生。
她隻能等候在門外,看著宮中的仆從進進出出,最終產下男嬰。
她很是好奇懸頌幼年的樣子,趁著開門時進入,看到皺皺巴巴泛著青紫的小孩不由得蹙眉:“怎麼這麼醜?是不是生錯人了?懸頌不長這樣!”
緊接著,她又俯下身仔細去看,感歎:“哭得好大聲啊,不愧是你。”
孩子出生後,康王子果然大喜。
男嬰被賜名姬煊,仆從們稱呼他為公子煊。
她看到九枳躺在床榻上,歡喜地逗弄著自己的孩子,笑吟吟地說道:“姬煊是你父親給你起的名字,這不公平,我也該給你起一個名字,我叫你懸頌好不好?”
她看著男嬰的麵容,喜悅地看了許久:“你生來就有五尾呢!還好隱去了,彆人看不見。你的模樣也好看,比房後之子俊俏多了。可惜了,你輩分小,隻能做弟弟。”
顧京墨不由得感歎母愛強大,這麼醜的孩子也誇得出來?
顧京墨很快便見到了九枳口中的房後。
聽九枳和仆從交談時,她得知,房後本是房國人,兩國交戰之後房國戰敗,她是被康王子選中的美人,帶回來做了自己的姬妾。
在九枳來之前,房後最為受寵。
這讓顧京墨很是不喜,甚至冷哼一聲,因為在他們看來,女子是戰利品?
同有生命,女子為何被這群男人視為“可掠奪之物”?
在九枳產子後不久,房後便帶人來抱走了小懸頌:“你出身卑賤,不過人鬲,這孩子出生在帝王家,自然要學習五禮,莫要被你教養成豎子,便由本宮來教養他吧。”
說完,便帶著孩子甩袖離去。
九枳如今不過肉|體|凡胎,剛剛生產完不久,身體本就虛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房後帶走自己的孩子。
她奮力地去喊人阻攔,可這些人統統被房後身邊的人趕走。
孩子剛出生不足五日便與她分彆,九枳隻覺得眼前一黑,乾脆昏死過去。
醒來後,她哭著去求康王子。
康王子看著她產後虛弱的樣子,非但沒有心疼,反而有些厭煩,丟下一句:“由她來養,你也樂得清閒,為何不可?孤國事繁忙,你莫要再給孤增添煩亂。”
九枳不由得怔愣,她從未想過,一向對她照顧有加,且寵愛她的男人,有朝一日會變成這樣。
她看著康王子離開,聽到仆從稟報說,最近又從小國奪來了些美人,康王子無暇再來她這裡了。
她躺在榻上,虛弱地閉上眸子,未發一言。
九枳豈是尋常女子?
待她身體恢複,很快便振作起來,她不哭不鬨,反而平靜得仿佛不會拈酸吃醋,很識大體。
加之她安排了一個人到了房後身邊,房後果然被迷得神魂顛倒,不出多久,便被捉奸在床。
康王子大怒。
下令鞭打房後,再送去關了禁閉。
就此,房後之子公子滿隻能一人留在宮中,懸頌也回到了九枳的手中。
顧京墨看到這裡萬分不解,朗聲問道:“為了一個男人,居然用這麼齷齪的手段?”
“房後本就是個不安分的。”她聽到了九枳清冷的聲音,“我滿足了她。”
“如果一個男人讓你失望了,你大可離開他,沒必要糟踐自己。”
“你懂什麼?!我為了他封印了修為,我還產下了孩子,我付出了那麼多,怎麼能就此罷休?!”
“你自找的。”顧京墨沉下聲音,“從你將自己的一切都托付給了彆人的那一刻,你就已經輸了。”
顧京墨看到年幼的懸頌步履蹣跚地找到了九枳,輕聲喚道:“慈闈。”
說著,伸手去拽九枳的衣擺。
九枳立即甩開,並且嗬斥道:“我是怎麼教你禮儀的?!”
小懸頌似乎被嚇到了,怔怔地看著她,沒能立即回答。
“就因為你上次說錯了話,大王又訓斥了我,你知不知道?!你怎麼蠢成這個樣子?現在就去罰寫!”
小懸頌微微點頭,轉過身朝回走,走了兩步後才轉過頭來糯糯地說:“慈闈,對不起……”
九枳聽到他的話一愣,卻看到懸頌規規矩矩地離開了。
很久之後,她才意識到,懸頌從那以後再也沒有那般親昵地喚過她了。
顧京墨冷笑:“你啊……害了自己,也害了他。”